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舞环视了一下整个院子的人,眼底一抹嘲讽的笑意,这整个院子的人,还真都是李氏母女的心腹,对于自己的不以为然和轻视,纷纷表露在脸上,分明是想把自己赶出清荷院,可惜了,自己既然住进来,就没打算离开。
下额微扬对金铃示意,主仆这一路走来,也算是心意相通了,金铃立时明白了卫月舞的意思,怒冲冲的往婆子那边走去。
“六小姐……”管事婆子一见有人应声,越发的猖狂起来,转向卫月舞还想说什么,金铃这时候己经过来,照着她的脸,就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巴掌,而后脚下熟练的使劲一踢,就把管事的婆子给绊倒着,跪在了地上。
婆子的脚下正巧是坚硬的青石板,突然之间被踢的扑通”一声跪下来,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骨节和石头相撞发出的清脆声音,而后是管事婆子尖利的惨叫声,整个院子里的人立时都安静了下来。
惊骇的看着这主仆二人!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娇瘦,弱小的六小姐会这么凌厉,居然二话不说,直接就让丫环动手,而且这个丫环的出手利落程度,也让所有人都不由的一窒。
“六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我是二夫人派来的人。”管事婆子痛叫后,便感觉到自己的腿疼的不行,不知道有没有摔断了骨头,一时间捂着膝盖,愤怒的冲着卫月舞怒叫道。
“二婶的人就不是华阳侯府的人了?”卫月舞站在廊下,下巴微抬冷声的道,带着一股子无于伦比的强势,让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都莫名的心头一颤。
李氏既然是华阳侯府的一员,她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华阳侯府的人?而且如果照这个名头,正真算起来,卫月舞才是这华阳侯府名正言顺的小姐,卫艳必竟不是华阳侯的女儿,算不得是嫡枝血脉。
一时间整个场面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这话谁也不敢随便接啊!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才一会时间就闹了起来?”院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的声音。
院门处,李氏在几个丫环,婆子的环绕下,脸上堆着笑意走了进来,如果不看她裙角处的那一丝污迹,还真的看不出来,她方才己被太夫人罚跪了一会。
现在的李氏似乎转变了策略,看上去满脸堆笑,一点看不出,之前在太夫人面前,被卫月舞和涂氏联手挫败,打压时满脸阴沉的样子,变换了一副亲切的模样,仿佛真的是来为卫月舞解决困难似的。
她这会才从太夫人那边急匆匆过来的。
“二夫人救命,六小姐要把我们这里的人全打死!”看到李氏出现,管事婆子的底气更足了,这会也不起身,拿帕子抹着眼睛,放高声的哭了起来。
“六丫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才住进来,就把她们都赶到院子里?下人的命,虽然不贵重,但总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况且还有这么多人,纵然有再大的火气,也消一消,别太上火了。”
李氏一脸的诧异!
这话听起来象是劝慰,但是暗底里却表示卫月舞心性凉薄恶毒,第一天进院子,就要把院子里所有人,给整治的没了性命。
“二夫人,二夫人……快,快救救奴婢们。”听了李氏的话,院子里的丫环,婆子一个个哀嚎起来,仿佛卫月舞真是要了这院子里所有人的性命似的。
初回华阳侯府,就传出这样的名声,任谁都觉得卫月舞是个心狠手辣的。
“六丫头,多大点事,如果她们侍候不好,换人就是,何必大冬天的要人性命呢,来人,把李妈妈给扶起来,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跪的这么严实。”李氏笑道,手一挥,有二个婆子过去,就要扶起管事婆子。
看到二夫人这么处理,整个院子里的下人,立时更有底气了,许多人虽然拿着帕子装哭,但都是光嚎不掉眼泪,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金铃!”卫月舞脸色一冷。
金铃闻言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两个婆子,冲着李氏道:“二夫人,我们小姐在处治恶奴,二夫人这是不许我们小姐处治了?”
不许卫月舞处治恶奴?这话李氏当然说不出口,这院子连着院子里的人,名义上必竟都是卫月舞的。
但被个丫环阻住,李氏脸上还是挂不住的,这时候闪现出怒意,正想发话,岂料那个管事婆子这会痛的有些失了理智,也就没有平日里那么会看人眼色了,一时间大叫了起来:“六小姐,我们是二夫人的人,你不能随便处置我们。”
“原来你们都是二婶子的人?”卫月舞微微一笑,眸色转冷,“怪不得连洗漱的热水都没有替我准备,是二婶子没有吩咐我院子里的人准备?既然如此,二婶,我们就去祖母面前评评理,问问这种下人怠慢主子的事要如何处置?”
