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不是你的备胎
第一次见到妍妍是在图书馆，那年，我22岁，郑州某大学读大三。
她，皮肤白皙，眉目间透着一股清秀，长长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穿白色连衣裙。
她看书的时候，钢笔就在她的指尖转来转去，好像一朵小花儿开在指间。
我说不出来是被她哪种气质吸引了，但是发现她的一刹那，我真的怔住了，我想，能带给我快乐的女孩儿应该就是她了。
可是，天生拘谨的我根本不敢跟她说话。
我能做的就是每天跑到图书馆，每天等着她，如果她能来，我就高兴地远远看着她，如果她不来，我就特别失望。
其实，我也跟她说过话。
有一次，我鼓起勇气坐在她的旁边。
整整一上午，我看书、换书、起来、坐下好几次，可她就是不看我。
后来，我干脆凑到她跟前说：“同学，几点了？”
她抬头看看我，眼睛出奇的清澈。
然后她低头看看手腕：“不好意思，我也没戴表。”
本来我还准备了很多搭讪的话，可是，她抱歉地一笑，我脑子一片空白。
那一年，我整整在图书馆泡了一个夏天，寝室哥们儿都说我转性了，我也懒得解释，一如既往地去等、去看妍妍。
可是夏天过完，她竟然消失了。
整整半年，我没有再见到妍妍，我没想过会和她重逢，更没想到，重逢时她竟然是我寝室哥们儿的女朋友。
那是2003年的冬天，寝室老大过生日，我们全寝室人为他庆祝，他谈了一个月从未露面的女朋友也要去。
那天，老大带着女友款款走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那张清秀的脸庞，还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可此刻她却是老大的女友。
那天，我反常地喝了很多酒。
寝室同学都傻眼了，不停地劝我。
我心里五味杂陈，可是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临走的时候，我背对着妍妍和老大，高高地举着手拜拜，也在心里默默地跟妍妍说再见。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妍妍消失的半年是去实习了，也是在实习的时候她偶然认识了我们寝室老大。
爱情就是这样，错过一步，可能就错过了一辈子。
接下来的一年，日子过得很平淡，实习、论文、考研，我忙得焦头烂额。
可是这样忙碌还是没有让我忘记妍妍。
偶尔妍妍也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有时是在校园的小道上，她开心地跟我打招呼，那笑容像五月里的蔷薇那么好看；有时是她来我们寝室看电影，她看的都是爱情电影，哭得稀里哗啦的，泪如雨下；她跟老大吵架的时候也找我，让我给他们评理，我一边分析着他们的爱情，一边在心里惨笑……
那些时候我多想告诉妍妍我对她的感觉，可是无数次的冲动还是被理智战胜了，我怎么可以横刀夺爱。
大学最后一年，我谈了一段短暂的恋爱。
那个女孩儿从大一就开始喜欢我，我一直没同意，我也很奇怪自己会在最后关头接受了她。
可是，很快我就后悔了。
我清楚地知道，她并不是我欣赏的类型。
大学毕业，我们的爱情也草草收尾。
大学毕业后，我在郑州找了份工作。
我没有再谈恋爱，因为我再没遇到过像妍妍那样让我喜欢的女孩儿。
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这四五年，我的工作能力领导、同事有目共睹，他们都叫我拼命三郎。
当然，这样的拼命也换来了回报，我成为我们公司最年轻的中层。
公司很多女孩儿都喜欢我，可是我却不想犯大学毕业前的错误。
只是我没想到，我还会遇见妍妍。
2007年的一天，我去一家公司谈业务，谈完坐电梯下楼，有个女孩儿边喊着“等一等”边挤进电梯。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妍妍”，她马上转过头，然后眼睛、嘴巴都不可思议地笑开了花：“啊！怎么会是你？”
那天，我们一起吃了晚饭，聊了很多这些年各自的情况。
当我问起寝室老大的时候，妍妍说，毕业后，老大回了南阳老家，两个人的感情仅仅靠电话、长途奔波来维系，很快就变淡了。
最后，他们俩和平分手。
她还感慨，说现在自己是老姑娘，嫁不出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莫名地高兴起来。
2008年的夏天，我的爱情火苗又一次被点燃了。
我常常去找妍妍，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一起去郊游……我觉得就是再冰冷的心也应该融化了。
可事与愿违。
同事遇到我们，问她我是谁，是不是白马王子？
她却捂着嘴笑着说，我是她的哥们儿。
2008年圣诞节，我买了一束玫瑰，站在妍妍单位楼下等她。
她和同事一起出来，同事们都坏笑，她却理直气壮地否认我们的关系。
吃饭的时候，我把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欢喜，后来她成了老大女朋友时的失落，以及这些年的思念全都告诉了她。
