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盛体育易主,是临近岁末的临江市一等一的大事,速度之快令很多人瞠目结舌。
众人皆不晓得池宴从哪里搞来远超于林钦的股份入主新盛体育的同时,池宴又将之前收集的负责采购端人员私吞公司财产的证据移交法院,将林钦亲信彻底架空。
本来林钦也在强撑着,誓死不撒手新盛体育这块肥肉,最后也不知道是池宴又拿出了什么证据,仅仅一晚上的时间,林钦宣告卸任新盛体育CEO,灰突突地将新盛体育让给池宴。
大家还没来得及感慨池少爷的雷霆手段呢,又发现新盛体育人事调整后,法人代表一栏赫然写着——林稚晚。
这位之前被林钦扫地出门的妹妹如今实现了复仇,爽文女主一样的角色,却在这场商业战争里从未露面。
八卦消息永远真真假假,传得有鼻子有眼。
前阵子不是说池宴在追林稚晚么?其实都是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池宴把新盛体育捧到林稚晚手里,只为搏美人一笑。
据说两人现在日日厮混在一起,就住在城西的高档小区里,马上就要结婚了。
池宴的风流韵事从来不少,但传的如此有鼻子有眼的,还是头一次。
更何况俊男靓女豪门世家的爱情故事永远不缺人着色填彩,不出几天的时间,两人俨然成为临江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曲思远不干了,在微信群替林稚晚讨公道:【这群人是不是吃太饱闲得慌,没事还不如在村口纳鞋底,造谣人家姑娘跟人同居还得了?】
娄黛:【+1,气死我了,我今天路过一个群,里面给晚晚形容的像妲己似的妖媚惑主!】
【这群人还是太闲了】
【是袁隆平爷爷让他们吃的太饱了】
林稚晚听了池宴的建议,决定在对曲思远和娄黛公布两人关系的问题上采用循序渐进的手段,见两人如此义愤填膺,她左思右想。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不是谣言呢?】
【这是真的。】
群里本来还在义愤填膺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安静了一下。
然后曲思远:【?】
娄黛:【?】
林稚晚表示肯定:【嗯】
曲思远和娄黛:【……】
下一秒,林稚晚被踢出群聊。
曲思远想,自打池宴回国,身边的姑娘就没断过,从刚开始在吾悦江澜同居的,到后面那个高中同学,到前两天的安米,可以说连空窗期都没有,时间上不允许。
娄黛则是单纯觉得震惊,不过仔细一想,这俩人这么反差萌,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俩人因为在这件事上产生分歧,差点儿没绝交。
不过最无语的还得是林稚晚。
撒谎一时爽,圆谎火葬场。
她都摆出百分百的真心来交代真相了,现在根本没人信。
她趴在办公桌上,越想越丧,给池宴打个电话。
“怎么了?”池宴问。
林稚晚一五一十交代:“思远和黛黛不相信我。“
池宴沉吟了会儿,眼前是池家高门威严的宅院,一会儿他将面对一场疾风暴雨,这会儿照旧有心情来打趣林稚晚。
“太突然了,他俩一根筋,难接受很正常。”
林稚晚:“那怎么办?”
池宴勾勒下嘴角,模样有点儿坏:“我们循序渐进?”
林稚晚:“现在还不够循序渐进么?”
“嗯,”池宴给她答案:“我们之前在他们面前连互动都没有,所以之后得亲密一点儿,给他们一点心理准备。”
有道理。
可林稚晚还是觉得怪怪的。
还没等说话,池宴就快速决定:“晚上我喊他们出来吃饭,具体看你发挥。”
林稚晚还想说点什么,池宴那头就先挂了电话。
他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似是思索,几秒钟的时间,又换上吊儿郎当的模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下车,朝正门走去。
池朝闻也对最近临江市里的传闻有所耳闻,愈发认为池宴做事出格,他太过自由,以至于需要约束。
是以,池宴走进客厅并跟他打招呼的时候,池朝闻头也没抬,专注看报纸。
池宴只叫了一声,没有回应,他悻悻地耸了下肩膀,大刺刺坐在池朝闻对面,悠哉悠哉地开了把游戏。
“跳P城。”
陈依依:“……”
现在这个气氛她都如坐针毡了,他还敢玩游戏,不愧是自己不靠谱的亲哥。
果然,这句“跳P城”成功让人绷不住了,陈平锦拾起茶几上的新鲜柑橘砸过去:“池宴,你什么态度?”
