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卫月舞心头滑过疑问,头己微微低下,从文天耀的角度上,正好可以看到那对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闪了闪,便掩去了眼底的怨恨。
“自然是父亲的意思?”卫月舞幽幽的答道。
“居然是华阳侯府意思,我听说外面传言是因为侯夫人的遗愿。”文天耀笑道,接过身边内侍递上来的几柱香,冲着长明灯,弯了弯腰,然后走上前,把手中的香插在香炉中。
卫月舞一愣,蓦的抬头,愕然的看向文天耀,自己只知是被华阳侯府抛弃的,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外祖家,做为自己父亲的华阳侯,也从来没有对自己有半点在意的表示,既便是逢年过节,那些礼节性的东西,也都是李氏派人送过来的。
“我娘是个温柔的人,我那时候还小,只知道娘似乎很不快乐,有时候还会发现娘一个个偷偷落泪。”卫月舞斟酌着,试探着回答道。
前面的身影微微晃了晃,似乎文天耀有所震动,但缓缓转过头来时,依旧是那张温雅的笑脸:“卫六小姐恐怕记错了,华阳侯对侯夫人深情一片,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侯夫人能得如此佳婿,又怎么会不快乐呢!”
“我那时候小,可能真的记不清了,或者我娘不是因为我父亲,是因为其他的人或者事吧?”卫月舞小心的拭探道。
“其他的人?侯夫人关怀的人除了华阳侯和卫六小姐,难道还有谁会让她这么不快乐吗?”文天耀又把话扯到了原先的话题上,“听说侯夫人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后来虽得一女,华阳侯也疼爱有加,可谓是掌上明珠。”
“皇兄,您说谁是掌上明珠啊?”又一个娇软的声音插了进来,卫月舞侧头一看,三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身后,又娇声问道。
“卫六小姐是华阳侯夫人的掌上明珠,华阳侯夫人虽然过世这么多年,必不愿意看到卫六小姐如此伤神难过的。”文天耀不动声色的接过了话题。
“是,多谢太子殿下!”卫月舞微微低头,依稀还可以看到她眼角的泪痕。
“卫六小姐莫要伤心,华阳侯夫人若现在还在,看到卫六小姐出落的如此秀美,一定更会很欣慰的。”三公主柔声安慰道。
“是,多谢三公主。”卫月舞点点头。
“大哥,我们现在祭拜了那位有才华的涂夫人后,接下去要到哪里?”三公主转向文天耀问道。
“就随便看看吧,我以前甚少来这种地方,想不到这里不但有涂夫人那般惊才绝艳的女子,还有华阳侯夫人这般红颜薄命的。”文天耀轻轻的感叹道。
“听皇兄这么一说,瑶儿也要给华阳侯夫人上柱香。”三公主顺着文天耀的话,柔声道。
早有宫女过来递给三公主几柱香,三公主就在卫月舞身边恭敬的向着长明灯行了一礼,而后上前,把香插在香炉中。
卫月舞在蒲团之上,冲着他们两个各磕了一个头,做为谢礼,然后感应到他们两个说着离开,才缓缓的抬起头。
她有种感觉,感觉这位太子殿下是故意走到自己这边来的,而且也是故意打听娘的事情的。
卫月舞从不知道的是娘嫁给父亲多年,居然一直没有子嗣,那么自己那位庶姐的出生,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否则堂堂一个华阳侯府,正室嫡系都没有出生,怎么能容忍生下庶女?
但是莫名的,似乎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文天耀的话里,是不是还在暗示着什么?
娘和文天耀之间必然存在着联系,她现在能唯一肯定的就是这一点,看这位太子殿下的意思,似乎一直在试探审视自己,是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呢?
卫月舞实在不明白。
“小姐,该起了,夫人知道你强撑着来给她祭拜,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金铃低低的劝道,生怕卫月舞的身子撑不起。
卫月舞点点头,就着金铃的手站了起来,举步往外走,这时候文天耀和燕怀泾等人,都早己离开。
走出佛殿的大门,梅花树下,却看到一个俊挺的背影站在那里,束手白裳,端的是风流潇洒。
燕怀泾怎么等在这里?
卫月舞微一迟疑,但还是脚下不停的往他那边走过去,待得到近前,低低的行了一礼,柔声道:“世子!”
“太子和华阳侯府有联系?”燕怀泾的表情在笑,可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笑容,明明霞光潋滟的眼眸,却透着无限的冷漠。
这才是整个王国最强大的世子的真面目吧!