自己院子里的人,居然不承认自己是主子,反认李氏是主子,往浅里想,这个奴才养不忠,往深里说,就是李氏对卫月舞有图谋,所以才把自己的人手安排进来,太夫人这会不会过于的得罪涂氏和卫月舞,绝对是站在卫月舞这边的。
李氏脸上有些发青,恨恨的瞪了那个不开眼的管事婆子一眼。
“六丫头,下人不会说话罢了,听我的话,这大冬天的就算了!我马上让她们给你烧热水来!”见卫月舞这么强硬,再想想涂氏还在府中,李氏不得不软下来,脸上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
“二婶,我以为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我的人,实在想不到她们居然都是二婶的人,二婶的人,的确是轮不到我管的,当然也不必为我做事。”卫月舞那肯这么放她过门,长睫闪了闪,乌黑的大眼睛中透出几分冰意,“只是这些人都是二婶的人,为什么要安排到我这里来?难道我这个华阳侯府的主子,居然在华阳侯府里,使唤不动一个奴才。”
这话说的极是凌利,问的李氏脸上强堆的笑容差点抗不住,一时间无以为辩,好不容易才勉强还转过来,干笑了两声道:“这奴才既然是你院子中的,当然是你的奴才,说什么是我的,还是你的!”
“二婶这话说的真好,可是这几个奴才到现在还认不清,这以后的主子是谁,莫若请二婶跟她们说说?”卫月舞轻轻拍了拍手,微笑着提议道,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脸色一冷,“如果她们不想呆在我这清荷院中侍候,还请二婶禀告祖母,把她们都赶出去就是,我这清荷院也是不养,那种欺主的恶奴的。”
欺主的恶奴?这样的名声不管是哪个下人都担不起!
婆子能被派到这里来,当管事婆子,自然也是极伶俐的,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立时冲着卫月舞大哭起来:“六小姐,我们没有不想服侍六小姐,只不过六小姐回来的突然,我们一时没有准备好,慢了一些而己,根本没有欺负六小姐。”
太夫人现在虽然不管家了,但是谁都知道太夫人手段不少,而且绝不估息。
“不欺负我吗?看看,这口口声声,说的是我,一个下人,哪来的底气在主子面前,自称是我?回来的突然,这回既便是现烧的,也早就有了吧,更何况,华阳侯府的厨房里,难道没备着热水的?主子们每次要水,都要等很久?”
卫月舞冷声道。
这话说的管事的婆子无言以对,只能求救的看向李氏,但见李氏面无表情,一副不能为她做主的样子,不由真的心慌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疼的直不起身,冲着卫月舞连连磕头:“六小姐,奴婢下次不敢了。”
这事现在她不得不认,如果不认,就得查找背后的指使者,不用说,这当然是李氏的意思,李氏当然不可能承认,所以这事最后还得落到她身上。
“二婶,您是帮着父亲管华阳侯府后院的,敢问这满院子欺主的奴才,要怎么处置?”卫月舞一句话,把所有在园子里的丫环,婆子全扯上去了,她就是要让李氏自己处置这些丫环,婆子。
看以后还有谁敢帮着李氏!
话里还隐隐表示,自己的父亲才是华阳侯府的真正主人,做为二房夫人的李氏,之所以掌了华阳侯府的内务,最主要的是因为自己生母死后,没有再续娶而己,算起来也算不上是名正言顺的。
李氏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头的怒火,她很想一巴掌打在卫月舞的脸上,但也知道轻重,不能因小失大,如果了卫月舞不依不饶,把事情闹到太夫人面前去后,自己必然会吃亏,这时候只能咬下牙往肚里吞。
“来人,把这些丫环,婆子,全杖责十下,以示惩戒。”李氏气的想吐血,自己的心腹,却逼的自己动手责罚。
“二婶果然是治家有方,打完了以后,就把人都领回去吧,麻烦您暂时从其他地方,随便给我挑几个粗使的过来,至于其他的人,下次伢婆子过来,我自己挑吧。”卫月舞只轻飘飘的和李氏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带着金铃进到屋里。
她初来乍到,立立威就行了,如果真要了人性命,也实在不妥当!
这次交锋,卫月舞居然又占了上风,李氏又气又忿,暗中咬碎了牙,吩咐一声每人十杖后,就恨恨的离开,直接回了她自己的采德轩,才到自己院门口,就看到卫艳带着丫环匆匆的过来,看到李氏,己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整个人蓦的扑过来软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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