元祁进屋时,见苏樱雪正蒙着眼睛,在给一个人针灸,急忙挥了挥手,无声的将屋子里的人,撵到了外面,反手将门给锁了,静静地望着她。
都说认真工作的女人最美,元祁也是如此觉得,望着此时的苏樱雪,想起之前自己纵马撞了一个老人,也是苏樱雪拉着他,下去帮他救的老人,当时他还怀疑她的医术。
一路走来,元祁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苏樱雪不光会医术,而且还很精通。
“她到底是谁?若她是苏樱雪,那么之前那个能歌善舞,会琴棋书画的苏樱雪在哪里?这俩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一直在元祁脑海里跳跃着。
“费云,针……”
此时苏樱雪突然出声,打断了元祁的思绪。
因为蒙着眼睛,拿针不是很方便,所以苏樱雪便让费云帮她拿着。
可费云听到敲门声,好奇地跑出去看是谁了,如今又被元祁关在了门外,刚刚仿佛还在外面呼救,可片刻之后又停止了,应该无大碍,所以元祁便没有出去。
“费云,费云,你还在吗?”
没有得到回应,苏樱雪清丽好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元祁往桌子上扫了一眼,见有一个针灸包,上面插了不少针,便从中抽出一根银针,递给了苏樱雪。
见苏樱雪细嫩的手,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背上游走,元祁的心,如同针刺一般疼痛着,可他知道苏樱雪并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是想要救人而已。
就在元祁胡思乱想之时,只听苏樱雪自言自语地说着:
“夹脊穴,在第一胸椎至第五腰椎棘下俩侧,后正中线旁开零点五寸,应该在这个位置才对。”
被针灸的那人,眉头紧皱,有些怀疑地询问着:
“雪儿姑娘,你能行不行?蒙着眼睛,真的能够对准穴位吗?会不会没有治好旧疾,再添新疾?”
“她可以的,放心……”
一阵低沉浑厚的声音,从苏樱雪的头顶传出,苏樱雪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一只温柔的大手包裹着,向下一按,苏樱雪大惊失色,急忙用手扯下自己的遮眼布,看向那人的后背,她也很担心扎错穴位,引起反效果。可却见那根针,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穴位上了,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
苏樱雪回望着元祁,呆愣片刻,以前每次她给男子针灸,元祁都会暴跳如雷,即便哪天沉住气,也会脸铁青的吓人。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帮她下针,还是头一着。
“你没事吧?”
元祁眸光温柔,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是那般的好听,关切地询问着她。
苏樱雪脸绯红,火辣辣地烫着,有些不好意思,她什么都没有干,也没有与人打斗,他竟然先关心起自己来了。
想到这里,苏樱雪的目光从元祁脸上下移,到元祁的身上,发现元祁浑身是血,心一紧,急忙抓住元祁的手臂,紧张地询问着:
“你受伤了?来,快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没……没事,这都是那些刺客身上的血。”
元祁望着苏樱雪如同流光潋滟的眼睛,竟然有些紧张,说话结巴着。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门外煞风景的声音出现了:
“神医,神医,快些开门,快些开门,要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
“什么?”
苏樱雪与元祁对视一眼,全都惊慌失措地奔出了房间。
刚刚费云求救,元祁还以为是费云出了事。可出门一看,只见费云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正冷眼旁观着,可云痕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脸色墨黑。
“公子,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苏樱雪大惊失色,急忙蹲下身子,拍打着无痕的脸孔呼唤着,手持银针,快速准确地封住云痕的穴位,以防毒入肺腑。
做完这一切后,苏樱雪站了出来,眸光清冷,面容严肃,扫了一眼四周,冷言询问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众人一听苏樱雪询问,全都向后倒去数步,用手指了指费云。
“是……是他们要杀我,我……我才……”
元祁身上散发着寒入骨髓般的冰冷,苏樱雪的眸光幽冷无比,费云有些胆怯,说话结结巴巴的。
“在下严离,本是来寻医问药的,没有想到药没有问到,又让在下的手下添了新疾,这难道就是你们对病人的态度?你们是不是要给在下一个交代?”
朱炎眉头蹙起,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元祁身后的苏樱雪,咄咄逼人地询问着。
此时的苏樱雪身着粗布麻衣,有着一双清澈明朗的眼眸,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皮肤白皙透着淡淡的红粉,薄薄的红唇如同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朱炎想起自己被毒蛇咬伤时,这个女人曾经给自己吸过毒血,不由将目光落到了苏樱雪红艳的嘴唇上,他竟然被这个小皇帝的女人给玷污了。这女人真是够水性杨花,这小皇帝也受的了?朱炎心中暗道。
尽管苏樱雪救了他,可他却并不感激苏樱雪,因为他也是传统观念的人。男女授受不亲,老思想根深蒂固,男人与女人若不是夫妻,就不该有身体上的接触。
“凶什么凶,有什么事你找他,又不是我们给你手下下的毒。”
元祁用手一指费云,眉头紧皱,十分不悦地说着。
他本以为眼前这个叫阿云的,仅仅是一个小乞丐,却没有想到他非但身手敏捷,而且还白发百中,竟然还身上藏毒,元祁对这个阿云多了一些好奇,他想让这个严离杀阿云,测一下这个阿云的本事,另外也探一下这个严离的虚实。
朱炎眼神阴蛰,透着肃杀之气,扫了一眼费云,费云吓的腿肚子直打哆嗦,一下子跑到苏樱雪面前求救着:
“师傅救我,师傅救我。”
“既然知道害怕,还不赶紧将解药交出来,再不交出,即便这位严叔叔要杀你,我们也不会帮你。”
苏樱雪面容严肃,厉声喝道。
“不是,谁是严叔叔?”