我以为她一定会特别高兴地接受我，说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低下头，思索半天，只说她会考虑看看。
我的心情一下从云峰跌到了谷底。
我知道这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果然，一周后，她把我约出来。
她很直接地告诉我，早在我们重逢之前她就喜欢上了单位一个男孩儿，可是男孩儿却毫无察觉，还在默默地喜欢她的好朋友。
这一周她考虑了很久，想要试着接受我。
但是她不想伤害我，所以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她希望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等待还是错过了。
那天，我跟妍妍说没关系，还说祝她能等到她的白马王子。
可是，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我不明白，我只是想追求一份真爱，却为什么老是晚一步呢？
那之后，我逐渐减少了找妍妍的次数，反而是妍妍老给我打电话，抱怨我不像以前那样对她了。
我开始说一些调皮的话，我说：“哪儿敢啊？
还求小姐您给我个机会呢！”
然后她就笑。
我们就这么在网上、电话里联系着，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2009年春天，妍妍找我谈心，她说她受不了那个男孩儿对她的冷漠，她要换工作了。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帮她留意招聘信息。
可是，才过了一个月，妍妍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拉着那个男孩儿站在我面前，亲密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妍妍谈恋爱了。
之后整整半年，妍妍都很少再联系我，偶尔联系也是好心叫上我一起吃饭，在我面前秀恩爱而已。
我想，我也应该死心了。
我是真的想死心了。
我的年龄也不小了，老家的同龄人都有孩子了。
爸爸妈妈也总是催我相亲。
是的，我该好好找个女友，结婚成家了。
我们单位有个女孩儿叫文静，对我一直很好。
当我说出想要试着爱她，想要跟她牵手一起奋斗的时候，文静高兴地上蹿下跳，捂着嘴问我：“是不是真的？”
就这样我们恋爱了。
文静是那种特别细心的女孩儿，常常给我惊喜，今天给我做个蛋糕，明天又做个坐垫，或者偷偷买一盆仙人掌放在我的桌上。
她的记性还特别好，我爸妈的生日，我哥哥、嫂嫂的生日，就连我小侄子的生日她都记得，而且不用我操心，早早就把生日礼物准备好，让我带回家。
我工作忙，时常忽略她。
她不会像那些小女生哭着喊着说自己委屈。
无论我工作到多晚，她都尽量等着我，为我留一碗热汤。
文静知道我喜欢妍妍的事情，她不但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她说她早看出来了，她就喜欢我的痴情。
“你要当心哦，哪天你一旦爱上我，我可是会好好折磨你的。”
她说着笑着，好像一点都不介意。
文静还让我把妍妍和男友约出来一起吃饭。
后来的日子，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魔法，竟然很快就和妍妍成了好朋友，常常一起逛街。
说实话，我还是会想到妍妍，但都已经是祝福了，我的心已经逐渐被文静填满。
有时，幸福是需要我们换个角度的，我恨自己没早些发现文静这个金子。
文静就笑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本来皆大欢喜，各自找到好的归宿。
可是，故事却在今年春节后起了变化。
本来今年妍妍带着男友高高兴兴回家过年。
妍妍妈妈希望他们早点把婚事办了。
没想到，妍妍男友当场就回绝了，说自己根本没想过结婚这个问题，也不会让自己早早地就束缚在婚姻当中。
本来，结婚的事儿妍妍也没想过，可是男友这样说让她很失望。
她说，她怀疑男友是不是真的爱她。
看着她泪如雨下，我说不出来的心疼。
我劝她想开点，要给对方时间。
可是，这些日子他们常常吵架，妍妍每次找我都是泪水涟涟，她说她没想到男友会是这样的人，她说当初她应该选择我的。
我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可我已经什么都给不了她了。
这些日子，无论妍妍什么时候找我，文静都非常理解地让我去陪她。
我不能再辜负文静了。
很多话我不知道怎么跟妍妍说，我想通过报纸告诉她。
她永远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但是我的爱已经全部给了文静。
我特别希望她幸福，但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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