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华阳侯府的太夫人。
她带来的人可不少,一大群人忽拉拉就被这么被领进了清荷院。
金铃领着太夫人进到里屋,床上卫月舞脸色苍白的躺着,神色萎靡,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太好。
“舞丫头……”太夫人一看这样的卫月舞,叫了一声之后,立时眼泪就要掉下来了,痛爱卫月舞之情溢于言表。
“祖母,我没什么大事!”卫月舞手撑了撑,似乎要起身,但因为无力,也就只是撑了一下而己,根本没撑起来,声音更是轻若蚊语。
越发的映的她虚弱不堪。
“舞丫头,这个时候了,你还起来干什么!”太夫人紧走几步急忙阻止。
“祖母,我无碍!”卫月舞摇了摇头又重审了一句,颇为困难的冲着太夫人笑笑。
“金铃,请太夫人,五小姐坐下说话。”卫月舞的目光扫过太夫人,涂氏,卫秋菊,以及太夫人另一边那张微胖却显得浓艳的脸上,顿了顿道:“也请这位小姐坐下。”
卫艳?
金铃忙请这几位坐下,让丫环送上茶水。
“舞丫头,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跟祖母客气什么!”太夫人坐下拿帕子抹了抹眼泪,一脸的伤心:“原本听说你们府上也算是有了喜事,别人可以不来,但华阳侯府是你的娘家,怎么可以不来,哪料想这喜事没轮上,却听说出了这种事!”
太夫人说的是燕地封王的事,这事的确是一件大喜事,不过这喜事伴随着的险意,卫月舞不相信太夫人看不懂,但既然她不说,自己这里也不便再说什么。
“祖母……可能是我身体太弱,原来就是来冲喜的……这次恐怕……”卫月舞低低的咳了两下,拿帕子捂了捂唇道,苍白的樱唇看起来越发的虚弱。
“傻丫头,说什么话,你之前的身体不是一直养的很好吗?还帮着你父亲把亲事也办的妥当的很,这会怎么就弱成这个样子了!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太夫人一脸的慈爱,左右看了看,“世子呢?”
“世子……有事!”卫月舞头低了下来,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有事?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他也不来看着点!”太夫人勃然大怒,转向一边的金铃怒声斥道,“去请你们世子过来。”
“这……”金铃迟疑着看向卫月舞,显得很犹豫,不敢拿主意的样子。
“都这个时候了,世子还不过来,莫不是真的对静德郡主不满意,或者是对华阳侯府不满意?”卫艳在边上也是一脸愤怒,抢着开口道。
“可是,我们世子……”金铃被逼问的脸色有些发白。
“你们世子难道不在府里?”卫艳接过太夫人的话问道,因为她现在就站在太夫人的边上,对于她说的话,太夫人也没有反对,显然也是认同她的话的。
“我们世子在的。”金铃呐呐的道。
“在,为什么不来?”太夫人越发的气恼起来。
“我们世子在……在……”金铃答不下去了,转头求助的看向床上的卫月舞。
“舞丫头到底是什么回事?今天就算是祖母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你讨个公道,是不是那边的燕地女子,拉着燕王世子不让他过来?”
太夫人一看这情形,立时就猜出了个大致,气的脸都青了。
“燕王世子如果不想娶你,也早早的说,当初说起来也是华阳侯府欠了燕王府的一份情义,但这份情义不是让人这么作贱的,如果真的不满意,华阳侯府愿意另赔珠宝玉器,舞儿和燕国世子的婚事就和离了吧!”
和离?
卫月舞看假虚弱的眼中闪过一丝悠深,果然,起因之后,便是因果了……
“祖母……世子其实对我也还算好!”卫月舞低声解释道。
“好什么,现在这个样子,居然连个人影也看不到,这事不管是闹到哪里,也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燕王世子纵然身份尊贵,但我们华阳侯府也不差,舞儿,我这就进宫,请旨让你跟燕王世子和离了吧,燕王府,我们高攀不起。”
太夫人越说越气,这会蓦的站了起来,一副转身就要走的样子。
“祖母!”卫月舞挣扎着想坐起来,书非机灵的扶了她一把,才让她半扶半靠着起了身。
“祖母,您别走,世子并不是不惦记我!”
“舞丫头啊,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记挂着他,燕地的世子女又如何,她也只是一个世家女,难不成还能跟你比不成?你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太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现在必竟还不曾嫁进府里来,凭什么跟你争,祖母这就进宫去。”
“祖母,别!”卫月舞慌乱的道。
“不行,今天我怎么着也得为你讨公道。”太夫人一副去意己决的样子。
卫月舞一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太夫人,您先别生气,这事先不急,我们先问问燕王世子的态度,如果他真的不在意郡主,那这亲事,还真的就算了,和离了之后,郡主以后如果看到好的,还是可以嫁的。”宏嬷嬷一看场面有些乱,忙出言安抚太夫人道。
这话说的太夫人脸色稍稍安和了一些,看了看依然咳成一团的卫月舞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舞丫头啊,你怎么就这么没气势,你身后可是整个华阳侯府,你父亲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吃亏。”
卫月舞抬眼看了看变得特别慈和的太夫人,含泪苦笑道:“祖母,我己经嫁到燕国公府了!”
