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是看中了那个医女了?”卫月舞水眸清波般一漾,抿嘴微微一笑,问道。
“自然!”燕怀泾理所当然的道。
“你要医术高明的医女来干什么,就不怕她知道你的伤情,把你的事情报给齐云皓知道?”卫月舞斜睨了他一眼,才不相信他说的话。
燕怀泾的伤,一大半是装出来的,所谓的昏迷不醒也只是掩人耳目而己,宫里的太医之所以一时间查不出来,一方面是因为燕国公府的太医弄的手段,另一方面却是因为燕地的侍卫根本就不许他们靠的过近,就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下伤口。
既便是诊脉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倒把燕怀泾给真的伤到了,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这会谁敢担这个责任啊,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大家都是聪明人,能避开的就仅量避开点,实在避不开,也不能一个人承担,多拉几个人下水,到时候也有些担当。
那个时候宫里出来的太医只求稳,最后是不接手,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也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进宫禀报的时候,也努力把病情说的严重一些,这样既便是出了什么事,他们的责任也小许多。
但如果真的把齐地的医女弄到身边来,有些事就藏不住,卫月舞可不相信这只老狐狸不知道这事。
“他送的我自然不要,我要的,他自然要送!”燕怀泾微微的眯起眸子,谪仙一般的感觉顿去,容色俊美中透着几分狐狸一般的妖娆和诡异。
这话说的别有一番意味。
“你怎么确定他会送给你需要的?”卫月舞品了品,忽然也笑了,精致的小脸立也越发的艳丽起来。
“他带到京中的医女可不只这么一位,而医术最高明的也不是这个!”燕怀泾温雅的道,齐云皓送给他的医女,他自然不满意,他算计的是齐云皓府里的另一个医女,一个医术很高明,但对齐地却没有任何好感的医女。
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过卫月舞粉嫩的双颊:“舞儿的身体不好,这以后若是有个医术高明的医女跟在舞儿身边,我也放心许多!之前在宫里的时候,若不是发现的早,恐怕真的会有危险。”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遗憾,甚至还带着一些自责,望着卫月舞的俊眸之中,也带着几分灼灼之意。
看着这样的燕怀泾,卫月舞心里不由的泛起一股子甜意,眨了眨水眸:“那是说这医女是为我准备的?”
“自然是为舞儿准备的,齐云皓不是想送医女吗?总要送个最好的过来,这次一些的,还是留给他自己吧!”
燕怀泾狭长的眸子一闪,脸上的笑容仿佛镀上了一层炫目的俊雅,魅惑之极。
“那他是不是还要到我们府上来见你?”卫月舞脸上带着一股小孩子的捉狭。
“自然要来,不但他要来,宫里的使者也会来,燕地,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刺杀之事,二皇子没事,我却有事!”
燕怀泾意有所指的道,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行刺不过是开始,这接下来的才是风雨欲来的大方向,燕地,永远是站在这大方向的第一人。
李氏疯了的消息,是在当天晚上传到燕国公府的,卫月舞当时正在用膳,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之后继续用膳。
燕怀泾因为“伤”着,不宜多走动,这阵子倒是一直宿在他自己的阁楼处,连晚膳也是大张旗鼓的送过去的,卫月舞于是就一个人用晚膳。
待得用完,丫环收拾后,退下去,卫月舞才净完手,重新在屋内坐定,拿起金铃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缓缓的放了下来:“华阳侯府的人没说其他什么?”
“没有,就只说二夫人得了失心疯,特地派人来通知主子一声!”金铃摇了摇头道。
对于二夫人得了失心疯一说,卫月舞并不觉得奇怪,李氏现在的行为的确是够疯狂的,如果让她的计划实现,涂玉珍要死,整个华阳侯府会受牵连,别说这爵位会不会落到卫子阳身上,连卫子阳也是会跟着连座的。
这样的情况下,李氏居然还敢这么行事!
太夫人如何肯饶她,不管李氏手里有什么,太夫人这次必不会让她有活着逃出生天的机会。
如果不是卫子阳马上就要离京,太夫人那里或者就直接要了李氏的性命。
必竟一个死人比起活人来,嘴巴牢靠多了。
但李氏一死,卫子阳必须奔丧,对卫子阳没有半点好处,父亲才放卫子阳的手,让他可以展翅飞的时候,居然出了这样的事,任谁都不愿意看到这些。
所以李氏疯了吧!
李氏对于华阳侯府的任何人,现在己没有多大的意义,唯有大哥卫子阳,必竟是自己的生身之母,既便之前暗算了卫子阳,在卫子阳心,总还是念着自己的生母吧!
