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无声的袅袅而入,待得香烧了一半左右,黑衣人把手里的香取出,扔在地上踩灭,然后手搭在窗台上一用力,窗户打了开来,黑衣人跳进了屋子。
透过纱帐隐隐的看到床上隆起的被窝,人果然在。
走到床前,从怀里取了个瓶子,从瓶子里倒了些火油于纱帐上,然后把手中的火折子燃起,往床上一扔,看着纱帐起火,撩起浓浓的火烟,黑衣人才转身跳窗离去。
黑衣人绕着外面转了半圈,然后又重新回过来,但这一次跳到的是靖文燕的院子里。
“禀大小姐,人己经处理了!”黑衣人进来,拉下蒙面,单膝跪地恭敬的道。
“没出什么意外吧?”靖文燕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的道。
“没有,属下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己经晕过去了!”黑衣人点头道,“属下还特地的查看了一下,床上的人昏在那里,没动静。”
“丫环呢?”事情虽然如预料的一样顺利,但靖文燕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可能晕倒在屋里的哪个角落,属下没来得细看,莫如这个时候再去看一看。”黑衣人摇了摇头,禀报道。
火光己隐隐的从边上透过来,靖文燕看了看,似乎己惊动了人,这个时候再进去,显然不合适,况且燕怀泾也在这里,很可能让他发现什么。
“不必再进去,你先退出去,直接下山!”靖文燕道,因为有燕怀泾的人在梅花庵,自己这里更不能有丝毫的差错,连自己的人都必须下山,否则以燕怀泾的能力,很可能会发现些什么。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点头,站起身冲着靖文燕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是从后面的墙头跳落下去的,从这面过去,正巧是梅花庵的后门,再从后山下山,趁着夜色,人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这事是靖大小姐手下的人干的。
无奈,他是这样想的,手法也是老练,但比他更老练的人早就等在墙外,他这里才探身落后,脑后就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黑,立时晕了过去。
火光冲天而己,梅花庵的女尼虽然睡了不少,但这会也己惊动了起来。
靖文燕让丫环替她放下的长发,做出一副要睡的样子,站定在窗前,得意的看向火光冲天之处,那张秀美的脸透着几分狰狞和阴毒……
卫月舞跟着女尼来到主持的院子。
很寂静的一个院子,只有一个女尼坐在那里默默念经,从她进门的角度,只看到一个背影。
屋子里,一盏灯下,梅花庵的主持笑吟吟的看着卫月舞进来,显然己是守候多时。
“见过主持!”卫月舞上前行礼。
“郡主客气了!”主持站起身还礼,并指着一边道,“郡主请坐。”
卫月舞也没太客气,微笑着坐定,这才把目光落到主持身上,梅花庵的主持是个四、五十岁的女子,脸有些方正,神色看起来也平和,透着几分笑意,看了让人很能生出几分平淡的心理。
带路的中年女尼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送了两杯茶进来,然后站在一边。
“听闻主持师太要给我说说我娘亲的一些事情,还请师太告之!”卫月舞拿起茶喝了一口,抬起水眸柔声问道。
“令堂华阳侯夫人……”主持也坐定,看了一眼卫月舞叹了一口气,“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只是心胸过于的狭窄了一些,最后才如此……红颜薄命!”