池宴头盯着手机屏幕抬也不抬,伸出左手,在柑橘要落在他脸上的瞬间,准确无误地接住。
队友开车换地方,池宴得空,给手机搁在身边儿。
柑橘在手里转了一圈,他手指摸到凸起的地方,用力,给剥开。
一股清香在房间里飘散,池宴飞速剥好,将柑橘一半递给池朝闻,一半递给陈平锦。
他长得怪好看的,哄起人来也有一套,对着陈平锦臊眉搭眼,语气居然装出一点儿委屈:“是你先不理我的,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我不得找点事儿干。”
陈依依:“……”
草,怎么没发现自己哥哥还是个男绿茶呢。
陈平锦对池宴管教和陪伴自幼就少于陈依依,看他行为乖顺、语调委屈,直接被拿捏得死死的,表情一瞬间动容了。
她朝用人吩咐:“张姐,给阿宴磨杯咖啡。”
陈依依:“…………”
就跟能听到妹妹内心os一般,池宴看着陈依依,坏坏地抬了下眉。
征服陈平锦,就离搞定池朝闻不远了。
果然,半颗柑橘给陈平锦哄得服服帖帖,她开始看池宴越来越顺眼,于是就看池朝闻越来越不顺眼。
她眉毛一皱,不满道:“老池,哑巴啦?孩子回来了跟你讲话也不理。”
陈依依:“……”
池朝闻是一等一的耙耳朵,陈平锦一吩咐,他果然就放下了报纸。
冷着眼皮扫了下池宴,语气不善:“还知道回来?”
没用池宴回答,陈平锦头一个不满意:“你好好讲话。”
池朝闻:“……”
慈母多败儿,虽然陈平锦没有多慈,池宴也不败。
他咳了一声,干脆直入正题:“林家的事,你怎么说?”
跟池朝闻讲话,池宴也不像哄陈平锦开心那般有小心机,说话干脆且直接:“就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和风收购了新盛体育。”
“别跟我讲表面话,”池朝闻严肃:“把你那些理由放一放,说给管理层听有用,跟我讲没用!”
虽然和风文娱产业早有布局,收购新盛体育能使和风文娱布局更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新盛这些年再不济也还有根基在,动它不单纯是股权转让那么简单。
扩张文娱版图的方式有那么多,偏偏选了最难的一个,如果说没有池宴的个人感情因素在,池朝闻不信。
两人沉默对视着。
他们父子之间话很少,但同样的秉性令他们很了解对方。
池宴也不瞒着,无声地笑了下,语气慵懒:“看林钦不爽,搞搞他。”
”看他不顺眼?“池朝闻眼神锋利,步步试探:“因为林稚晚?”
池宴借机承认:“没错。”
“你手里的股份也是她的?”
”是。“
“胡闹!”池朝闻一拍桌子,怒气满盈,陈依依被吓得激灵了下。
他万万想不到,池宴能为女人做出这种事,完全脱离了一位成功企业家该有的理智。
池宴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亦或者是满不在乎,他从来都不是按照家里设定路线生长的人。
“当初是您让我帮晚晚的。”他说。
池朝闻:“可是我没让你帮到这个份儿上!”
当年他看林文和的女儿太过可怜,在林钦眼皮子底下可能性命都堪忧,那会儿他身体出了问题想亲自帮忙但有心无力,于是把照顾林稚晚的任务交给了池宴。
他以为池宴会有分寸。
并且池宴在美国的时候他也安排人调查,两人关系礼貌且疏远,池朝闻这才放心。
谁知道,如今池宴居然干出这么没有理智、不计较利益,把女人放在第一位的事。
不过事到如今,池朝闻也明白池宴决定的事情他无法改变,叹了声气:“那现在的那些传言也是真的了?”
