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秒速站起,生怕他一大早兽性大发,然后才发现,这男人是在和我开玩笑,我冷眼看向他,发了逐客令。
“既然宁医生没事了,就回去吧。”
宁泽言单手撑着脑袋,双眸直勾勾的望着我,“赶我走?”
我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起,“是。”
顿了顿,我就昨晚的事情作解释,“昨晚我是不想你死在我门口吓到邻居,才一时心软将你带进来的,现在你没事了,就赶紧离开吧。”
宁泽言没有说话,眸色静静的看着我。
我不敢看他,偏头看向别处,继续说:“还有,宁医生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和我男朋友分手,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我和我男朋友感情很好,我很爱他,我……很满意现状。”
宁泽言忽然笑了一下,笑声讥讽,“你很爱他?”
我说,“是。”
宁泽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里霎时间死寂般安静着。
他掀开被子站起身,一步步朝我逼近,漆黑的眼底如有风雨欲来之色,轻柔的声音泛着丝丝冷意,“我呢?徐安安,你心里有没有过我?”
我被他逼得连连倒退,背部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时,冰凉的感觉渗入后背皮肤,冷得我瞬间清醒过来,硬声反驳:“没有,从来没有。”
活了二十四年,我听到过的最大的谎言,就是宁泽言说他喜欢我。
而第二大的谎言,就是我心里从未有过他。
怎么可能没有呢,十八岁到二十四岁,这个男人强力的占据了我整个青春,蛮横的刻在我的心里,又让我疼入了肺腑里。
宁泽言低下头看着我半响,“那你解释解释,昨晚为什么偷亲我?”
我愣了下,好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应该是我昨晚偷咬他的那一口。
可他又是怎么的,难道他是装睡的?
虽然不知道“偷咬”为什么落入他口中却变成了“偷亲”,我脸颊的温度还是因为他的话升高了几分。
心里忽然有些发窘,我面上没有露出分毫,仍旧绷着脸冷冷的看着他,不对昨晚的事情做任何解释,再次开口赶人,“宁医生,同事一场,请不要让我为难。”
宁泽言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受伤之色,“如果我说不呢?”
我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疼得我下意识将头低下,不敢多看他一眼。
好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开口:“你非要这么作践自己吗。”
眼角的余光,清晰的瞥见他的身子蓦地僵住。
良久,我听到他轻声说,“好,如你所愿。”
没等我回过头正眼去看他,宁泽言退后两步,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片刻后,我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我的心,也跟着变得空荡。
回到急诊科上班,刚刚回办公室坐下,杜医生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问我:“你和宁医生又怎么了,刚才熊主任过来说宁医生请假一天。”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周六换班,下午三点下班,十一点上班。
浑浑噩噩的在公寓里宅到晚上十点,回到办公室的时,其他医生都已经在了。宁泽言也在。
装作不经意的粗粗一瞥,瞧见他没什么异样,我暗暗松了口气。
晚班比白班难熬得多,外面没什么病人,我坐在办工作前盯着电脑显示器,一动不动的发着呆。
这夜,不少医生先后来找我说过话,唯独宁泽言,由始至终从未理会过我。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整个晚上他根本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他似乎真的说到做到,如我所愿,不再来缠着我了。
我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几不可察的划过连我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淡淡失落。
早上七点,和前来上班的同事换了班,我独自一人往医院门口走。
外头的天色灰蒙蒙的,天冷风又大,风从我的脖子上灌入,冻得我直打哆嗦。
这个点公交车已经开了,但时间尚且太早,公交站牌前只有我一个人在等着车。
大概等了五分钟左右,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辆熟悉的路虎揽胜从医院里开了出来。
它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任何停留的从我面前开了过去。
就好像,先前它总在我面前停下情形,是我的错觉一样。
原先觉得冷,只是觉得身体很冷。
可是看着那辆车子毫不犹豫的从我面前经过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跟着慢慢的凉了下来。
早餐也不吃,我回到公寓直接睡下。
身体分明疲惫得不行,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反反复复的,划过公交站前那辆从我面前经过的车子。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傅烟雨打来的电话,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应了下来。
镇中心老步行街上新开了一家酒楼,开业期间五折,傅烟雨带我去了那里。
饭吃到一半,我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在洗手间门口遇到了正要来上厕所的安晴。
安晴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很多,她看到我时目光闪闪躲躲的,“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跟朋友过来吃饭。”
安晴点了下头,没有吭声。
我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说话,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想离开。
走出两步,安晴突然开了口:“姐,唐嘉要跟我离婚。”
我脚步顿了下,没有回头,“嗯,回来了我养你。”
在我看来,他们离了也好,唐嘉不是什么好人,就连对安晴也不见得真心,甚至还教唆她来设计我,倒不如离了算了。
这年头,谁离了谁不能活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才告别了安晴,回去位置的路上,我又遇到了另一个我万分不想见到的人。
宁泽言,他身旁还站了一个人——徐蕊。
赶在他们朝我看过来之前,我移开了目光,径直回位置上去。
晚上去到医院,张医生凑过来小声的和我说起她最新听闻的八卦消息。
“你听说了吗,宁医生和神经外科的那位徐蕊医生好像在一起了。你那什么眼神我说真的,下午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出去吃饭,还有人看到他们去看电影了。”
坐在我斜对面的医生突然咳一声,咳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的响亮。
我和张医生朝他望去,紧接着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门口。
宁泽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正冷着一张脸看着我们。
我面不改色的收回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显示器,张医生也灰溜溜的跑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大半夜出去上厕所,我遇到了宁泽言。
他好像是刚上完厕所出来,和他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
我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他。
擦肩而过之际,我的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由始至终冷淡着脸,真的像是没看到我一般。
走进洗手间,我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难掩失落的脸。
我还是那个熟悉的我,而他已经看不见我了。
如我所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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