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李治在软塌睡着了,武媚儿才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宫。
武媚儿的近身侍女管婆过来禀报:“昭仪娘娘,有一人在此守候多时,说是刚刚您救了他,他愿意为您的奴。”
武媚儿的眼眉一挑,立马就明白此人是谁了。
“召他进来吧!”
“喏!”
玉珠穿起来的轻纱屏障被两旁丫鬟轻轻打开,武媚儿进入后, 那玉珠屏障便慢慢合上。
光线隐约中可以看到武媚儿脱掉鞋子斜身躺在了软塌上。
有人奉茶上来,余温的热气还在缥缈着茶香。
有人捧着暖手炉上来,放在武媚儿的手里。
又有人过来,跪坐在床榻前,伸出拳头来给武媚儿捶着小腿。
门口处闪进一人来。
那人低着头转到玉帘子前,急忙跪下。
“奴给昭仪娘娘叩头了!多谢昭仪娘娘救奴一命。奴愿意从此誓死跟送主子, 忠心不二,天打五雷轰。”
武媚儿品读出这份衷心的含金量后, 微微点了点头。
“汝可堪用?”
“奴愿意听从主公的任何差遣,愿意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嗯,你知道该怎么做。”
“喏!”
“以后你的唯一上司便是管婆,凡事跟她汇报。”
“小的拜见管婆大人!”
“下去吧!”
“喏!”
站在一旁的管婆扭身子瞧了一眼武媚儿。
武媚儿冲她点了点头,管婆这才微微作揖,退身下去了。
王家。
自打王宁氏回来,笑声就没断过。
王宁氏抱着王百度就亲昵不够。
“乖度儿,你知道吗?今日阿母可算是出尽了风头了!她们各个都在比试和显摆什么玉骨折扇啊,什么丝织锦绣的团扇啊,什么千年不遇的佳句啊,阿母的耳帽一亮相,她们手中的宝贝全都黯然失色。”
“哈哈,瞧着她们那双双崇拜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阿母现在想起来都高兴呢!”
“可乐死我了!”
“她们手中的宝贝绝大部分都出自宝缘斋,那些团团折折扇扇的,哪一个曾掉下来几百两?但遇到我这花团锦簇又十分奇缺罕见的耳帽,立马成为新的翘楚!暗压她们百倍千倍!”
“廖家的那位, 一向窝在家里,不知道长安城新出来一个宝缘斋,当她昨日要来茶话会,听说如今时髦的货色是宝缘斋,便赶紧差人去购买,结果下人都排队排到一百来号之外后,人家说了,只有前四十名才能买到货,他们哪里还抢购得到啊!”
“廖家的那位说了,今日宝缘斋新推出的产品便是这花团锦簇的精美耳帽,没想到啊阿母竟然误打误撞得了一个大粉头。”
“当我说了,咱家的最不缺这个了,就连看门儿的,烧柴火做饭的丫鬟下人都佩戴着这个的时候,她们都还不信。有几位啊,竟然说是跟我顺路,跟我一起回来,以便当场拆穿我的谎话, 好回去跟她们那些人笑话我, 没想到一看到看门的老王果真佩戴着这耳帽,几人登时脸都白了。”
“那眼神那脸色那惊骇,哈哈,笑死我了!”
王宁氏笑着笑着,竟然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受的委屈,今日总算是洗刷干净了!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夫人长夫人短的,我没少巴结她们,今日,今日阿母终于爬到她们头上,让她们昂着头看我了!”
王百度拍着王宁氏的后背,安慰道:“阿母,这些都拜土兄所赐啊!阿母得好好感谢感谢他!”
“对!是要感谢倪土。对了,他怎么没给你一起回来?”
“说来话长,阿母,今日多亏了土兄搭救,要不然今日恐怕没法回来看阿母了!”
“怎么了?你们闯什么祸了?”王宁氏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询问到。
等到王百度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王宁氏的酒劲儿都被冷汗渗透干净了。
她拿手帕擦把额头上的冷汗,急忙查看王百度的胳膊和腿儿,又摆弄着他四处看看,等确认了他没任何损伤后,才放心下来。
“你们得罪的人来头一定不小吧,他们不会找上门来吧,咱家可惹不起这些权贵。”
“阿母不必担忧,土兄说他欺负那个家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估计那些人拿土兄也没办法。你不知道土兄会丢石子,还会武功呢,关键是在冰上滑翔的感觉就跟自己变成了小鸟儿在天空飞翔,那感觉太美了!”
“在你眼里,他就是一个完人了?”
“当然了!若是他愿意做我的阿耶,我也很是喜欢!”
“你这孩子,竟说什么糊涂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免得传出去,让人再说阿母的闲话!”
“怕什么!土兄做我阿耶有何不可?他人长得英俊倜傥,会各种奇技巧术,还多金,关键是他身高马大,功夫一定了得。”
“功夫……”王宁氏听着儿子的话,陷入了思索。
经过今日之变故,又因他而在让自己在外人面前,脸面有了很大改观。
心下欢喜,便对倪土的印象起了变化。
倪土那模样不再被认为是流里流气,而是变得异常英俊模样。
那般惹人讨厌的高冷,也瞬间变得温馨可亲,似自己的家人一般。
“他若为我郎君……”
王宁氏突然觉得脸部滚烫地厉害,急忙伸手去敷额头,发现竟然滚烫地厉害。
“糟了,今日冰冷的天,刚才出了一身冷汗,又着了这傍晚的风,怕是受了风寒了!”
王宁氏只觉得头脑晕沉地难受。
“度儿,快扶阿母去床上躺着。”
“阿母,你怎么了?喝酒喝得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不,恐怕受了风寒了,帮阿母多盖一些东西,焐一身汗出来试试。”
王百度搀扶着王宁氏回到床上,盖好东西后,伸手一摸她的额头,顿时惊叫起来:“阿母,你这么这么烫!”
还没等王宁氏说话,王百度已经朝着院子里大声喊了起来:“王伯母,王伯母,阿母病了,头脑烫得很!”
“什么!我这就瞧瞧!”
老王婆子急忙迈步进了屋子,径直来到床前,伸手去摸王宁氏的额头,另一手去摸自己的额头。
但当她那只手刚触及王宁氏的额头便吓得缩了回来。
“不好!八成受了风寒了,得赶紧叫疾医!”
老王婆子急忙迈步出去,高声喊道:“老王!老王!赶紧去请疾医!度儿他娘发烧了,头儿滚烫地很着呢!”
王百度瞧着面色苍白的阿母,眉头紧皱起来。
他害怕阿母这一关会闯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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