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有人会帮我吗?”卫月舞摇了摇头,轻声道,眸底闪过一丝冷戾,华阳侯府的那些人,根本没人把自己当成亲人!
李氏和卫氏,更是恨不得自己马上死在她们面前。
太夫人那边也是讳莫如深,至于自己路上遇劫,差点被杀死之事,更是连提也不提,好象大家都选择性的遗忘了似的。
只不过,她们忘了,她不会忘记!
以不变应万奕,等,她等得起!
书非和画末几乎是带着几分震憾的看着自家主子。
看着她语带轻蔑和冷意的说出那句话,可是却清楚的知道,小姐说的是真理。
“书非,画末,你们如果想过的安稳,可以去其他的院子,你们想去哪里,我可以跟祖母说一声。”卫月舞看向一边的两个新收的丫环,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露出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笑容。
可是莫名的却让书非和画末觉得颤悚。
她们还能退吗?当然是不能!自打眼前的这位六小姐挑了自己两个起,两个人就没有了后路,不管是去了哪里,都不会有人把她们当成自己人看的。
“小姐,奴婢只愿忠心服侍小姐。”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对望了一眼后,书非先跪了下来。
画末跟着“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小姐,奴婢只效忠于小姐。”
卫月舞淡淡一笑,闪眸看向她们,神色自然,仿佛一点也没有因为她们的突然下跪,而生出异外似的。
看着自家小姐优雅从容的眼神,两个原本惶惶不安的丫环,突然之间觉得不再那么惊慌了。
那么弱质纤纤的小姐,甚至还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怯,完全是一副没长大的娇小女孩的样子,可是,书非和画末却觉得安心,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安心,仿佛这样神态的小姐,才是能护着自己的主子。
看着两个丫环,从震惊,惊惧到安心,不再是惶然四顾的样子,卫月舞眼中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才是自己需要的丫环,自己的未来,无疑不会平和,如果身边没有可用的亲信,又怎么能站稳脚跟,更何谈复仇!
所以她身边的人不但需要聪明,更需要的是忠诚,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相信这两个聪明的丫环,会有所领悟。
信,悄无声息的送进了华阳侯府的后院,虽然丫环一副横眉怒目的对着送信的婆子,但这信,最后还是送到了卫艳的手中。
必竟以往这种信没少往府里送,虽然知道二小姐这几天因为靖远侯的事,正生气,不一定想见到这封信,但如果不送,要是万一二小姐还念着靖远侯呢?所以,没人敢拦下这封信,依然如往日一般,直送入卫艳的屋子。
看到这封信,卫艳先是生气,那天发生的事,莫华亭可没有半点站在她这边的意思,甚至为了不退婚,对于自己的名声和性命也不顾及,若不是当时她是真的被卫月舞强硬的态度吓到,又被太夫人压着,当场就要跟莫华亭发作起来。
但是气归气,看还是看了,拿起来一看,气的咬牙切齿的脸,慢慢的变得平和,而后感动的眼泪汪汪起来。
“小姐,您……还好吧?”水月端着茶进来,看到卫艳这副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没事,我要出去。”卫艳拿帕子一抹脸上的泪珠,站了起来,举步就要往外走,果然莫华亭都是为自己考虑,是为了两个人的前程,不得不在当场对自己那么绝情,不得不表示对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故意做给祖母和卫月舞看的。
信里先是表示了对那天事情发生的无奈,又表示了他其实是一心一意的想娶卫艳,所以不敢跟华阳侯府闹到退婚的份上,其目地当然是为了两个人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至于陈念珊的事,让卫艳也别放在心上,他己经通知陈念珊的未婚夫,让他们挑日子成亲。
至于那份嫁妆,当然是靖远侯府出的,必竟养在靖远侯府那么多年,当年他母亲也曾经留了话的,让卫艳别在意这点财物,他以后一定会赚更多的钱,让卫艳过的比其他夫人都尊贵。
这些话一句连一句,立时就把卫艳的愤怒和委屈给抚平了,完全就是把卫艳放到了靖远侯夫人的位置,字里行间,表示出事事以卫艳为主的意思,而在信的最后,还提出了要卫艳出去见一面,有些事要商量一下,必竟是关系到两个人未来的大事。
“小姐,您别出去,您还在禁足。”一看卫艳做势要出去,水月慌的脸色发白,急忙过来拦她。
这话提醒了卫艳,卫艳纵然骄纵,但是对于太夫人还是有几分惧怕的,知道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去,一定会惹来祖母的生气,可如果不出去,又怎么和莫华亭商量正事?
