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眉头紧皱。
书上不是没有破解蜃楼的方法,但我现在还做不到。
第一,个人能力不达标。
第二,所需的破解材料,手边一个也没有。
蜃楼可以干扰视觉和听觉,眼睛和耳朵基本无用。
那就只剩下触觉和嗅觉。
他不会傻到站在我身边,所以靠触觉不足以破解蜃楼。
那就只有嗅觉了。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张开鼻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任由空气涌入鼻腔。
缓缓地调动嗅觉神经上的每一个细胞膜,仔细地分析着鼻腔里的空气因子。
森林、草地、石头……
所有的气味在鼻腔里打着旋转,最终涌入脑海,形成一个个如梦似幻的映像。
这时,鼻腔里传来一阵疼痛,鼻血流了出来。
但这剧痛,却使我无比的清醒,嗅觉神经越来越灵敏。
终于,一丝完全陌生,且与所有气味大相径庭的味道显现出来。
虽然很微弱,却无比的清晰。
“找到你了。”
我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向那个方向扔去。
“妙!真妙啊!原来你的鼻子是个宝,这谁能想到,你叫什么名字?”
老黑的身影显现出来,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赞叹。
“李落。”我答道。
“记下了。作为奖赏,提醒你一句,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鼻子里有什么,但它在帮你的时候,也在伤害你,以后要慎用。”
我擦了擦鼻血,笑道:“多谢关心。不过,不知道赫赫有名钓鱼老黑,说话算不算数。”
他笑了:“你不必激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说。”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森林深处。
“钟霞五年前与这个邪灵做了交易,才有了那不人不鬼的孩子。代价是,五年以后这孩子必须交给邪灵吃掉。”
“不可能,钟霞傻了吗,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能让她吃了?”伍三丁不相信。
“当然不会,所以才有了这场‘大生祭’,夏沫沫的孩子,就是这次大生祭的‘生肉’。”
“生肉?”
我心中一动,记得梦中那些鱼头人见到我时,也说过‘生肉来了’这句话。
这‘生肉’到底是什么意思?
“生肉!你可以理解为是祭祀的主菜,为最重要的核心。”
主菜、核心。
我听着有些发懵。
“站住,不要跑。”
钓鱼老黑说完便向森林外跑去,伍三丁喝了一声,想去追。
“要想救人,最好快点。否则,子时一过,所有的人都活不了。”
听到这番话时,伍三丁不得不停了下来。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调转身形向森林深处跑去。
万万没有想到,五年前的交易居然是如此的邪恶。
难怪钟霞对夏沫沫和沙景的事不吵不闹,反而照顾有加,原来早就盯上了她的孩子。
所谓的魈影杀人,不过是其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只不过,我和伍三丁的到来,使得她这场戏更加逼真。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
那天她把我叫入内宅,述说夏丽丽的事情全是伪装。
其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我看到那张合影,由此,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小丽与夏沫沫的关系。
现在,沙景心灰意冷,不问世事,夏沫沫被囚,所有的屏障全部扫除。
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沙豆变成沙宝的替代品,祭祀给邪灵。
好手段!
好心机!
好疯狂!
……
“妈妈…妈妈!”
此时,破庙中传来沙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
被绑在邪灵神像下的祭台中。
台下跪着的人,正是钟霞。
她身后的石柱上拴着一头膘肥的黑猪,正‘吭哧吭哧’地叫着。
“我的神!请允许您虔诚的信徒为您献上祭品。”
说完,她站起来,拖着一个大铁锤,来到黑猪面前。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着猪头,一锤下去,黑猪“吭哧”了两下,倒在血泊中。
惊恐地沙豆,看着这个女人从黑猪的胸膛里挖出一颗跳动的心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此时的钟霞,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状若癫狂。
“我的神……请您享用。”
她颤抖地托着猪心,走到神像面前,一口咬了下去。
霎时间,鲜血四溅。
“呵呵……哈哈哈……”
她颠笑着将破裂的猪心放在沙豆的头上,任由血液流遍他全身。
“我的神!”
她缓缓地举起尖刀,无限崇拜地望着邪灵神像。
“遵循您的约定,我把生肉带来了,您可一定要保佑我儿小宝,长命百岁!”
说完,低头死死地看着昏死的沙豆。
“沙豆,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娘太虚荣,怪你爹太无能,怪这老天太不公……”
说完,眼中凶光一闪,举起尖刀直直向着沙豆的胸膛捅去。
“住手!”
一颗石子飞过,尖刀应声掉落。
我和伍三丁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了。
手中尖刀掉落,钟霞下意识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然后迅速转过头,哆哆嗦嗦地去捡地上的刀。
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成功了,马上就要成功了,不能停,不能停……”
我让去一脚踏住尖刀,沉沉地说:“钟霞,放弃吧!你还能回头。”
“不……”
她疯了一样地推着我的脚,想要重新把刀拿在手里。
“去你的!”
伍三丁看不下去,上前一脚把她踹倒,骂了一句:“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老黑!老黑……”
倒在地上的钟霞放声大叫,想要钓鱼老黑赶来帮忙。
伍三丁说你别叫了,天下的人都是因利而聚,因利而散,人家钱都收了,还会帮你吗。
“不!”
钟霞绝望地躺在地上,大叫:“我只是想要小宝健健康康的活着,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要拦我,为什么。”
这人没救了。
我和伍三丁不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转身去救祭台上的沙豆。
‘砰!’
忽然,身后发出一声枪响,险些打到伍三丁的手。
“别动,全都别动。”
一个消瘦的身影从门外缓缓地走进来,左手提着一个大皮箱子,右手高举一把黑洞洞的枪。
“沙景!”
我和伍三丁都惊呆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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