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新伤痕,林枫知道是他自己狠心烫的,目的就掩去弹痕。
从这一点看得出来,他已经不相信自己了,直白点说就是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敌人,不会让自己抓住他的任何把柄。
哪怕是他今天以约前来了,也会防备着林枫了。因为林枫太聪明了,这一次方力挺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中了林枫的计,损失惨重,而且暴露了自己。
“来,喝酒!”
看了看林枫,看了看叶清玄的墓碑,梁振武神色复杂的立刻举杯,不,应该举起了坛子。
“好,喝酒!”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林枫也不愿意立刻撕破脸,砰的一声跟他碰杯。不,应该是砰了坛子,如古代豪侠一般仰天的豪饮了起来。
因为这一刻,两人心中的悲痛无法压抑,也许只有这火辣辣的烈酒,才能刺激神经让人保持清醒,不至于那么的疼痛。
数年的兄弟,一夕巨变,成为了以死相博的两个阵营之人,注定只能有一个人可以继续活下去。
这种悲痛,是常人无法明白的,常人也无法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两人虽然不常见面,但是自从第一次相遇就一见如故,志趣相投,真心对待。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半饷之后,两人狂饮撒掉的烈酒都湿透了衣裳,一停下对望一样顿时大笑的抱着酒坛子一齐躺了下去。
不过,他们的笑声却很悲凉,躺下的一刻两人眼角几乎都同一时间掉落两滴哀伤的泪水。
兄弟走到这一刻,必定是最后一次喝酒了,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的静静享受着这最后的美好。
血仇已结,注定无法善终,注定是一场正义跟邪恶的比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梁振武,我应该叫你一声兄弟,还是暗夜者头目呢?”
良久之后,林枫突然一跃而起,砰的一声摔碎了手中的酒坛子,同时立刻大喝了起来:“既然你知道王慕寒是我的兄弟,为何要残忍的将其杀害?”
“哈哈,林枫?那我应该叫你一声兄弟,还是死神特战队队长龙魂,或者是如今的特别行动队龙爷呢?”
闻言,梁振武同样摔碎了手中的酒坛,在没有任何的不舍:“我问你,你既然知道袁志杰是我的兄弟,亲兄弟,你为何要残忍的将其杀害?”
“哼,因为他该死,该杀!”
“好,好一个该死,该杀!那站在我的立场,王慕寒也该死,也该杀!”
“可恶,你?”
“哈哈,我,我什么我?作为兄弟,明知对方是我的亲兄弟,你为何不给他一个接受审判的机会,为何不给他一个就我道别的机会?”
“该死就是该死,对于禽兽,我林枫必定灭之绝之,绝不留情!”
“好,好一个正义的审判者,执行者!那么我也告诉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哈哈,好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难道说,这就是你堕入黑暗的原因?”
此刻,林枫才知道梁振武对袁志杰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看来这其中真的隐藏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好,那么我告诉你,王慕寒跟我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人有人道,畜有畜道!正道有明,邪道幽暗,世间有明便有暗,此乃更亘古不变的真理。”
梁振武气势不落下风,跟林枫继续的争锋相对着:“血海深仇,非鲜血不能洗刷!你以为袁志杰恨我,你以为我们兄弟之间就真的什么情义都没有了吗?我告诉你,错,大错特错!”
“那叶清玄呢?你是真的爱她吗?她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吗?”
在叶清玄的坟前,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晰了起来,林枫立刻冷冷的一转身直直指向叶清玄的墓碑:“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的话,就在叶清玄的坟前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
“清玄,清玄……?”
闻言,梁振武的脸色立刻呈现了一股复杂的悲痛,缓缓的上前触摸着叶清玄的墓碑,半饷后缓缓道:“我如何不爱清玄?这一生,我只爱清玄,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永远无人可用替代。”
“很好,既然如此,让我姑且来猜上一猜,你跟袁志杰,还有叶清玄三人之间的纠葛!”
林枫冷冷的一摆手,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应该是从小被暗夜者杀手组织选中,并且培养。而袁志杰,虽然跟你是双胞胎兄弟,却天赋不行被弃,被普通人家抚养。若干年后,你们重逢,袁志杰什么都没有,而你却有享用不完的金钱,美色,差距立显。”
见林枫停顿了下来,梁振武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林枫的猜想。
“从小贫苦的袁志杰,对你这个哥哥并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憎恨你,因为他是恨天不公的人,这一点绝对无法改变。而之后,他也结识叶清玄,甚至是在某个特定的场合,叶清玄将他当成了你!”
林枫脑洞大开的猜想着,揣摩着:“六年前,你想必已经是暗夜者杀手中的杰出人物,有人买凶想要杀死叶清玄父亲叶卓远,而计划的实施者便是你。可惜,当初你竟然不知道叶清玄就是叶卓远的女儿,事情成功之后你的好弟弟袁志杰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知道了你的身份,甚至知道你杀了叶卓远?所以,满腹不愤的袁志杰以此威胁,逼你跟他调换身份?不知我所言对了几分?”
“啪!啪!啪!”
林枫的话音落下半饷后,梁振武有些震惊的响起了掌声:“哈哈,人说林枫绝顶聪明,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你不仅如此,还能未卜先知,推演周密,有你这样的兄弟我自豪,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心生畏惧!”
“你我之间的情义,就如那破碎的酒坛,覆水难收!”林枫冷冷的一摆手:“你还没有回答我!”
“既然你想知道真实的答案,我可以告诉你,反正口说无凭,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梁振武微微一笑:“事实真如你所料一般,袁志杰的确是发现我的秘密而威胁了我,跟我互换了身份。而袁志杰死前对你所言的,也大都属实,我也没有料到清玄会发现我们互换了身份,最终惨死在志杰的手中。”
“但是,自从我知道叶卓远是清玄的父亲后,就已经断了对清玄的念想,因为我无法面对她。志杰虽然是威胁了我,可却是我自愿跟他互换身份的。”
梁振武顿了顿之后,继续道:“然而,林枫你肯定没有亲兄弟,无法体会亲兄弟之间的感情?志杰虽然杀了我最爱的人,但我并不恨他。也许,清玄这么死去,也总比知道自己所爱的男人,竟然是她的杀父仇人要好得多。”
话音一落,梁振武便没有在向林枫透露任何的事情了,捡起了一块瓷片朝着林枫一举,干掉了里面残存的烈酒后,便大步而去。
“站住!”
看着他的背影,林枫的拳头立刻捏得咔嚓,咔嚓作响起来,很是纠结该不该在这个时刻对他出手?
“林枫,如果此刻不愿意,就不要出手!”
梁振武似乎能感受林风儿心情,停下了脚步缓缓道:“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有本事就自己去查。从此刻起,你我兄弟情断,你我之间早晚有一场胜负要分,不必急在一时。”
“说得好,从此刻起你我兄弟情断,那么小爷又何必对你客气呢?既然都来,就让我试试你到底有几斤几两,有没有资格做爷的对手!”
他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林枫的幻想,顿时一步飞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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