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皓雪便给曈昽打了个电话，问起他说：“听说小狸的房子没批下来？”
曈昽说道：“是的。”
“是因为他的户口分不出来？”
“是的。”
“他户口分不出来，是因为没有房子？”温皓雪又问。
“嗯。”
“我家伯爵听说了，他说他可以给小狸买个房。”温皓雪说，“那样小狸就能分户口啦！”
曈昽噎了一下，半晌才说：“伯爵真是机智，我怎么就想不出来这样的妙计。”
温皓雪也笑了：“其实我和伯爵日常也没什么用得着钱的地方，又没有儿女，多少钱给小狸花光了，我们都是乐意的。”
曈昽只说：“说句不该说的，你们这样过分溺爱他了。纵得他现在颇为奢侈，也不知道钱是怎么回事。”
“是吗？”温皓雪一惊，“我还以为这几年有你严格地管束他，他会好些？”
曈昽也无处说嘴，他自己也无法“严格地管束”白玉狸。
要说遵纪守法、除暴安良这些大原则上，曈昽还是看得很紧的，但是日常小事里，曈昽多半还是惯着白玉狸。更何况，他每月能够从基金支取十万，都是因为伯爵夫夫委托他养着白玉狸。这十万，他自己是一分钱不花的，自然也都该花在白玉狸身上。
温皓雪不知道原委，反而有些自责：“是我之前把他惯坏了，到了你这儿，还是没改过来！以后估计也是个纨绔子弟了！”
“那也不至于。”曈昽下意识地维护白玉狸，“他只是不知事，不是故意挥霍的。再说了，他也不沾染那些耗钱的不良习惯，平常最多都是吃点好的。”
“嗯。”温皓雪点点头，“是的，他就是贪嘴，吃的都是好东西。光是吃这一项，平常人家都养不起的！”
“是。”曈昽答，“但伯爵也不是寻常人家。”
温皓雪笑了，道：“那孩子怎么突然想起要单位的分房？还搞得那么紧张！单位的房子大概怎么样，我心里也是有数的。依我看，我真的想要的话，可以住豪华一些的。”
“嗯。”曈昽说，“我看了一下政策，按照白玉狸这个年资、又考虑到他没有结婚，分到的应该是比较小的户型。”
“所以，如果他结婚了就会分个大的吗？”
“嗯……”曈昽说，“为了分大房子结婚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温皓雪笑了，“我们都想着要给他买房了，自然也不计较单位这套怎么样。只是想着，他也是要结婚的……”
曈昽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谨慎：“他要结婚吗？”
温皓雪说：“他也成年了，整天浪荡着也不好。如果他不是单身主义者的话，我觉得可以给他安排相亲。你认为呢？”
温皓雪的话说得相当客气，也是很诚恳地在征询曈昽的意见。
然而，这样的语气却让曈昽心里长了根刺一样，莫名不畅快。
不是他不喜欢温皓雪、或者觉得不被尊重。
相反地，是他太被尊重了。
好像他也站在了“白玉狸的长辈”这个位子上。
曈昽语气却仍是淡淡的，说：“你既然这么说了。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了？”
温皓雪一怔，说：“这倒被你说中了。好像是个什么远山里的亲戚，还没打听清楚呢。我看虎妈妈说得有些含糊，一会儿说是狮子，一会儿说是山豹，没一个准的。我想着可以问问你，你应该能够查得明白的。”
“我当然可以。”
温皓雪无端觉得曈昽的语气里有些不痛快，可他也没有多想，只说：“好像是个什么远山里的，叫猫老九、还是虎老九、还是豹老九的……和我家伯爵是远亲，是有爵位的。”
“我知道了。”曈昽说，“是不是寒山上的猫老九？”
“听着好像有点对。”
“猞猁子爵。”曈昽说。
“真的？”
曈昽说：“我听说，他好像有对象。”
温皓雪一怔：“真的假的？”
曈昽说：“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
“那……”
“我可以再去打听一下。”曈昽说。
“你能去打听？那我就放心了。”
温皓雪的语气里充满对曈昽的信任，还有感谢。
曈昽被这样“信任”着，忽然感到有些辜负了。
“那么，”曈昽问道，“你和伯爵都认为小狸应该配一个有爵位的人吗？”
“不，不是。”温皓雪说，“爵位都是其次的，还是有钱比较实际。”
“啊？”曈昽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清新脱俗的温皓雪居然会这么说。
温皓雪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有些什么爵啊之类的都是没落贵族，没什么钱的，排场却很大。那些就不行了。如果能够找个有钱的、人品好的，我就满足了。虎妈妈和大老虎又加了一条。说最好是猫科。”
“猫科？”曈昽的耳朵竖了起来，“为什么必须是猫科？”
温皓雪答：“小狸的举止习性都很典型的猫科，和一个猫科在一起比较好。”
“原来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还有一条，是最重要的。”
曈昽耳朵竖得尖尖的，便问：“是什么？”
“小狸自己说的，要貌美身材正。”温皓雪笑了笑，说，“既然是小狸自己结婚，肯定是他的要求最重要的。别的都是其次。”
曈昽忽感扎心，又说：“你和白玉狸已经商量过相亲的事了？”
“嗯，算是聊过一下。”温皓雪回答，“我本来也没提什么的，他偏偏说不喜欢稳重老实的，要貌美身材正。唉，这孩子……我本想劝他几句，最后被他说服了。我也觉得既然找个对象，就往好的找，什么老实不老实的？这可是我们小狸。谁和他在一起敢不老实？”
曈昽挂了电话，正踱步，便听见门外白玉狸和同事说话。
同事只说：“我妈让我找对象找个稳重老实的。”
白玉狸说：“那你找条狗啊！”
“你咋骂人呢？”
“不，我的意思是你找个狗妖呗。”白玉狸说，“你瞧大王、小汪还有二黄，不都稳重老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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