朱炎眼神冒火,这女人眼神有问题。
可没有人搭理他,只见费云诺诺地从衣袖中拿出解药,交到了苏樱雪手里,什么话也没说,很不情愿地将脸别到一处,来日方长,早晚收拾你们,费云心里想着。
如今他势单力薄,只能巴结元祁与苏樱雪。所以才如此听话。
“阿祁倒杯水。”
苏樱雪对站在一旁的元祁吩咐着。康子已经拿着水杯,走了过来说道:
“雪儿姑娘,水。”
“谢谢!”
苏樱雪红润的嘴唇轻启说道。
而元祁借机打发走了其他看诊的人,说是打发,其实众人早就迫不及待了,刚刚贼人来袭时,他们便想离开,可又怕刀剑无眼,伤着他们,所以才迟迟没有离开。
如今元祁发话,众人立刻如同鸟兽般散开。
苏樱雪从康子手里接过水杯,为云痕将解药送服了进去,片刻之后,云痕缓缓恢复过来,环顾四周,当看到费云时,一跃而起,拔剑向费云刺去。
“师傅救我……”
费云大喊,急忙躲在了苏樱雪身后,云痕的剑,也随即到了苏樱雪的胸前,元祁闪电般握住了云痕的剑尖。
鲜血顺着元祁手心流淌,苏樱雪脸色大变,急忙拿过药箱,帮元祁止血,包扎。
待处理完了,苏樱雪如琉璃般的眼神,瞬间变的宛如精纯利剑般射向云痕,眼中惊云狂卷,厉声喝道:
“这位兄弟适可而止,上次插队,这次又当着我的面杀我徒弟,伤我夫君,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当小女子好欺负?”
元祁本想发火,可见苏樱雪在护着他,也就没有再出声,尤其那句“伤我夫君”,让元祁心中美美,他甚至觉得这次受伤,太值了。
苏樱雪的声音清冽好听,宛如雀鸟悠扬,却让人不寒而栗。
朱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这女人有点意思,明明自己毫无功夫,竟然还想用弱小的身躯,保护他人,有趣!
“云痕。还不赶紧跟神医道歉?”
朱炎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云痕急忙收剑入鞘,拱手行礼说道:
“对不起!在下刚刚失礼了。”
“那个大叔,我希望这样失礼之事,不要再发生。我家阿云虽然给你的属下,下毒,但你的属下,也伤了我夫君,算是扯平了。依我看,闹剧到此结束,你说呢?”
苏樱雪的眼睛如同流光潋滟,宛如清泓秋水,直视着朱炎,冷冷询问着。
朱炎的眼神如同寒星闪烁,眉头紧皱,用手指着自己询问着:
“姑娘左一句大叔,又一句大叔,莫不是在与在下说话?”
这一问,倒把苏樱雪给问愣了,她将朱炎从上看到下,见朱炎虽然身穿华衣锦服,却胡子拉碴,不由扭着头向元祁询问着:
“我叫大叔有什么不对吗?”
“噗嗤!”元祁被逗乐了,眼前这个叫严离的分明也就只有三十多岁,但他依旧一本正经地配合说着:
“雪儿说的没错,这位大叔他觉得自己长的还嫩,其实早就老了。”
“你……”
朱炎眼中泛着愤怒的火焰,但很快恢复过来说道:
“随姑娘叫好了。姑娘医术高超,可否帮我看看,我被毒蛇咬的伤口,啥时候能好?”
苏樱雪微微点头,朱炎急忙将手臂伸出,苏樱雪把了把脉说道:
“大叔体内还有一些余毒未清,待我开一副药方,大叔拿着药方,去抓药即可,相信用不了几天,便可以痊愈。”
“好,姑娘请……”
朱炎客气地说着,苏樱雪拿着笔,写了一个药方,交给朱炎。
朱炎拿着药方,看了半天,心中暗道:
“传言果然不可信,都说苏子岩的妹妹是京城才女,看这字还真不咋滴。”
“若没什么事,你们可以滚了。”
元祁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朱炎微微点头,温顺地拱手行礼告辞,心中却暗道:
“就让你们嚣张俩天,待我与无痕恢复体力,看我不收拾你们。”
送走了朱炎,元祁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眸,看了一眼费云说道:
“你随我到外面一趟。”
“干……干什么?”
费云一脸紧张,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元祁却不由分说,一下子抓住了费云的衣领,将他向外拽去。
“师傅救命,师傅救命。”
费云惊恐大叫,苏樱雪紧追几步喊着:
“元祁你要带他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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