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就连连点头,好象,好象说了一句,对……对……就是他!”媚儿这会是有什么问什么。
她当然不敢得罪嘉南郡主。
是他,就是他?
卫月舞的柳眉蹙了起来,自己的画像是去掉了父亲的疤痕之后的模样,而南安王口中的是他,就是他的意思,是终于找到了这张画像。
南安王在找什么?但看他一次次的让卫风瑶去卫洛武的书房就知道,和卫洛武的目地是一样的。
北安王,果然是北安王!
放置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胸口处闷闷的,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来似的,既便是早有猜想,但当这个猜想应实了这个,她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这的确是太不可思议了!
可却偏偏能很好的解释太夫人和父亲之间那种很在意,对父亲言听计从,但父亲最后又把爵位让给二房的关系。
原来,这爵位的确是卫洛武的,所以卫洛武对父亲才会有那么一股子恨意的吗?太夫人才会对父亲表示的既在意,又总让人觉得有些隔骇的感觉吗?
不过卫洛武应当只是猜想,或者太夫人言语之间曾经表示过这爵位是他的,对于其他的,他应当不是很清楚,但这不妨碍他认定这个爵位,认定卫洛文抢了他的爵位,他的那些怀疑,应当都在于他的不确定,所以才会偷偷查探。
有些事不经想,越想越觉得是,父亲的一些奇怪的言论,太夫人的一些奇怪的做法,对二房如此之好,却依旧得不到卫洛武的感激,神秘的贤妃,对自己友善的四皇子不只是因为晴阳郡主。
财大气粗的贤庄,明明是娘亲的嫁妆,但其实却不归任何人管,只不过是添置一笔,可以明正言顺的落到父亲手里罢了。
许多以往没有解开的事情,到现在大部分都解开了,因为父亲的身份不是华阳侯府的嫡子,不是太夫人的儿子而是贤妃的儿子,和北安王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静德,静德,你怎么了?”耳边似乎传来有人叫她的声音。
眼前似乎看到嘉南郡主一脸关切的样子,才强扯出一丝笑意:“我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你看你这满头大汗的,莫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太医给你看看?”嘉南郡主看着脸色惨白如雪的卫月舞,急道。
卫月舞的身体不好也是出了名的,之前还数次晕过,嘉南郡主可真怕卫月舞出事。
“我没事!”卫月舞努力的平息着心中的惊涛骇浪,控制着自己不再颤抖。
“我看你有事,来人,去表哥那边找个太医过来,就说静德郡主不舒服!”嘉南郡主觉得卫月舞的样子着实的不象是没事的样子,这种天气,额头上还冒出了冷汗,樱唇处更是没有一丝的血色。
“是,奴婢马上去!”她身边的丫环应了一声,急忙跑了出去。
卫月舞定了定神,看了看左右,才发现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还好!”她拿起手边的茶,想喝一口,却发现自己握着茶杯的手,无力的抬不起来,手掌间还控制不住的微微有些颤抖。
“你先等一下,太医马上就要来了!”看她这个样子,嘉南郡主也慌了,又派了个丫环出去催。
卫月舞这要是真的晕在南安王府,可就是大事了!
太医来的还算快,替卫月舞号过脉之后,皱了皱眉头。
“静德怎么样?没什么事吧?”嘉南郡主一看太医放下卫月舞的手,急忙凑过来问道。
“郡主的身体一向不好,平日里还是不宜有大的心情波动。”太医含蓄的道。
“到底有没有事?”嘉南郡主没听懂太医的话,怒道。
“郡主方才莫不是受了什么惊吓不成,以郡主的身体是不能受惊吓,心情反应太大,影响郡主的健康,我先开副药让郡主定定神!”太医道。
“那还不去开!”嘉南郡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太医转身跟着丫环去一边的厢房开药房去了。
“静德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吧?”嘉南郡主关切的问道。
卫月舞这会倒是缓缓的平静了下来,必竟之前也曾经猜想过,虽然自己一直不肯承认,但总是想过。
听嘉南郡主这么一问,脸上露出几分牵强的笑意,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就只是一下子觉得胸口闷闷的,两耳发鸣,所以才会这么虚弱,其实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
“静德郡主你方才的脸色可真是怕人!”看卫月舞这会脸色也没那么僵硬了,赵若娥也拍着胸口缓了一口气,“方才我和嘉南郡主都要吓坏了,郡主还叫了你好几声,你就象没听到似的,木木的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发。”
“我有些老毛病,所以才……一下子有些晕!”卫月舞掩饰着道,“那个媚儿呢?”
