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言从口袋里摸出一直随身带的U盘和宁子翼的身份证一起递给宁子翼。
进来别墅的时候宁纪臣只让人收了他的手机,U盘没动他的,大概是因为别墅里没有电脑的缘故。
宁子翼收起U盘,没多问,拍了拍低低的肩膀,不慢不紧的跟了上去。
宁熙晨没动,仍旧仰着头看着站在二楼护栏后的女人。
傅清雨嗤了声,转身走进身后的卧室里,将门关得很是响亮。
宁熙晨目光黯淡了几分,没说什么,偏过身子看了宁泽言一眼,转身离开。
该走的都走了,别墅里又只剩下宁泽言和傅清雨两个人。
庆幸的是,宁纪臣没真的抓他们去领证。
宁泽言暗暗松了口气,同时眼底划过抹不安之色。
命可以不要,婚姻绝对不可以牺牲。
他可以对不起自己,却不能对不起自己喜欢的姑娘。
……
晚上吃完饭,傅清雨立即上楼,将宁泽言用的那套被子枕头抱下来丢给他。
宁泽言什么都没说,抱着被子枕头往飘窗走。
见宁泽言居然这么乖,傅清雨反而不习惯了,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问:“怎么这么好说话,不抢卧室了?”
宁泽言将怀里的被子枕头丢在飘窗上,没有回头,“你会和我结婚吗?”
傅清雨愣了下,盯着宁泽言的后脑勺看了半响。
眉头舒展开,淡笑着说:“不会。”
宁泽言轻轻颔首,没再说什么,爬上飘窗继续捣鼓他的手术刀。
傅清雨站在原地静静的看了宁泽言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转身上楼。
……
宁子翼办事效率向来很快。
第二天一早,就让人将一本崭新的相册本送了过来。
宁泽言接过相册本的那刻,欣喜若狂。
黯淡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自进入别墅后,发自真心的笑容。
双手紧紧的抱着相册,站在客厅中央,傻乎乎的笑着。
老三果然是最懂他的人,即便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傅清雨从楼上下来,看见的就是宁泽言这副傻不拉几的模样,愣了愣,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宁泽言,你吃错药了?”
大清早站在客厅里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她还以为她走错了片场。
宁泽言没理傅清雨,抱着相册本回到飘窗坐下,迫不及待的打开相册封面,看着里面一张张崭新的照片,看着照片里的姑娘,忽然就红了眼眶。
先前拍这些照片,只是因为恰好看到了那部单反,只是因为想将她一颦一笑喜怒哀乐全都记录下来,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拍上了用场。
宁泽言坐在飘窗上,背靠着墙壁,一条修长笔直的腿屈起,将相册枕在上面,看着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的,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照片中的一幕幕,从她大一开始,一直到大三。
她一如他初见她时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
依然是他心底深处的那道光,让他神往而眷恋。
“心上人?”
傅清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宁泽言的身侧。
宁泽言没有抬头,眉目极尽温柔的看着照片里的姑娘,轻应了声,温声纠正,“我心尖上的姑娘。”
傅清雨看了看宁泽言,又看了看照片里面容恬淡的姑娘,若有所思。
静站了片刻,没再打扰宁泽言,转身走开。
宁纪臣派来的佣人只负责一日两餐,别的什么都不干。
她有轻微洁癖,见不得哪里不干不净,只好自己动手收拾。
宁泽言由始至终看也没看忙里忙外的傅清雨一眼,捧着相册本在飘窗上坐了一个上午,中午被傅清雨喊去吃过午饭后,又回到飘窗上,继续捧着相册本坐一个下午,来来回回的翻阅。
而先前特地让人帮忙拿过来的那套手术刀具,安安静静的躺在一旁,宁泽言没再碰过它,眼里心里都只有手中的相册本。
有了相册本陪伴的日子,宁泽言觉得好受了不少。至少他不会再莫名的觉得烦躁了,不会再失眠,也不会在觉得心里空洞洞的。
甚至,连看傅清雨都顺眼了几分。
日子悄无声息的流逝着,宁泽言日复一日的做着同样的事情,逐渐的记不清自己在别墅里待了多少天。
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相册本,通过张张照片,联想着当时拍照片时的情景以及心情,不时眉头紧皱,不时愁眉苦脸,不时笑得像个傻孩子。
相册里面的照片,不仅仅只是小姑娘在学校的时候拍的,还有晚上她坐在茶几前认真啃书本的,晚上睡着时候的。
每张照片里的她,都是他爱极了的模样。
“宁泽言。”
傅清雨忽然喊了声。
这段时间里,两个人很少互相理睬。
宁泽言抱着他的相册本度日,傅清雨也在努力的给自己找事情做,两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互不干预。
突然听到傅清雨喊自己,宁泽言从相册本中抬起头,看向沙发上的傅清雨。
只见她正抱着肚子,面色苍白的蜷缩在沙发上,两鬓的发全汗湿了。
宁泽言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相册本,慢步走过去。
傅清雨吃力的抬起头看着宁泽言,脸上再没有那些讥讽的笑,取而代之的是虚弱和委屈,“我,我肚子疼。”
职业使然,纵然再不待见傅清雨,宁泽言也不能不管她。
别墅里什么都没有,宁泽言不敢妄自诊断,看着傅清雨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立即弯身将傅清雨抱了起来。
快步走到门口,用力的拍打门板,扬声大喝,“开门!”
虚弱的靠在宁泽言怀里的傅清雨突然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宁泽言。
接连着拍了几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将门打开的人看了眼宁泽言怀里的傅清雨,愣了愣,“四公子?”
宁泽言冷着脸看向那人,“送她去医院。”
那人没有让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上将,傅小姐好像生病了……”
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里,那人一脸抱歉的看着宁泽言,“四公子,请回吧,上将会让人去找医生过来。”
宁泽言没再说什么,抱着傅清雨转身往回走。
身后,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今天二公子结婚,所以……抱歉。”
因为今天宁熙晨结婚,所以不能放他们出去。
宁泽言恍若未闻,将傅清雨抱回沙发上,按着她让她平躺着,用手背探了探傅清雨的额头。
异常的温度传来,宁泽言站起身,正要上楼去帮傅清雨把被子拿下来,眼角余光瞥见傅清雨侧过身子趴在沙发边缘,干呕了起来。
宁泽言拧紧眉头,抬腿将垃圾桶踢到傅清雨面前。
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上楼。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门口那边仍旧没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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