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呤呤!’
不知从哪里传出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手中的白皮灯笼也跟着抖动起来。
我吓了一跳。
想把手里的灯笼扔掉,却发现这只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任凭怎么使劲,就是甩不掉。
铃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到了最后陡然一变,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节奏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叮铃…叮铃铃!’
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铃铛的响起,雾气的深处传来一阵鼓乐和唢呐声。
节奏时而欢快,时而悲伤。
时而像老妇痛哭,时而像童声嬉笑。
分外诡异。
随着鼓乐声的接近,迷雾中渐渐出现三道巨大的黑影。
仔细一看,居然是三匹高头大马。
它们每走一步,铃声便响一下,就像看电影卡碟一样机械。
马上分别站着三个红衣绿裤的小娃娃,就像那皮影上的剪纸
他们有的捂着耳朵,有的捂着眼睛,有的捂着嘴巴。
正在马背上诡异地扭着身躯,似乎在跳着某种不知名的舞蹈。
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转眼间,三匹大马已经走到我面前,只需一步就要踩在我身上。
忽然,鼓乐声戛然而止,三匹马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哗啦!’
三个小孩飘了下来,转着圈围了上来,瞪着大眼看着我的脑袋。
“不能说。”
忽然,一个小孩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的喉咙居然也发不出声来。
“不能看。”
又一个小孩捂住眼睛,我的眼前也随之一片黑暗。
“不能听。”
接下来,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感觉到有六只小手在身上一通乱摸,然后扯着我的脚脖子开始向下拽。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已经没入泥土中,如果再不想办法就会被硬生生的活埋了。
可是,现在双手双脚不能动弹。
眼睛、耳朵和嘴也全被封了起来,又该怎么破呢?
对了,还有它。
“哼!”
随着这声祭巫的哼叫,眼前豁然开朗。
天色大亮,雾气尽散。
身体也恢复了自由。
再看!
什么小孩、大马,全是白纸做的纸人纸马,冷风袭来,哗啦啦化成了碎片。
“李落兄弟,是你吗?”
这时,远远听到苗普的叫声。
他从远处奔跑过来,看到我没事,才放下心来。
原来,半夜伍三丁起来撒尿发现我不在,便去寻找。
走到村口,正好碰到了睡不着的苗普,两人分头行动,足足找了两个小时才在这里找到我。
“兄弟,你怎么跑到‘迷魂沟’来了?”
说完,他心有余悸地看着四周,好像十分忌惮。
说话间,天空已经泛白,我才知道自己早已不在飞云堡。
这里是一处山坳,三面凸起,中间洼陷,只有一条小路通向身后的村子。
受方向所致,此处常年不见阳光,阴气十足。
苗普说,据村志记载,飞云堡原本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堡,曾经十分兴旺。
这迷魂沟,是当年处决犯人的场所,不知埋了多少冤魂死鬼。
后来,飞云堡被人攻陷,守军退到这里死守,最后被人放了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从那以后,晚上时常能听到这里传来凄惨的哭声。
有人说,这里藏着千万冤魂在找替身。
如果生人接近,就会被迷惑身死。
久而久之,成了这一代的禁地。
“你真命大,没被拖了替身。快谢谢诸位大仙不杀之恩。”
他拉着我就要向迷魂沟跪拜。
我笑了一下,转身指着迷魂沟喊道:“今天算我没准备,让你赢一手。下次,就没这么走运了。”
说完,转身就走。
只剩下苗普一人傻傻地愣在原地发呆。
冤魂找替身的说法,确实有。
但跑到家里拖替身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本地的邪祟,太没规矩。
……
“啥!替身?”
听了我的遭遇,伍三丁火了。
说好歹咱俩也算半个玄门中人,敢拖我们的替身。
简直是寿星老吃砒霜,嫌命长。
他当时就要去放把火,烧了迷魂沟。
我说算了吧!
从昨晚那邪祟的手段来看,功力不低。
虽然临走时我撂了狠话,但要真斗起来,未必是对手。
再说,眼下还是先找到苗忠要紧。
伍三丁说,苗家的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咱这人生地不熟的,从哪里找起呢?
这个问题,昨晚我已经想过了。
漫无目的的找不是办法,还是要从他最后去过的地方找才行。
“最后去过的地方,不就是他未婚妻家吗?”
我点点头。
伍三丁笑了:“昨晚你没听苗普说吗,所有人都看到苗忠从人家家里出来了。”
“是!苗忠是从她家出来了。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并没有说。而且,你难道没发现有一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吗?”
“什么事情?”
我笑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未婚妻家有过什么动作吗?”
“哎呀!”伍三丁拍案而起。
既然都要结婚了,那就是亲家。
准姑爷丢了,于情于理,也该帮着找找。
是这样无动于衷,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把我们想去女方家的想法告诉苗普。
他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开了一辆三蹦子带我们去了。
苗忠的未婚妻叫寒小莉,住在距飞云堡十里的‘老鸹沟’。
到了老鸹沟以后,我和伍三丁才明白,为什么他会选择嫁给苗忠了。
如果说飞云堡是一百分,那老鸹沟还不够及格。
真是没有最穷,只有更穷。
这里甚至连电路都没有接通,村民照明普遍用着油灯。
很难想象,如今这个社会,还有这么穷的地方。
一路上,苗普解释这里为什么这么穷。
首先,老鸹沟距离最近的村落也要十里路程,且只有七八户人家。
公家实在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财力精力,照顾这么少的人。
其次,这一代地质结构很奇特,地下有很多地方是空的,经常一下雨就会冒出许多大坑来,所以不适合修路。
还有,老鸹沟的地质含碱量很好,几乎没什么农作物能在这里生长。
四周的山,就像得了斑秃一样,一片一片的不毛之地。
“那他们为什么不搬呢?”
说到这里伍三丁忍不住插嘴。
“因为他们不是普通的村民,是守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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