“她走了,也问不出什么,就反复的说是姑父要的,让我直接去问姑父,我敢去问姑父哪,上次跟姑父告了一状,姑父还跟我说多管闲事!”
嘉南郡主愤愤的道,“问不出什么,我就让她走了,也免得让她在这里,越看看碍眼!”
“郡主,我想去你们院子走走,胸口有点闷!”卫月舞脸色苍白的道,不只是胸口闷,心也是乱的很。
“我陪你去!”嘉南郡主笑道。
“嘉南郡主还是别去了,一会王妃说不得还要给你送礼物过来,你要是离开了,反为不美!”卫月舞柔声笑道。
“那我陪你去!”赵若娥提议道。
“我就在外面走走,这会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就是透透气,马上就会回来。”卫月舞摇了摇头拒绝道。
她这会的确是无心说话,只觉得心头如同翻起了巨浪,一浪接一浪,让她几乎迷失了自己。
不只是大哥的身世还有父亲的身世,两代人都和皇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父亲才会同意把大哥换进宫的吗?
她的好好想想。
看出卫月舞真的无心想说什么,赵若娥倒也没再要求跟过去。
卫月舞带着金铃从嘉南郡主的院子转入到花园,之后便把引路的丫环打发了回去,带着金铃缓缓的挑了一条小径上走着。
小径是由碎石子组成的,不大,而且路边还栽满了花树,正是盛开的时候,一树树的花开的美艳而盛大,热热闹闹的几乎把小径都压满了。
有些地方还需要伸手把花枝揽到一边才能通过。
卫月舞走的并不慢,时不时的停下来,站一会儿,金铃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卫月舞精致的小脸上的沉重时,不再言语,只小心的替卫月舞揽开花枝,怕扎到她。
小径的路口,有一座假山,假山边流山淙淙,倒是一个极佳的地方。
卫月舞带着金铃并没有出小径,站在小径处,面前对假山,耳边是淙淙的流水,心倒是安宁了下来,但跟着安宁下来的几乎是茫然。
这种情形,乱成一团,几乎没有解开的可能,千头万絮,卫月舞这会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做。
“你什么意思?”带着几分怒意的男子的声音,忽然从假山前面传来。
金铃一惊,上前两步,想护着卫月舞。
“我什么意思,王爷还不清楚吗!”冷笑的声音竟然还有几分熟悉。
卫月舞重新回神,看了看小径的尽头,那边有两株大的花树,盛开而茂盛的花枝正巧把小径挡住,一边又是假山,这个位置没人发现她,甚至不会发现花树丛中还有一条小径,再加上流水的声音,就算是有细微的声音,也被挡了下来。
“既然没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个声音,卫月舞觉得自己不熟,但既然是王爷,在这南安王府,似乎就那位南安王了。
“王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了,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是什么,为什么瑶儿一而再的回华阳侯府拿我的东西。”是卫洛武的声音,这个声音卫月舞一听就很熟,既便不知道假山对面的人是怎么样的情形。
却也知道两个人的气氛现在应当不是很好。
“卫尚书,你这话说的极是有意思,你自己的女儿到你那里拿了你什么东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难湖心,我还会让你女儿到你那里拿些财物,补贴我们南安王府的家用不成!”南安王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
“王爷,您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的话,我只是想知道北安王的画像是不是你让瑶儿拿了?”卫洛武冷笑一声道,并没有因为南安王的托付之辞,而有丝毫的释疑,“王爷,我其实很不明白,你跟北安王也算是兄弟,他的一切,你知道的不是应当更多吗,怎么还要从我那里找消息!”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南安王不悦的道。
“王爷,再说这些有意思吗?我想知道王爷为什么要找北安王,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事吗?”卫洛武却没打算放南安王过门,咄咄逼人的道。
“卫洛武,你就不怕违了先皇旨意吗?”南安王大怒。
“王爷不也是在违吗?风瑶虽然帮着你拿了我的东西,也偷看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资料,但如果我真的出事,相信也不会让王爷漏网的吧!”卫洛武一步不让的道。
“你想要怎样?”南安王的气势似乎弱了一点。
“互通消息!”卫洛武果断的道。
假山后,卫月舞的心突突的跑了一下,袖底拳头紧紧握起,这是打算两个人交换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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