莫华亭可是说了,事情的关键还是全在卫月舞身上。
虽然娘说了,会让卫月舞当众出丑,声名尽丧,但是她等不及了。
“小姐,您有什么事,也可以传信啊,奴婢帮你把信传出去,您有什么话,就吩咐奴婢,奴婢帮您带给靖远侯爷。”水月提醒她道。
“好。”卫艳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于是点了点头,立既坐了下来,开始写信,把娘的计划也写了上面,让莫华亭也趁乱对卫月舞做点什么,趁火打劫,以保证万无一失,最好是一举毁了卫月舞才好。
衣裳是几天后送过来的,跟着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封请贴,是太夫让人一并转送过来的,并且表明让卫月舞穿最漂亮的那件衣裳,所谓最漂亮的那件衣裳,当然就是那件最出挑的,之前婆子推荐的衣裳。
五套衣裳整整齐齐的铺在桌面上,只要是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最当中那套最漂亮,而且还是太夫人指明明天穿的,卫月舞如果不穿必然惹来太夫人的不喜。
这还是进京后,太夫人第一次带她去宴会。
也算是她进京之后,第一次正式的出现在人前,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的确要穿一套最出色的衣裳。
“小姐,奴婢没发现这上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画末拿起那套衣裳翻来翻去,看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可以说不管是从做工,还是料子,无论怎么看这套衣裳都是精品,花色雅致中透着亮丽,怎么看怎么好,没有半点异常。
卫月舞缓步走了过来,伸手拿起一套衣裳,仔细的看了看,针线平细,透密,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鼻翼间一股淡淡的香味,极是诱人,显然针线房那边送过来的新衣裳,还替她熏染了一下。
卫月舞放下这一套,又拿起另一套,也做的很仔细,上面同样也熏染着香,不过和前一种的不同,于是又放下一套,取了另一套。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五套衣裳,熏了五种香,种种不同,但大体来说,都很清淡,的确是世家小姐们喜欢用的那种香味。
象这种熏香,应当也是极珍贵的,华阳侯府虽然也是郧爵中比较有名望的,但是也不可能在每一件做好的衣裳上先熏一层香,而且还特别小心的,熏的种种不同,这更看起来,象是在掩盖什么!
卫月舞的目光最后落在那晕染的极其出彩的料子上,伸出手去,细细的捏了,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任何异常,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到走到之前坐着的案几前面,伸手拿起茶杯,倒了点水在手指间。
然后再回过来,拿沾了水的手指,用力的去捏衣裳的一角,再放下手时,手指处染出一片淡淡的痕迹。
“小姐,这么好的料子,怎么会掉色?”看到卫月舞手指上的颜色,书非一惊,叫了起来。
料子很不错,摸上去手感就很好,上面还熏了极其珍贵的香,谁也没想到,这料子上面染的色,居然会这么次,沾水就掉色。
几个丫环固然不明白,但是对于幼受外祖母严苛教养的卫月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
伸手接过画末送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一件一浸水就掉色的衣裳,明显就只是一件仿品而己。
“这么好的料子,用这么好的熏香,当然是要让所有人误以为,这衣裳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我穿着这么一件衣裳出去,如果不沾水,还说的过去,如果沾了水……”卫月舞说的极是漫不经心,唇角勾起一抹冰寒的笑意。
一个宴会,如果有人想让你的衣裳沾水,你就是想不沾水也不行,有的是法子,不小心碰到你身上,当然甚至还有另外更极端的方式,以卫月舞想来,李氏母女现在恨不得把自己吃了,当然会选用更极端的方式。
“小姐,现在怎么办?”画非急道,眼下这种情形,太夫人一片好意送过来的衣裳,不穿也得穿,可是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又怎么能穿。
卫月舞的唇边勾出一个几乎称得上是温柔的笑意:“穿,为什么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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