“师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卫月舞眼眸落在主持师太平和的脸上,柳眉微蹙。
“女子思虑过多,往往会伤了神思,华阳侯夫人就属于多思多想的,当日华阳侯夫人和靖远侯夫人、杨家的少夫人、以及涂家的几位小姐也算是旧识,关系都不错,但却因为这神思多想,伤了本源,以至于最后都各自伤了。”
主诗师太双手合十叹了一口气,眼睛微微闭合了起来,竟然就这么念起经来。
卫月舞的脸色沉了下来:“主持师太叫我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
这句话不但说了跟没说一个样,而且还让卫月舞感受到主持师太对娘亲的不赞同。
“郡主,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借华阳侯夫人之事开解郡主而己。”主持师太睁开眼睛,温和的看着卫月舞。
“开解?却不知道我为什么需要开解?”卫月舞放置在袖中的一只手微微绻起。
“象郡主这样的人,以后嫁的夫婿当然是非富既贵,既便是郡主为正妻,也当以夫婿之事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女子出嫁从夫,当一切以夫婿为要。”主持师太含笑道。
“师太叫我来就是跟我说这个?这话似乎不应当是跳出红尘外的女尼应当说的话吧?不知师太何以这样教我?”卫月舞冷笑道。
这话说的极凌厉,几乎和卫月舞平日的柔和完全不同,精致的眉眼透着几分怒气。
“郡主,贫尼就是这么一说,我们出家之人也是于人为善的。”主持师太一点也不以卫月舞的愤怒为意,继续含笑道。
“师太想要表达的是什么?莫不是当日师太也是这么劝解我娘亲的?”卫月舞柳眉一挑,“还有所谓的涂家几位小姐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和我娘亲交好的是涂家哪几位小姐?还请师太详细告之。”
“这……当时的涂家四小姐。”主持师太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神色之间有了几分尴尬,这话她当时就这么顺口一说,想不到居然被卫月舞抓住了尾巴。
“还有谁?”卫月舞一步也没打算让。
“郡主,当年的事都过去了,一应人等也都红颜薄命,过去的就让她们过去吧,再查也没什么意思,总不能让死了的人再活过来,徒给己死之人造成烦恼!”主持师太叹了口气,避重就轻的道。
她这会也后悔之前说的话,谁知道随口这么一说的话,居然就让卫月舞听出些不同来了,这位新封的静德郡主真的聪慧异常。
“主持师太,我想知道当年还有谁跟我娘亲要好?”卫月舞脸色一厉,目光灼灼的落在主持师太的脸上。
“这……其实贫尼也不太熟!”
“既然不太熟,又为什么会把我引到这里来?师太,您不会说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吧?”卫月舞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自己院子的那一角天空冷冷的道。
这才一会的时候,那边的天空己经烧红了,许多人惊叫着跑出来,有人在叫着救火。
“我回去以后,就去禀明父亲,说你们梅花庵里有人想谋害我的性命!”看着满天的火光,卫月舞冷冷的道。
“郡主,这……其实贫尼是在救你!”身后主持师太无奈的道。
“我若说救,便是救,我若说不救,便是没救!”卫月舞转过身冷冷的道,她身后就是窗户,窗外天空中的红光喷射聘为,映的那张脸时明时暗,却又透着几分冷意,没有一丝暖意的寒冷。
这样瘦弱的她,既便是站在那一片烧红的天空下,也显得坚韧而凌厉。
这样的气势完全不只是一个深闺之中弱女子,应当有的。
主持师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原本以为对付这么一位深闺少女,纵然聪慧一些又如何,她是梅花庵的主持师太,见过各式各样的闺中千金,但却从没见过卫月舞这样的,不但敏锐,而且透着几分完全不似深闺女子的寒戾。
而且还这么霸气!
她话里说的是主持师太,但其实表达的是她自己,若卫月舞说主持师太救了自己,那就是救了自己,若卫月舞一口咬定主持师太是害了自己,主持师太也没办法证明自己就是救了卫月舞。
有些事,根本是辩驳不清楚的。
而且主持师太知道华阳侯更相信的当然是自己的女儿。
谁也没想到这位静德郡主会这么难缠,一位闺中弱质,几乎是以凌厉的态度表示,主持师太的行为,算救还是不算救,全在她一言之间。
“贫尼发现了有人要对郡主不得,才借故把郡主带过来,避开此事!”主持师太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师太又是如何发现的这么隐密的事?梅花庵里也全是跟师太一般无二的普通女子,手无搏鸡之力的她们,又如何得知别人的计划?”卫月舞步步相逼,目光紧紧的盯着梅花庵的主持。
“这……是一个女尼偶尔听到有人在低低的说此事。”梅花庵主苦笑着双手合十。
“是哪位师太,不知道主持师太能否让我看看,否则我跟父亲说起来的时候,更是没什么证据。”卫月舞的长睫扑闪了两下,毫不放松的问道。
“这个……她这会睡下了!”主持师太皱了皱眉头。
“那她睡在那里,我现在过去见她!”卫月舞哪里容她推托,早就怀疑梅花庵了,今天她自己露出了马脚,她又岂容她毫发无伤的缩回去,“或者等明天也行,她总有醒过来的时候,不会是这一睡便不醒了吧?”
害她的是靖文燕,以靖文燕的手段动手的人必然是暗中的侍卫,如果梅花庵真的只是几位普通的女尼,怎么着也不可能发现训练有素的暗卫的手段。
靖国公曾经为皇上的暗探,于燕地交好,暗中探听燕地的消息,手下的人又岂会简单,怎么着也不可能让一个普通的女尼听到什么。
梅花庵既然伸手了,那这一次,她总要打探到一些娘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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