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王宵和小青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中,读出一丝惊喜。
在小青眼里,幡旗由特殊面料炼成,镶嵌着一张张面孔,而王宵需要打开剑目,才能看破幡旗的本质,此刻的晴雯,仅仅是炼化了一小丝命运规则,就能看清幡旗,果然是祸兮福所倚。
王宵虽然有五年后,通过复活赛进入永恒天的计划,却可能一去就不回了,他还要为黛玉寻找水属性先天灵物,因此迫切需要打开一条偷渡通道。
他已经认定了封印后便是永恒天,如能参悟命运规则,就可以突破封印,显而易见,晴雯参悟的效率远远高于自己,将来香菱和黛玉也可以参悟。
王宵道:“今天到此为止吧,这几日我们把园子收拾下,就搬过来住,刚好可以炼化命运规则。”
“嗯!”
小青和晴雯双双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王宵主要是收拾园子,他不叫雇工,生怕被命运规则影响,粉刷,打扫,家俱摆放,全部是他一个人来,只有小青和俩狐狸搭手。
两亩方圆,换了旁人,一个月都未必拾缀完,但王宵和小青是金丹修士,效率极高,俩狐狸负责拨草,背上背个小篓子,拿个小镰刀,一茬茬的割过去,也是挺快的。
十天不到,宅子已焕然一新,全家正式搬了过来,王宵没有广邀宾朋,一边忙着修炼,并且整理经文碰撞时形成的新的精义,一边炼化生命规则。
这次形成的精义有些古怪,是包括基础雷法在内的四篇经文同时碰撞所得,没有新的儒家神通,大体可视为一招雷剑,但是受雷法先天不足影响,没太大威力,王宵只能暂且放着,或许有朝一日能用得到。
而这段时间,薛家也在变卖家产,留了三间铺子给薛蝌。
薛家的问题是,当初薛蟠打死了冯渊,贾雨村怕是也没怀什么好心思,认可了薛蟠杀人,但对外宣布,薛蟠已经死了,在法律上,没了薛蟠这个人,薛家一切需要经官的事务,都没法通过薛蟠去办理。
薛姨妈和宝钗又是女人,不便于抛头露面,因此薛蝌兄妹的投靠,很难不让人往某些方面去想。
而薛蝌也是这样做的,几乎全面插手了薛家的经营。
这种事情,在现代人眼里,薛家的家产属于薛姨妈与薛宝钗,与薛蝌无关,薛蝌是吃绝户,很让人义愤填膺。
但在古代很寻常,时人都认为,薛家的家产是属于更大范围的薛氏宗族所有,薛蟠既然在法律上成了死人,那么,由薛蝌继承掌管薛家的财产天经地义。
薛姨妈也没办法,只能坐看薛蝌一点点的侵占自家的家产。
可王宵是现代人啊,从小接受的是男女平权的教育,认可薛姨妈和宝钗继承薛家的财产,看不惯薛蝌侵夺薛家财产的行为,因此给薛家指了条去做棉纺织的明路,与过去彻底切割。
当然,他是外人,不可能说的太透,只是估算了下薛家的财产,认为薛家需要变卖全部的家产才能筹得足够的银两从事棉纺织业,就看薛家能不能领会了。
好在宝钗与王宵不谋而合,才说服了薛姨妈变卖家产,自从之后,除了留给薛蝌的三间铺子,至少在财产上与更大范围的薛氏宗族没了任何关系。
显而易见,薛蝌不愿意,可是在明面上,他只是薛姨妈的侄子,除了名份上的亲戚关系,本身没有血缘关系,薛家的当家人,仍是薛姨妈,薛姨妈能记挂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五日后,贾芸大婚,王宵去道贺,婚后的第十日,薛家的财产全部出清,又过五日,薛蟠与贾芸夫妻、冯紫英及仆役护卫近百,踏上了西去的征途。
……
运河!
初冬时节,北风呼啸,河面波涛汹涌,每年到这个时候,也是漕运开始繁忙的时候,首先是京城和直隶一带要筹备春节了,需要大量的江南物资与粮米。
其次,天冷了,食物易于运送,很难想象,在夏季闷热的船舱中,不说对保鲜度要求较高的点心和鲜果,就是干果蜜饯也极易腐坏变质。
北去的船,一艘接一艘,其中有两艘,前面那艘是孟宪和朱律带着仆役,赴京赶考,后一艘,是李氏、十四娘、黛玉主仆与香菱,与孟宪朱律一起去京城。
“咣咣!”
沿岸,突有锣声敲响,两列骑兵驰过,放声大喊:“南安王爷南征凯旋归来,所有船只速速靠岸停泊,让出航道!”
