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言说,“我不走。”
我:“……”
宁泽言看我一眼,“上车。”
我忍着将鞋子脱下了往他脸上砸的冲动,往后走两步,拉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隔壁车的谭健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透过车窗我看见他朝我们递来暧昧的一眼,才加速离开。
宁泽言没有发动车子的意思,回过头看向后座的我,“到前面来。”
我假装没听见,转头看向窗外,抬手勾了勾耳鬓的碎发。
幸好他也没再纠结座位问题,重新发动车子。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更不想跟他说话,便忍着没问。
一阵震动感从口袋里穿出来,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是安晴打来的电话。
上午她打过电话过来,我没接,下午又打了一个过来,我也没接。
倒不是生她的气,而是我不知道接了之后能说什么。
手机不依不饶的响着,我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收回手的时候不经意触碰到旁边的免提,安晴哭哭啼啼的声音立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卢经理说他昨晚根本没看到你,你去哪里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他过一夜怎么了,你也没什么可亏的了,他现在要跟唐嘉的公司解约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车厢内霎时间安静得十分可怕,几乎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我僵着身子,浑身都泛着冷意,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宁泽言。
初遇他时,我就狼狈不堪,如今再遇,我也依然狼狈。
被自己的亲妹妹亲自送上陌生男人的床,最后还反过来被质问,大概没有谁能比我活得更窝囊了。
生怕安晴再说出让我更难堪的话,我迅速按下挂断键,挂断了电话。
车内气氛凝固到了极点,我拼尽力气将满心的委屈即将脱眶而出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抱歉,让宁医生见笑了。”
宁泽言嗯了声,“确实挺好笑。”
我僵了一下,慢慢的低下头,盯着手机。
有些人在面对爱情时,亲情于他们而言似乎薄弱得不堪一击。
安晴就是这种人,我父亲也是。
甚至,袁皓也会是。
我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吱——”
一道刺耳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我错愕的抬起头。
车子靠边停了下来,宁泽言回过头看着我,“坐到前面来。”
我回望着他,没有动。
“听不懂吗,需不需要我帮你预约耳科?”
“……”
我一言不发的下了车,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好好说话都不会……为表示抗议,关车门的时候我故意将车门关得特别响亮。
宁泽言闻声看了我一眼,忽然探身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我浑身僵直着,一动不动。
我能够清晰的看见他发根处的绒毛,闻到他身上那股他独有的苏打水混合丁香花的气味。
熟悉得让我慌不知错,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
耳边忽然传来他低低的笑声,我一时间又羞又恼,刚才因为安晴说的那些话而生起的尴尬,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要伸手去推他,“啪嗒”的一声传来。
他替我系好安全带后,就坐了回去。
我看见他微微勾起的唇角,愈发的恼了,“宁医生,我可以自己系的!”
宁泽言笑了笑,重新发动车子,“刚才电话里那个,是你妹妹?”
毫不意外他会问,我没有隐瞒,“是。”
“你宠成这样的?”
“……”
“看来你需要看的是神经内科。”
“……”
跟他多说一句话我都会内伤,索性撇开头,不再理他。
也不知道他要带我去了哪里,开了十多分钟的车还没到。
百无聊赖间,我收到了袁皓发来的短信。
——安安,我后天休息,明天晚上过去接你来我家
想到袁阿姨,我确实不太想去,可不想让袁皓为难,我回复过去说:好。
“跟谁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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