池宴眼皮撩起来一点儿,否定回答:“不是。”
陈平锦也听过不少池宴的风流韵事,得到当事人的否定回答也不意外,嘱咐几句:“那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你就管管,传人姑娘和你同居,对姑娘名声不好。”
池宴看向陈平锦,语气轻缓:“同居,不是假的。”
陈平锦:“……”
她把两人关系想到包养的那层,立马怒了:“池宴!别以为自己长得帅有点权势就可以对人家姑娘为所欲为,人家没了爹妈不代表可以让你欺负,别耽误人家青春。”
“嗯,”池宴下颚线绷得很紧,耷拉下眼皮,没有看人,缓缓道:“传言是有误,不过我也没耽误晚晚都青春。”
他突然抬眼,眼神和语气一样坚定:“我们结婚了。”
“……”
霎时间,空气无比安静。
池朝闻和陈平锦的表情都有一瞬间凝滞。
“结婚了?”陈平锦当池宴是恶作剧,可看到他无比认真且坚定的眼神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
池宴从小就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上次看到他如此坚定,还是十七岁偷偷玩赛车被池朝闻发现,池朝闻家法伺候,拿军用皮鞭抽在他赤/裸的上身,他上身皮开肉绽,琥珀色的眼睛里却有少年人的倔强和坚定。
他说:“打死我也要玩赛车。”
就像现在,就算是池朝闻仍旧挥得动鞭子,抽在池宴身上,池宴也只会说一句:“我喜欢的人,打死我也得在一起。”
“什么时候的事?”陈平锦问。
池宴:“刚到纽约那会儿。”
两年了。
隐瞒了整整两年。
话音落下,陈平锦掀起茶几上的果盘,苹果芒果香蕉一起朝他飞过来。
这次池宴稳稳站着,没有躲开。
盘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水果刀,刀刃划过池宴的手背,留下一道血痕,然后“嗒”一声落地。
手背上血珠连成线,排队往外涌,肤色冷白的手臂上沾染一抹红色,池宴岿然不动,接受陈平锦的全部怒火和惩罚。
陈平锦掩面哭起来:“池宴,你主意正,你胆子大,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池宴说:“您不会同意的。”
“就因为我不会同意你就不说?”陈平锦要疯了:“我近一年忙前忙后给你介绍女朋友,你背着我结婚也不说,是看我忙来忙去好玩?”
池宴内心有愧:“不是。”
领证是头脑一热的行为,之后池宴有机会坦白的,可陈平锦虽然说不在乎姑娘的家室,但做父母的,都不想儿女对象家里关系复杂。
林稚晚这种家庭情况,陈平锦是断断不会考虑的。
可现在生米煮成熟饭,池宴也有了自己的根基,陈平锦再让他离婚都来不及。
“就那么喜欢?”她头一次见自己的儿子为女人失去理智。
池宴坚定道:“就这么喜欢。”
陈平锦面色哀恸。
池宴垂在两侧的手掌握得很紧,指节都要破皮而出,他无法不在乎自己父母的感受,垂下头,认真道歉:“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
“可,”他喉结动了两下:“林稚晚是我花了十几年试图放手却还想拥有的人。”
池朝闻和陈平锦叹息了声。
当年陈平锦父亲和池朝闻父亲在政治上向左,两人相爱但婚姻无望,陈平锦就先怀孕逼着自己父亲同意。
她疯狂了一次,好在池朝闻也没有让她失望。
正如圣经里所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他们感同身受,所以妥协了。
“有时间把人带过来给我们看看。”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池宴点头,又犹豫片刻,再次祈求父母一般,声音很低:“她父母都不在了,即便是你们不喜欢她,见面时就当演戏,也对她好一点儿。”
*
走出池家,外面天色似乎又阴了些。
欺骗、隐瞒父母再摊牌的感觉并不好受,池宴坐在车子里,感觉胸口压了一块石头,很久不能放松。
手机响了一声。
林稚晚发语音过来了:“今晚要跟黛黛一起吃饭么?”
她身上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令池宴的疲惫感减轻了些。
他抬手,回了个:【嗯】
林稚晚又说:“那你来接我吗?”
池宴说:“好。”
他给车子停到临江大厦楼下,抬头望上去,好似能找到林稚晚的存在。
她的工作室不大,现在刚装修好,估计这会儿还在忙。
池宴这么想着,副驾驶车门却被拉开,林稚晚轻巧地坐进来,跺了跺脚:“天呐外面好冷,我还以为下来等你一会儿,没想到你这么早。”
话音落下,她看了眼池宴,他安静着,眉目耷拉着,不似以往的漫不经心,居然有点……沉闷。
林稚晚目光说着他的脸向下,看到他的手,一瞬间愣住。
“天呐……”她捂住胸口,小声问:“你怎么了?”
池宴这才注意,自己手上划了很长的一条,血量不多,已经凝固了,就是看着有点儿触目惊心。
“没事儿,划了一下。”
林稚晚:“那你先处理一下呀。”
男人总是糙些,池宴不想让她分担自己现在的沉闷,把手往后缩了下:“不碍事,系好安全带,走了。”
林稚晚感觉他有点儿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池宴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有什么事敢瞒着你?”
“这倒也是。”
林稚晚现在对自己相当有自信,点了点头,也不再问,偏过身去摸安全带。
安全带扯过来一半,她又觉得这样不好,池宴明显有心思,说不说是他的事,可她得安慰安慰他才行。
她“啪”地松开安全带,身子往前探去,张开双臂,给池宴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总是说我身边永远有你在,”林稚晚怀里还有点儿凉,可池宴被她突然一抱,心脏都停了半拍,只听到耳边有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她说:“不过你也要明白一件事。”
“你身边,也永远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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