各艘船上,均是炸开了锅!
有说南安王霸道,运河本就拥挤,兵船一艘一艘的过,没个好几天都动不了,还有人高喊南安王威武,大周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不管说什么,只能靠岸,否则冲撞了兵船,被当场打沉都没处喊冤。
船只靠岸,不是说横着就能靠,需要往前划,慢慢靠,而运河河道狭窄,北上的船只密密麻麻,顿时乱套了。
朱律从船仓中出来,唤道:“伯母,跟着我们这条船,千万不要走散!”
老艄公代为道:“朱公子放心,老朽就盯着你啦!”
在运河这种狭窄的水道操舟,比在宽阔的长江更需要技巧,不过老艄公跑了一辈子运河,经验丰富,紧紧尾随着前面的船,及时抢位卡位,虽不时有骂声传来,却无惊无险的靠了岸。
被抢了位置的,不至于大动干戈,只能大骂几声,全力往前划,务必在兵船赶来之前,寻找到停泊点。
好一阵子,河面上总算安静下来,不片刻,有金鼓鸣响,众人纷纷出舱观望。
一列舰队,缓慢驶来,当头一艘是福船,一门硕大的铁炮极其夺目,两侧还有六门稍小的炮,后面是一系列的苍山船、赤龙舟、火龙船、蜈蚣船等实用型战舰。
南安王站在福船的望台上,身着金蛟服饰,披着猩红的大氅,巡视着一艘艘噤若寒蝉的商船,神彩飞扬,转头道:“此次能提前班师,多亏得张大人的神通呐,回京之后,本王定向太后和皇上为张大人表功。”
“多谢王爷!”
张文墨拱手施礼。
几个月的军旅生涯,让他黑了些,也精干了不少,却是突然间,眼神一凝,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遥遥拱手道:“小侄见过伯母!”
“哼!”
李氏牵着小怜儿,和十四娘、黛玉主仆、香菱站在船头,哼了声:“张公子客气了!”
“这位是?”
南安王小声问道。
张文墨道:“是王宵的娘和家里养的几个女子!”
“哦?”
南安王看了过去,黛玉和香菱固然是绝色,但年龄不大,以他的身份,美人见的太多,早已审美疲劳。
可十四娘不同,不仅生的极美,还自带一股仙女的出尘冷清气质,对于南安王这种名利权势达到顶峰的中年男人来说,只有十四娘这样的冷美人儿,才能带给他征服的欲望,以及征服过后的成就感。
而如黛玉香菱这类,他勾勾小手指,就会有人安排的好好的,送上他的床头。
张文墨暗中观察着南安王的神色,心知对十四娘动了心,可王宵不是平头百姓,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已经当上了正三品的提刑使,南安王也不能强夺王宵的女人。
于是放声道:“冬季舟船颠簸,伯母不妨来王爷的船上,也让小侄一尽心意。”
“嗯?”
南安王眼神一亮!
是的,上了船,还怕那美人儿跑了?
当即也哈哈一笑:“本王与王大人有数面之缘,颇为投契,夫人不妨过来让本王好生招待,免得将来被王大人怪罪招待不周呐。”
“娘,你可别信他,公子与什么南安王,北静王,从来不是一路人!”
黛玉忙小声提醒。
“多谢王爷抬爱,妇道人家,不便打扰!”
李氏不咸不淡道。
“阿弥陀佛,王爷也是一番好意,夫人何不过来一叙?”
法海喧着佛号,从船舱中缓缓步出。
李氏有了刹那的恍忽,随即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南安王的邀请,可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对,正犹豫的时候,白娘子从舱中步出,哼了声:“堂堂金山寺主持,竟以下作手段对付凡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在黛玉和香菱劝说下,白娘子和许仙也将去京城开药铺,苏州的保安堂,留给几个小妖打理足矣。
李氏反应过来,心知差点中了暗算,现出恼怒之色,十四娘也是眼眸一沉。
“阿弥陀佛~~”
法海不急不忙道:“贫僧只是代王爷邀请罢了,愿不愿来还得夫人说了算。”
白娘子不齿道:“你暗算伯母之事,自有静之向你讨还公道,整条运河,因为你们变得臃堵不堪,还罗嗦什么,快点走罢!”
南安王现出了怒容,但他不便于发作,只是哼了声。
张文墨嘴角微微一撇,他就是要挑起王宵与南安王之间的敌对。
北静王做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没有万全的把握,不会轻易对付王宵,而南安王脾气暴躁,一点就着,如今来看,算是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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