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颇为自得,赵泰屡次与蒙古作对,给蒙古造成巨大的损失,可他的日子却越过越好,都成了一镇节度使。
他这次出击,算是蒙军中,第一个给赵泰造成重大损失的人, 所以他心情极好。
不只是他,帐内几人闻语,都是心情舒畅。
速不台道:“金军之中,就数赵泰这厮蹦跶得欢。这次给他一个教训,看他以后还狂。”
忽必烈道:“金国灭亡,已是定局。这种时候, 但凡识相点的,都应该保存实力,进行观望。这个赵泰偏要当出头鸟,我们必须把他给按下去,才能彻底击溃金军士气!”
虽说没能拿下睢宁,但是忽必烈将宿州蹂躏一遍,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不仅他心情舒畅,帐内众人也神清气爽,扬眉吐气。
窝阔台心里也颇为高兴,“这次大军出征数月,粮草已经耗尽,先给赵泰这个教训,待秋高马肥,本汗再次南下,便是赵泰的死期。”
忽必烈知道窝阔台马上要撤军,便建议道:“大汗,我以为大军不能全部撤回草原, 至少要留下几万人马, 驻守于洛阳。这样即可以防备金国夺回洛阳和潼关,重整关河防线,又能让驻守洛阳的人马,不时东出虎牢关,进入豫东平原进行破坏,使得金国无法生产,让他们颗粒无收。这样一来,等到秋收时,我们的战马在草原上养的膘肥体壮,我们在关中、河北的田地能够获得丰收,而金国却要面临饥荒,便没有能力再抵抗我们的进攻。”
窝阔台颔首,看向忽必烈和速不台,最后将目光落在速不台身上,“本汗给你两万骑兵,三万步军,由你镇守洛阳,袭扰金国。其余人马,汉军各回驻地就食,蒙古勇士随本汗回草原休整。待秋高马肥, 钱粮充足,再一举灭金!”
速不台连忙抱拳,桀笑道:“臣领命!臣保证让金人无法安心种植!”
帐内其他蒙将,则挥拳大喝,“一举灭金!”
窝阔台点了点头,随即喝令道:“既然派出去的偏师都已经回营,那么大军休息一晚,明日便全军撤退。”
开封城下聚集了近十万蒙军,窝阔台并不担心金军会出城追击,所以他不像赵泰为撤退费尽心机,依旧十分狼狈,而是当着金军的面,淡定的西撤。
次日清早,蒙古人吃过饭,便不紧不慢的收拾行装,城上金兵发现蒙军的举动,立时飞报完颜守绪。
不多时,完颜守绪领着众人,来到开封城头,远眺蒙军营寨。
不一会儿工夫,蒙营内的帐篷,已经被收起大半,蒙军士卒将辎重和缴获装上大车,先头人马已经浩浩荡荡的出营。
这时城头上众多金军看见蒙古人拔营西去,不禁发出一阵欢呼,“蒙军退了!蒙军退了!”
完颜守绪脸色潮红,“果然不出卿家所料,蒙古人真的退了。”
赵泰看着蒙古人携带着缴获的物资,向西撤退,却沉声道:“陛下,还请派遣斥候出城查看,确定蒙军是否真的撤离。”
完颜守绪颔首,随即吩咐合达派出骑兵尾随蒙军,监视蒙军撤退。
夜晚时分,派出去的斥候回来禀报,蒙古大军确实全部向西撤退。
几日后,金军得到确切消息,窝阔台带着蒙军主力返回草原,留速不台镇守洛阳,蒙军主力确实撤回了草原。
在得知蒙军撤退后,赵泰便有了返回睢宁的意思。
金国皇宫内,赵泰和武仙向完颜守绪辞行,完颜守绪听了两人的话,皱起眉头,“两位爱卿,蒙古大军撤退,洛阳只留下速不台镇守,朕想趁机收复洛阳和潼关,两位爱卿怎能此时离开?”
这场战争持续了三个多月,蒙军回草原休整,金军同样需要休整。
赵泰沉声道:“陛下,将士久战疲乏,恐怕无力发起反击。况且,蒙军重兵把守洛阳,我们一定发起反击,还没拿下洛阳,蒙古援军就赶到了。因此臣以为眼下,无法反攻,而是应该让各部返回驻地就食,以便恢复实力!”
完颜守绪有些不甘心,“卿家能够迅速攻破郑州,不能在蒙军反应过来前,拿下洛阳和潼关吗?”
赵泰摇摇头,“回禀陛下,攻破郑州,全靠火药。现在臣军中已经没有库存,况且蒙军已经意识到,臣用的是火器,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进行仿造,震天雷已经没开始的威慑能力。”
赵泰说的不是假话,火药的产量现在还很低,炸塌郑州城,轰击虎牢关,已经把赵泰的库存耗得差不多。
此时制造火药的原料并不好弄,光是为了收集一些火硝,赵泰几乎就刮光了睢宁县境内所有厕所的墙角。
完颜守绪听赵泰这么说,便只能放下幻想,转而问道:“卿家素有谋略。现在蒙军虽然撤退,但关河防线被破,国势危如累卵。卿家可有对策教朕?”
赵泰道:“蒙古人口不多,尚不及河南一地!臣以为要对抗蒙古,陛下除了倚重本族外,也该放开对汉人的限制,借助汉人的力量。现在国家实力衰微,但民间有实力的豪强和大宗族众多,臣以为朝廷可以允许他们新办团练,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抵御蒙古!”
金朝建立之初,在中原犯下不少杀戮掠夺的罪行,激起百姓反抗。
这使得金国统治者被迫做出不少让步,他们为了立足北方,转而开始安抚民心,拉拢汉族地主精英,顺应潮流大搞汉化,汉字和汉话成为官方语言和文字,官僚队伍中也出现不少汉族人的身影。
可以说,金国中后期,国内的民族矛盾并不突出,对汉族百姓的态度,比后来的满清要厚道得多,也没像蒙古一样搞四等人。
虽说金国进行汉化,但是毕竟是少数民族政权,为了保护本族利益,对于汉人还是存在压制的,不然山东等地,也不会常年起义。
再者从金国高层来看,身居高位的,主要是女真人、契丹人,少有汉人身影。
赵泰给完颜守绪提这条建议,对于金国而言,可以说是一副慢性毒药,能不能抵抗住蒙古不好说,但女真人肯定会逐渐失去对金国的掌控,汉族军阀肯定会继续抬头。
完颜守绪皱起眉头,“卿家可还有其它策略?”
赵泰立时又抛出一个方案,“有,便是东进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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