“我不知道!”卫月舞摇了摇头,收敛起眼中所有的沉幽,很直白的答道。
不管太子殿下和自己生母之间有什么关系,在没有找到最后答案之前,卫月舞不想把这事说出来,既便自己和燕怀泾之间是有协议的。
燕怀泾的目光落在卫月舞的身上,狭长的眼眸,露出一丝幽幽光芒,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卫月舞的手。
卫月舞没想到他会突然伸手,立时被他抓了个正着,正想挣脱,却见他只是伸手搭在自己有脉门之上,居然是替自己号起脉来。
一时间倒是不便再挣扎,看了看左右,发现这里还算偏僻,这会也不见一个人,不可能会有人看到燕怀泾如此失礼的行为。
“舞儿放心,太子殿下这会己经带着三公主回去了,他特意要来这里一次,说是给皇后娘家涂氏一族曾经的一位才女上支香。这位涂氏一族的才女,以前曾经在皇后娘娘没有进宫之前,对皇后帮助颇大。”
燕怀泾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号完脉,笑道,美眸光过一丝幽幽的光芒,“倒是巧的很,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舞儿,听说今天还是舞儿生母的祭日,更巧的是,那位涂夫人也是今天的祭日。”
卫月舞心头一跳,惊愕的看着燕怀泾,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手还握在燕怀泾的手中,同样的祭日,所以太子殿下提议过来祭拜,而更巧的是,遇到了自己,而自己的生母居然也是这一天。
那么诡异的巧合,又有娘留下的纸条,卫月舞心中如同掀起了巨浪,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太子殿下要去祭拜那位涂夫人,应当不是巧合。
“想不想看一场好戏?”燕怀泾拉着卫月舞的手,往梅林深处走去,话虽然是疑问,但这态度里的不容置疑,根本不是卫月舞能拒绝得了的。
好在这边过去,没有走大路,居然全是盛开的梅树,而且越走越多,起先只是几株,而后片片梅林展现,竟是往梅花庵的梅林深处去了……
一路行去,梅林渐深,倒是不怕有人看到,但卫月舞还是不舒服的扯了扯手,示意燕怀径把手放下,无奈边上这位意态潇洒,走的行云流水一般,竟然是脚下不停,卫月舞力弱,根本无法从他的手中扯出。
感应到卫月舞的挣扎,燕怀泾回头,柔声问道:“可是哪里不适?”
梅花丛中,花瓣片片洒落,一对俊美如同神仙的男女,就这么脉脉对望,该是如何的一种美景,可偏偏卫月舞不但不感到美,反而感应到来自燕怀泾的强大的威胁。
咬咬唇,只得无奈的道:“世子,我们这里要去哪里?”
“小心一点,就在前面。”燕怀泾的笑容,令这片片梅瓣都失色。
“我……我还有事。”卫月舞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那又如何?”燕怀泾斜睨了她一眼,脚步不停的往前走,毫不介意的无视她的想法,或者直接忽视了她的要求。
“我……世子,我还伤着。”卫月舞不得不变换方案。
“跟本世子有关吗?”燕怀泾不在意的笑道,脸色温柔眸子却透着无限的凉意,转头看了看卫月舞,但随既又往前拉着卫月舞前行。
梅林中那样的俊美眼眸一挑一颦,无一不美,无一不温柔,但是卫月舞眼中却闪过一丝自嘲的了然。
这……的确跟他没什么大的关系,她现在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如今不能因为自己对他重要,就因此敢跟他叫板了。
在燕怀泾的眼中,自己的地位,应当是和自己这个华阳侯府的小姐身份等同的吧,也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华阳侯府的小姐而己。
“世子说的是!”卫月舞不再挣扎,任他拉着往前行。
燕怀泾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抬起卫月舞带着几分清冷的小姐,眸光深不可测的看着她,那双魅惑的眼眸中没有往日的笑容:“舞儿,有我在,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你华阳侯府六小姐的身份,足以让任何人不得不正视你,当然,这里面包括皇后……”
那样的动作,其实是很暧昧的,但是燕怀泾做起来却让卫月舞觉得无名的威告和警示。
可她细品之下,却又品不出燕怀泾在警示什么!
这话说的太意味深长,以致于卫月舞现在根本理解不了,只觉得今天这位皇后提起的人,实在多了点,太子文天耀是如此,燕怀泾也是如此。
看着眼前显得有些僵硬的稚气少女,扑闪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燕怀泾忽然觉得很有趣,唇角微弯,手下不松,依然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世子……”卫月舞的手试探着拉了拉,想拉回来。
“什么事?”燕怀泾斜睨了她一眼,慵懒的问道。
“没事!”卫月舞警觉的闭嘴,但看这位世子到底想带自己去哪里,干什么再做计较吧!
只是卫月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梅林深处看到的是这么一场戏!
而且还不只是一场戏,简直是一场接一场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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