“那就如何?你再嫁给谁,也是我华阳侯府的女儿,我华阳侯府的女儿又岂能让人白白的欺负了去。”太夫人冷哼一声,对于金铃道,“去把世子请来,就说如果他再不来,我就直接带着舞儿回家去了,这婚事也没有再成的必要了!”
这话金铃不敢接,怯生生的看向卫月舞。
“看你们主子干什么?难不成你们几个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主子被气死在这府里!”太夫人凌声呵斥道。
“是!”这下金铃不敢再迟疑了,转身跑了出去。
屋子的外面,依旧是一室的零乱,摔成三截的玉也没有人捡起。
“舞儿,你先休息一下,等世子来了,祖母为你讨公道,想要你留下也不难,世子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才是。”
见金铃离开,太夫人又安抚卫月舞道。
卫月舞这会看起来也是力所不逮,稍稍闭了闭眼,表示知道。
宏嬷嬷一看她的情况,忙殷勤的过来替她拿了一个垫子垫在身后。
“祖母,我们要不要到外面去,让郡主在里面好好休息?”耳边传来卫艳的声音。
“好吧,等世子来的时候,我们就在外面说话,让舞儿好好休息!”太夫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许玉珍许氏犹豫了一下,眉头皱了皱,但还是跟着太夫人一起往外走。
一大群人忽拉拉的全到了外室,书非命人重新送上茶水,众人就等在屋外。
“这是什么,怎么断成这么几截了?”卫艳跟着众人出来,似乎诧异于眼前的零乱,走过去,顺手捡起脚下的几枚断玉,放在日光里看了看。
玉虽然是好玉,但己经断了,太夫人的目光扫了扫,然后把目光移开,仔细的观察着这屋内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零乱不堪,就象一个事发地一般,连断了的玉都没有人捡,混不似一位正室夫人的屋子,透着说不出的颓废。
“这……这是之前主子失手打碎的。”书非含糊的答道。
“都收拾一下吧,怎么乱成这个样子,郡主病了,你们几个丫环也跟着一起偷懒吧,到现在也没个人好好收捡一下!”卫艳说着又捡起了另外的二截。
见她都帮着收拾,书非和画末两个自然也不能落后,忙动手收捡,宏嬷嬷挥了挥手,太夫人身边带来的几个丫环、婆子也一起动手帮忙。
这么多人一起动手,没一会时间,就把屋子重新恢复整洁干净。
涂氏坐在太夫人身边,她今天一方向是陪着太夫人来的,另一方面也是来看看卫月舞的近况,卫洛文那里可是一再的叮嘱她,仔细看燕王府内院可有事,绝不能让燕怀泾委屈了卫月舞。
屋里的一切零乱的很,卫月舞在床上一时起不来,几个丫环忙乱无头絮,最当做主的燕怀泾却是人影俱无,怎么看卫月舞都是不得宠的。
这个场景让涂氏也很不悦,她和卫月舞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一向很投缘,再加上成亲那日,那些事情也是卫月舞使法翻出来的,对卫月舞自有一种感恩的心。
原本她以为以为卫月舞怎么也过的不会差,但眼下看看,却也不由的怒从心头起,燕怀泾真的太不拿自己的正室夫人当回事了。
侯爷可是一直对燕怀泾不满意。
这次来,侯爷也一再的叮嘱自己,看清楚燕怀泾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卫月舞。
涂氏不敢把卫洛文的话当做了耳边风,她一直记得卫洛文说这话的样子,很平静,但很阴冷,完全不似他平日里给人的映像。
对于自己的夫婿,涂氏觉得不能说对自己不好,但也不能说对自己很好,仿佛总有一层隔膜似的,隔着自己和他,让自己一时走不进他的心里。
但她又一直想走进他的心里,成为他在意的那个人。
“太夫人,世子说这会还有要事要办,让太夫人稍稍等一会儿,他马上过来!”金铃回来的并不慢,但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有丫环后面张了批,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过来,暗中冲太夫人做了个手势。
金铃这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推托之意明显。
太夫人气的一个倒仰,蓦的站了起来:“你们世子在哪里,我老婆子亲自去见他!”
“在……在林小姐的院子里,林小姐也病了!”金铃怯生生的答道。
“林小姐!既然还只是位小姐,燕王世子又岂能陪伴身边,如此无德无品的女子,又岂能为正室!”太夫人怒冲冲的就往外走,一边吩咐金铃道:“头前带路。”
“可……主子……”金铃不知所措的转过头,一副想问问卫月舞的模样。
“你主子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问什么,走吧!”宏嬷嬷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就往外走,一边在金铃耳边低语了一句,跟她说太夫人可以为静德郡主撑腰,一切有太夫人做主,怪不得静德郡主的身上。
于是,金铃被半拉半拖的带了出去。
华阳侯府的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跟了过去。
里屋床上,卫月舞睁美眸,眸色一片幽冷……
好戏接下来就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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