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县城内,蒙军商议既定,张柔便率领五千骑兵,冲出城门,后面大批步军随后跟进。
骑兵速度飞快,一天半的时间,就杀到南路金军营地, 却发现已经是一座空营。
“元帅,金人帐篷和辎重都没来得及收走,走得相当匆忙!”一将打马过来,抱拳禀报。
张柔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地,四处散落的物资和大车,还有地上灶台, 一幅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 “他们跑不了多远,斥候给本帅探查四周, 确定金人逃跑的方向。”
蒙古探马疾驰而去,张柔则翻身下马,带领士卒休息片刻,吃些食物。
不多时,向西探查的斥候,疾驰奔回,来到张柔面前飞身下马,单膝下跪,“报!启禀元帅,卑职等人向西探查,发现金兵足迹,还有沿途丢弃的盔甲!”
张柔闻言立刻起身,“哈哈,他们往西跑, 真是自寻死路。传令下去,立刻动身,向西追击。”
蒙军在追到浮桥后,为了防止南路金兵逃回徐州, 便派遣骑兵沿着黄河北岸巡视,阻止金军过河。
金军往西跑,张柔正好与巡河蒙军前后夹击。
当下刚歇没一会儿的蒙军骑兵,便纷纷翻身上马,然后向西奔驰,一路上果然可以看见,金军丢弃的兵甲。
张柔见此不疑有假,军队要逃跑,肯定会丢盔弃甲,否则带着几十斤的装备,跑几步就得累死,根本跑不掉。
张柔率领骑兵一路疾驰,可越追却越感觉不对劲,金军就算脱了盔甲,也不该跑这么快,怎么快追到黄河边上,也没见金兵身影。
这让张柔感到疑惑,不觉降低马速,而就在这时, 前方忽然出现一队骑兵。
“元帅你看!”一将指着前方。
张柔急勒马缰绳, 对方也远远停下,隔着老远相互观察。
正当张柔以为遇见金兵断后的兵马时,对面奔出一骑,老远喊道:“前面可是张大帅兵马?”
张柔心头一惊,“我乃张柔,你是哪部人马?”
对面人回道:“卑职,史元帅麾下,奉命巡视黄河,阻止金兵渡河逃窜。”
张柔立刻询问,“你等可看见金兵过来?”
“回禀张大帅,我部未见金兵!”那将奔驰过来,行礼禀报。
张柔视之,确系史天泽部将,内心不禁惊疑,难道金兵没有向西逃窜?
正在这时,后方一队骑兵疾驰着追上来,老远便大声喊道:“元帅,南面发现金兵踪迹!”
张柔扭头看去,几名斥候奔驰到跟前,抱拳禀报,“大帅,我等奉命向南探查,发现有大股金兵,昼伏夜出,打着火炬,杀奔泗阳。”
张柔一听,眼睛瞪大,“不好,中金人声东击西之计矣。”
金兵若是拿下泗阳,就可以凭城坚守,并通过运河获得补给,或者依靠南宋水师撤到淮南。
当下张柔不敢迟疑,他顾不上去搜索把他引到西面的金兵,吩咐巡河人马搜索,自己便一拔马缰绳,喝令道:“快随本帅赶往泗阳。”
语毕,一挥马鞭,领着五千骑兵又转向东南,朝泗阳方向疾奔。
不远处,一片树林内,几名武卫军的士卒,看着蒙军骑兵折向东南,为首一人道:“蒙军被南路疑兵引走,咱们立刻离开这里。”
“都头哥哥,这黄河过不去,我们能够去哪儿?”身边士卒忧虑道。
西路疑兵,一边跑,一边丢弃盔甲,等身上东西丢完,便一路分散钻山入林,跑到黄河边上时,只剩下几十人了。
那领头的军官看了属下一眼,“我们先找个山头落草,等有机会在过黄河。”
张柔领着兵马向南疾追,马不停蹄,只用一天半的时间,便来到泗阳城下。
此时泗阳城头,军旗飘扬,城门紧闭,城上守军看见大批蒙军骑兵杀过来,立时敲响警钟。
不多时,满眼血丝的张柔,奔驰到泗阳城下,却没发现来攻泗阳的金军。
这让张柔一脸疑惑,他领军奔驰到城门处,见城上插着蒙军旗帜,心中便纳闷了。
这金军没有向西,也没向南,难道飞了不成?
“你上前问问!”张柔扭头吩咐。
一名蒙将奔驰到城前,朗声喝道:“我乃大名府张帅麾下部将,让你们将军答话。”
城头一名李军将领,探出半个身子,见来的是蒙军,不禁松了口气,“原来是张帅的人马。”
“你等镇守此城,可看见金军过来?”将领问道。
城上李军将领回道:“来了两千金兵,大半都是我部在邳县被俘的兄弟,他们脱离金兵南下投降,现在以被我部收编。”
骑在战马上的张柔,听见他们的对话,身子在马上摇了摇,险些坠落下马。
“元帅,您没事吧!”身边的部将见了,连忙关心道。
张柔勉强镇定精神,他心中恼怒无比,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张柔也是老将,在汉军诸多世侯中,绝对是拔尖的,不想连续两次被戏耍。
这让张大帅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禁恼火道:“这群金贼,到底逃往何处?莫非上天了不成?”
“元帅,这武仙真是狡猾!”连续追赶几日,又扑了个空,众多蒙将不禁咬牙切齿。
张柔却一摆手,斩钉截铁道:“不是武仙。本帅与他交过手,他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能够使出这样计谋的人,只有那个毒杀拖雷王爷,用离间计迫使大汗退兵的赵泰。”
“大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赵泰名声各人都知,众将心头都是一惊。
此时张柔已经冷静下来,他冷笑一声,“哼,这赵泰虽然足智多谋,但是却改变不了他被困在淮北的事实。现在黄河他过不去,淮河北岸各渡口,也有我们的驻军,除非他长了翅膀,否则便飞不出我的掌心。”
语毕,张柔打马上前,问道:“你可询问金贼主力的去向?”
城上将领道:“据逃回来的兄弟们说,他们往涟水去了!”
“涟水?”张柔眉头一挑,阔端从涟水渡河,难道金兵是想去夺涟水的渡船,然后逃到淮南?
“张帅可要入城歇歇?”城上蒙军将领,见识自己人,便询问一句。
张柔却忍住疲乏,一扯马缰绳,“去涟水!”
他一拔马,身后疲惫不堪的蒙军骑兵,便只能跟着他,向涟水方向奔去。
两日后,张柔率领快要累死的属下,抵达涟水,毫无意外,又没遇见金兵。
“该死的金贼,他们去了哪里?”张柔被连骗三次,心中极为恼火,加上连续的追击让他极为疲乏,他身体在马上晃了晃,终于一头栽倒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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