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这对我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只要耿财不在,我就有信心,能把这怨灵守的四平八稳。
开玩笑呢?
不管怎么说,咱都是晋升穏秤之境的人。
要是连这层次的恶灵都守不明白,那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白小跳脸上挂着一抹酸楚:“哎——本来计划,过年的时候,能让林菲菲来咱们村儿。”
“就算我爹不同意,起码还能躲在新房不是?”
“可惜哦,人家还是太喜欢钱了,耿财一找上门,她当场就答应下来,让我计划全泡汤了。”
为了帮我忙,林菲菲曾经和耿财打过一次交道。
没成想,那次过后,耿财对她就来了兴趣。
在得知她开了洗头房过后,耿财隔三差五的、就过去捧场。
而今儿个,耿财更是开出了大价钱,让林菲菲陪着去南方旅游。
白小跳和林菲菲分分合合的,他俩的事儿,我是真拎不清。
我收回思绪,琢磨起耿财来。
既然他不在家,而我又刚好去榆木桥子守灵,那是不是应该壮起胆子,去他家瞅瞅?
我被自个儿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行,绝对不行!
那个狠人,我躲他远点儿还来不及呢,居然想着主动上门?
万一被耿财发现,他百分之百会弄死我的!
——
——
女尸孤零零躺在村子外的荒郊雪地里。
周围是一片茂盛的小树林。
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村里人都很难发现。
她身上的衣服,果然极其凌乱。
大冬天的,好多皮肤都露了出来。
而且,她死相吓人。
两眼圆睁,脸上带着极其恐惧的神情。
像是临死之前,她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景象。
“棺材已经买好,这守灵的事儿,可就交给你啦!”
“你可得保证我们村民平平安安的,要是出现丁点儿的差错,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那名村干部,是村委会主任。
在西山腰时,他面对师父时倒是恭恭敬敬的。
可在跟我唠嗑时,他就不那么客气了。
腆着个大肚子,脸上挂着副爱搭不起理的表情。
“咦?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老夫跟你说,这可是身带怨咒的恶灵。”
“中途要是出了差错,她铁定挨家挨户,找你们串门拜年去!”道爷说道。
我已经简单把尸体状况,向道爷描述一遍。
却没想到,道爷立马推测出,女尸身上有怨咒。
真要是这样,那麻烦可就大了。
“一离”“三思”“五游”“七归”……这几天都不得安宁啊!
“哎呀卧槽——你可别胡说八道的!”
听道爷这么一说,那村主任就吓了一大跳。
手一抖,差点儿把烟屁甩进大脖子里。
“她……她怎么会挨家挨户的串门?俺们又不是凶手,她找上我们干个啥?”村主任说道。
道爷在谈判这方面,绝对是专家一级的。
他摇晃着脑袋,后面的词儿源源不断冒了出来。
道爷说:正是因为找不到凶手,所以才会牵连到村儿里所有的村民。
他打了个比喻。
这就好比是高空坠物,把人给砸伤砸死了,却没法找到凶手。
这怎么办?
就只能株连所有的可能居民。
这小娘们死的这么惨,肯定是个怨灵。
而她身上又带有邪咒,想要村民平平安安的过年,不表示出足够的诚意,那铁定是不行了。
让道爷这一顿连唬带吓,村主任的肚皮都吓抽抽了。
最后谈妥,每天一百块。
而且一天一结清,绝不拖欠!
“道爷,行啊!让你这一通忽悠,居然涨出了高价?”
村主任走后,我赞叹说道。
道爷顿了顿道幡,说道:“那是当然!你负责出力,我负责出嘴,咱们是黄金搭档嘛!”
“对了,小那正,赶紧去帮你张师兄,俩人合力,把尸体抬到就近的院子里!”道爷说道。
在荒郊野岭守灵,那也太不像话。
而且道爷身单体薄,也扛不住这天寒地冻。
……
村主任已经就近安排了一间空屋。
不过仍是在村子外,只能远远的看到家家户户的烟囱,冒出缕缕白烟。
片刻后,我和那正联手,把那娇小女尸抬了回来。
“哎呀——那正,赶紧给老夫生火、烧炕。”
“奶奶个腿儿的——这是想把老夫,冻成冰溜子啊!”道爷大呼小叫的吩咐道。
得!
让他这么一安排,拾掇尸体的事儿,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
我先把院子里的积雪清理一下,而后在棺木前,生起一个小火炉。
迈入穏秤之境后,我体内气息奔腾不止。
泊泊然、绵绵然……就如同穿了件三层保暖似的。
我倒是能抗得住的寒冷,可守灵的一些流程就不行了。
就比如……洒水。
要是被冻成了冰块,那还怎么进行“五净四驱”之礼?
做完这些,随后便是给女尸穿寿衣。
按照常理说,给死者穿寿衣,那应该在对方弥留时刻进行。
而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尽量弥补,做的是“亡羊补牢”的活计。
榆木桥子的村干部,还算有些良心,知道买了一口薄棺,以及里外的衣物。
这样能让死者安心离开,不至于光着身子,无家可归。
——
——
当我看到死者的完整尸身时,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尼玛——
这到底是谁干的?还有没有人性啊!
只见她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没有一块完整的地儿。
不难猜测,她生前,定是遭到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如果是其他时节,行凶者心理不健康,造成这样的惨相,也还解释的通。
可问题是:现在是冬天啊!外面零下三十多度啊!
谁有那么大的兴致,在这时节,跑到荒郊野岭折磨人?
而这小娘们又是谁?
她无缘无故的,跑到榆木桥子附近干个啥呢?
揣着这些疑问,我叩齿三十六下,舌底生玉津。
喷在手掌心上后,蕴含着道行气息,轻扣在她的眼皮上。
“合!”
我心里默念一声,缓缓合拢她的眼睛。
守灵术语中,这叫“关帘”。
不能让死者透过圆睁的双眼,查看到阳间的动静。
随后又搓动尸体的两脚心、掌心,这叫“知冷暖”。
要让她明白,世上还有人疼爱她,死后千万不要积累过多的怨气。
再之后,则是道行沉浸双掌,揉搓她全身伤痕。
引导尚未完全僵化的血水,结合道行气息,尽量散去她身上的淤肿。
这种做法叫做“长者令”,包括在弥留之际,帮对方洗澡,以及死后,给尸体净身等。
死者父母长辈不在身边,这个“长者令”,就得由我来代劳。
我心说,这次的长者令,做的有些荒唐,对方的年龄瞅着比我还大呢。
穿寿衣、入木棺、洒清水、点长明灯……
等这一套流程做完,天已经黑的透透了。
我端坐在棺木前,引导道行气息,一遍遍从主脉、带脉流淌而过。
在温养身躯的同时,也在缓慢修炼着道行。
九点钟一到,我正要站起身,进行下一套流程。
不经意向着院子外一瞥,我顿时就愣住了。
那里,悄无声息的多出黑山猫来!
不是一只。
而是……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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