李氏现在这样的情况,伤心的也唯有卫子阳!
那些事情,太夫人和卫洛武不一定会让他知道,甚至不会容他探望李氏,免得李氏又胡说出一些什么有的没的。
卫子阳一离开,李氏便会暴毙的吧!
但不管如何,卫子阳必然会想弄清楚事情的的原委的。
想到这里,卫月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柳眉紧紧的蹙了起来,她其实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跟卫子阳说……
果然,她这里稍稍休息了没多久,便看到书非来报:“主子,大公子求见!”
己是华灯初上了,这个时候还来看得出卫子阳是真的急了,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卫月舞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书卷:“请大公子过来!”
“主子,要不要跟世子说一声?”书非迟疑了一下,问道。
卫月舞摇了摇头:“不必!”
这事算得上是卫子阳的私事,不必去惊扰到燕怀泾。
书非就命下去,不一会儿带着卫子阳匆匆而来,一坐下卫子阳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六妹妹,之前大伯的新房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之间把大伯和我父亲全叫了过去,甚至还不许其他人靠近?”
对于卫子阳能知道这事,卫月舞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些事,别人或者不易打听,卫子阳却是一打听便能打听得到。
太夫人下令去请父亲和卫洛武的时候,的确是不许任何人再进清玉宛的门,之后便出了李氏的事,任谁把这事联系起来,都会觉得这里面蹊跷的很。
但当时在场的下人虽然不少,却都是心腹,屋里面发生的事,卫子阳必不是很清楚,府里的几位问不出来,这必然是来问自己了。
“大哥,你别怪祖母和二叔!”卫月舞隐晦的道,放下手中的茶杯,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柄首,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水眸微漾。
“六妹妹,你就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时不时关系到我娘的,祖母和我父亲那里都不说一句话,只说我娘真的疯魔了,可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疯魔了呢?之前还什么事也没,突然之间就出了这样的事。”
卫子阳不耐烦的道,看得他这会心絮不宁的很,手挥了挥,颇有几分烦燥的站起身来,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最后走到卫月舞的身边站定,急切的道:“六妹妹,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娘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大伯和祖母动怒的事了?”
这话说完他自己又烦燥的抓了抓头,他这会也真是急了。
在府里怎么也打听不出来自己的娘到底做了什么糊涂事,于是就只能来找卫月舞,必竟当时在场的除了祖母,大伯和父亲,就只有卫月舞在了。
“六妹妹,人死不过头点地,我娘的确是不好,也一向不聪明,但不管如何,她也是堂堂一位诰命夫人,现在莫名其妙的疯魔了,算是怎么回事?如果这次能逃过这事,我就带着我娘去边关,再不管这京中的事事非非,纵然我父亲……要另娶,我也会让我娘同意的。”
卫子阳咬咬牙道。
李氏的事,他也知道,更知道做为一个男人,父亲之所以还让她进府,恐怕也是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或者更多的是看在自己的份上。
祖母和大伯都让自己是要继承华阳侯府的,华阳侯府的继承人,不能有一个声名尽丧的生母。
卫子阳觉得这是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所以娘亲才能重回华阳侯府,才能成为华阳侯府的二房夫人,而在父亲的心目中,早己当自己的母亲不存在了,偏偏母亲还去惹父亲,把洛姨娘的孩子弄没了。
那一次,卫子阳也是心惊胆战了许久,后来见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他最近一直忙到离京的事,况且上次李氏暗算他,对于李氏也淡薄了许多,再没有象以往那般日日过去,对于父母之间的关系也颇觉得无奈。
但不管如何,李氏都是他的生母,他真的放任她不管,况且还是这种时候。
“大哥,想带她离京?”卫月舞感叹于卫子阳的决心,诧异的抬起头。
“是的,我还可以保证母亲从此之后再不进京,到老都死在边境,在京中甚至还可以说母亲己死!”卫子阳这次也是下了狠心,咬牙道,他就不相信了,自己都如此让步了,祖母那边还通不过。
“大哥,你母亲这次要谋害的是涂九小姐,在清玉宛外挖了坑,放了毒蜈蚣,然后引着蜈蚣进新房,准备咬死涂九小姐,最后把祸事推在我父亲的身上,因为我父亲之前一直表现的对这门亲事不情不愿!”
卫月舞看着卫子阳,眸色一沉,几乎是一字一字的冷声道。
有些事,她觉得卫子阳应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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