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市长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怎么回事?已故的亿万富翁之子谋杀小丑?为什么全哥谭的日报都在报道这个?为什么会有民众抗议游行?”
戈登皱着眉头,“GCPD(哥谭警局)之前突然接到线报,有人举报在哥谭废弃化工厂的天台发现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的养子杰森•托德的踪迹,希望我们组织营救。
而且…蝙蝠侠似乎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这设计的意味太重了。”
“不管怎么样,杰森•托德的谋杀罪行无可辩驳。”
市长有些无奈的说,“那些底层民众一个个跟疯了一样,完全无视了小丑不久前所犯下的罪行。
他们都在高喊着:这是资本的罪行、是资本对于民众的又一次谋杀…那个精神病在他们嘴里变成了一个圣人…他们要求资本为谋杀小丑的罪行付出代价…”
戈登沉默地看着市长,市长有些不自在的搓了搓手,“我知道杰森是受害者,那个可怜的家伙被折磨了一年多…
但…上面的意思是不能因此制造阶级的对立…哥谭的社会矛盾绝不能在现在爆发。
所以,你懂的,人总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的…”戈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市长办公室。
………………
韦恩庄园内,“老爷,他们希望将杰森少爷以谋杀罪判刑。”
“我知道了。”布鲁斯沉默着望着窗外的夜空。
“阿福,当我自以为学成归来,第一次独自走上街头,展开打击犯罪的行动就惨败收场。”
布鲁斯有些出神,“我想要救的雏妓反而帮着皮条客袭击我,收了保护费的警察也开枪将我打伤,我几乎濒临死亡。”
阿福沉默。
“在这座罪恶之都,官僚是黑帮的朋友,警察是罪犯的帮凶,而法律不过是一纸空文…
有人操控了这场舆论,有人利用了底层民众,他们之中有小丑的狂信者,也有阴谋家、穷苦的市民和真正的蠢货。有人想要再次引发暴动,引发混乱。”
“我总会老的,但哥谭市需要蝙蝠侠。
因此我收养了杰森,他曾是我的希望,我爱他。”
布鲁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我不是个好父亲…我不知道如何表达…
我只知道将他训练成蝙蝠侠;但我又不愿意他受伤,所以刻意地苛求他,他几乎没有享受过,阿福。”
“是的老爷,我都知道的…”阿福轻轻地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
“在夜复一夜的蝙蝠侠生涯里,布鲁斯•韦恩的自我意识越来越淡漠,生活越来越虚假,蝙蝠侠仿佛成了我的全部,布鲁斯反而变成了面具…杰森的出现改变了我,像一块长锚一样。”
布鲁斯破例猛灌了一口酒。“但我他妈的不能救他,这会毁了哥谭,也会让小丑得逞。”
布鲁斯无比痛苦,作为蝙蝠侠,他的拳头可以击倒任何敌人。
但这次的对手并不是他所面对过的任何一个超级罪犯,也不是恐怖袭击或者外星人入侵什么的…
站在高高在上的云端审判杰森的,正是他所保护的市民,正是和他一样的富人阶级,正是哥谭这所城市本身…
是的,小丑,一个恐怖分子,一个连环杀人狂,一个丧心病狂的精神病人,在现在仿佛成了民主精神的象征,成了一个倒在资本家屠刀下的无辜者,成了市民的代表。
人们高举着小丑的大旗要求惩治杰森,这荒谬的一幕就这么和谐的在哥谭发生了。
“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为他辩护。”布鲁斯一饮而尽,这一刻他不再是无所不能的蝙蝠侠,只是一个落寞而又无能为力的父亲。
…………………………………………
“所以,我会被判刑?”
苏愈穿着囚服,带着手铐,在哥谭警局临时监狱里平静的问道。
“是的,杰森少爷…但我已经努力为您争取了,接下来您只要一口咬定是小丑的虐待导致您的精神失常,大概率您只用进阿卡姆疯人院待着。”
“待着?多久?”苏愈活动了一下脖子,“额…康复为止…”秃头律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回答。
“康复?”苏愈嘲讽的笑了,“标准是什么?依据是什么?如果等某些人认为我康复了才能出来,那恐怕我是永远也出不来了吧?”
“杰森少爷…实在是这次事太大了,无数人看着您枪击了小丑,您的身份又正好比较敏感…”
“我知道了,感谢您的帮助,康纳先生。”苏愈打断了他,礼貌的请他离开。
监狱外,很快来了一队全副武装人员,“这么迫不及待了吗?”苏愈安静的看着他们。
那队武装人员非常警惕,在两名队员上前押解苏愈时,有数人端起枪械指着苏愈的脑袋,甚至苏愈的身躯上也出现了数枚瞄准红点。
“注意,犯人具备杀死小丑的能力,评估为精神失常和极度危险!必要时,允许开枪。”有人毫不避讳的在对讲机中发号施令。
苏愈的嘴角开始有了一丝弧度,真是讽刺啊,他心想。
在押往阿卡姆疯人院的路上,苏愈坐在警车内默默注视着街边游行的抗议者,他们甚至带着小丑——那个折磨他的疯子的面具,高举着一句句标语,喊着响亮的口号,小丑在他们口中是那么的无辜…
“这就是我为之奋战的城市,这就是我所保护的民众吗?”
“这个城市要如何改变呢?谁来改变呢?是那些喊着口号,破坏这座城市,将这座城市变得满目疮痍的一个个自诩为正义的抗议者吗?”
苏愈有些出神的想着…他们不过是自娱自乐了一场暴力狂欢,他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些他曾经为之奋战的,立志要保护的市民,这座城市反而将他送入了疯人院,想到这,苏愈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在他身旁一左一右看护的武装人员警惕的抬起了枪,“你笑什么?”
苏愈努力的摆了摆被拷住的手,“没…没什么…哈哈哈哈,我只是,想起了一个笑话…哈哈哈哈。”他笑的如此开心,二十多年的生活里,他从未笑的这么开心过。
一辆警用装甲车那车开到了阿卡姆疯人院的门口,停稳以后,在场数名武装人员的步枪对准了车门。
驾驶座上的人跳下车,小跑着打开了后舱的钥匙。
他开门后举枪,退后数步。接着,四名武装到牙齿的押解人员从装甲车后的车厢内鱼贯而出,里面还有两名士兵,一人一手,抓着苏愈的胳膊,将他领出了装甲车。
“院长先生,今后可能会有很多上层的人物为这个犯人来麻烦你,韦恩先生也希望您在里面能多加照料一下他。”
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跟一个白大褂握了握手,和蔼的说。“当然。”院长微笑着说,“我会好好关照他的。”他嘴上这么说着,眼中却闪着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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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苏愈被换了一身精神病院中才用的束缚衣,双手的袖子于背后连在一起,在几个关节处,用皮带固定着。
头上戴着一个铁头套,整个头部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唯有嘴的前方留了网状的出气孔,眼睛是肯定看不到东西了,而且听力和嗅觉估计也得受影响,在曾经的疯人院里,只有小丑才有这个待遇,讽刺的是苏愈如今也享受到了。
院长走到苏愈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干了什么。但在这里,我才是上帝!”
苏愈没有说话,但从铁面具那唯一的开口中,可以看到他咧开了嘴,他在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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