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当空,可见银河,马车将秦晚送回王府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有些莫名的心虚,来到宁亦的书房前,看到流萤正要送茶进去。
“怎么这么晚还给他送茶,换杯热牛乳来吧。”秦晚对流萤道。
流萤点头正转身要走,秦晚却拉住她:“算了,我去拿吧,你去歇着就行。”
秦晚到小厨房,拿出一个瓷杯子,倒入牛奶,隔水热到适口,然后端到了宁亦的书房。
宁亦看到她回来,又看到她放在桌上的牛奶,微笑着说:“喝了这个,今天的奏章怕是又要拖到明日了。”
“拖到明日就明日,又不是每样都急着处理,能拖一拖的就拖,”秦晚把牛奶递给宁亦,“喝了,早点睡觉。”
宁亦没办法拒绝,在秦晚的凝视下乖乖把一整杯都喝了下去。
宁亦将杯子放到一边,轻声说了句“谢谢”。
秦晚收了杯子,点点头就准备离开。
宁亦则低下了头,继续看他的奏章。
秦晚深呼吸了一口,将杯子放在桌上,转到宁亦的椅背后,从后面搂住了宁亦,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
宁亦有些意外,放下奏章,握住她的手问:“怎么了?今天入宫去不开心吗?”
秦晚摇头:“没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了。”
说着,秦晚松开宁亦,重新站直身体:“好了,我去洗漱睡觉了,你也一定要早睡。”
“好。”宁亦答应道。
……
寒城,司徒府。
宁惜提着裙摆迈入府门,司徒星河正站在门前迎接她。
“欢迎回来,小惜,你用过晚膳了吗?”司徒星河温柔地询问道。
宁惜点点头:“用过了,星河你呢?”
司徒星河摇摇头:“我一直在等你,所以还没有。”
“那我再陪你一起吃点吧。”宁惜走到司徒星河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到桌前。
他们两人面对面坐好,司徒星河拉着宁惜的手道:“今天过得怎么样?顺利吗?”
“嗯,我看秦晚和小弦聊得挺好的,说不定有戏。”宁惜笑道,“小弦很少对人使用他的仙力,但是他今天直接把秦晚弄哭了,看他的样子又心疼又内疚的,我觉得他们有戏。”
“秦晚发现了吗?”司徒星河问。
宁惜想了想:“应该没有,我没有告诉秦晚小弦可以引导和控制别人的情绪,所以她应该没有意识到。不过小弦今天用力过猛,直接让秦晚情绪失控了,这真是我没想到。他可能是想尽快帮她打开心结吧,因为小弦是那种不想让别人因为他受伤害的那种人。秦晚之前的自尽,让他心里一直觉得亏欠。”
司徒星河笑笑:“小惜,你明知道宁王对秦晚用情至深,为什么还想撮合陛下和秦晚?”
宁惜无奈地说道:“宁王哥哥有没有秦晚,其实对他影响不大,而且秦晚和他在一起既不幸福也不快乐。相爱这种事,就算没有对错也至少能感觉到愉快吧,可我在秦晚身上一点都没看出来。所以还不如让宁王哥哥把秦晚让给小弦。”
“你觉得秦晚很特别?”司徒星河问。
宁惜点头:“嗯,非常特别。星河,你知道的,小弦他没有什么七情六欲,单纯的不懂情爱,不懂恨和痛,甚至不懂生死,你看他从来都不生气也不会难过,不是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好人,是因为他没有作为人的私欲。一个没有私欲的人,也就不会自私,不懂保护自己的心,会善良地忘掉自我,甚至委曲求全。但秦晚就不一样……”
宁惜喝了一口茶继续说:“秦晚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私又自我的人,伤害别人和自己的事她都信手拈来。你看宁王哥哥就是个好例子,她让宁王哥哥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人了,让他有了作为人的感情。如果秦晚和小弦在一起,也一定能改变他的。”
司徒星河抬手拍了拍宁惜的头,目光温柔如水:“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从西蜀这件事上就能看出,秦晚真的成了宁王的软肋。保护整个戎国的宁王殿下,有了软肋,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让宁王放弃秦晚,真的很难。”
宁惜低头想了想:“是啊,明明秦晚和他在一起不幸福,他还不放手,真是太过分了。”
“宁王不放手,那就让秦晚主动离开宁王。”司徒星河挑起嘴角道。
宁惜:“星河,你有办法?”
司徒星河将宁亦揽入怀中:“这个办法,还需要小惜你来帮忙……”
……
日子过得很快,宁惜公主渐渐将宫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秦晚,本来说好的五日一进宫,慢慢变成了上班日常。
秦晚感觉自己被宁惜公主坑了,还是那种爬不出来的深坑。宫里杂事太多,她只能开始和宁亦一起“上下班”,天没亮就起来,天黑的时候再和宁亦一起回府。宁惜公主却在有了秦晚这个助手后各种躲清闲,到宫里也只是陪宁弦聊聊天下下棋,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上都撒手不管了。
秦晚没有官职,宫里的侍女内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不知道谁先开始称她为秦小夫人,于是所有人都开始这么叫她,着实让她觉得有点怪。但是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又过了没多久,司徒府上传来消息,宁惜公主怀孕了。
这下可好,宫里的事宁惜彻底放手,并交给秦晚了一个大活儿。
北戎皇宫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将会在每年的十月十五日举行。往年都是由宁惜公主和太常卿及其属下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医六令丞共同筹办。可今年宁惜以保胎为由,将这个活儿直接扔给了秦晚。
秦晚于是开启了无敌风火轮般的工作状态,每天忙得甚至都需要宁亦在宫外等她。
“宁亦,我觉得陛下和公主真的双胞胎,他们俩是合着把自己的活儿全砸咱俩身上了。一个悠闲皇帝,一个养胎公主,真的是……醉了!”秦晚被繁琐的祭祀大典的筹备工作折磨地要疯了。
“如果太累了,就让下面的人去做。”宁亦看着她的黑眼圈,有些心疼道。
“我已经把能交代给太常卿他们的活儿都交代给他们了,可是他们特别喜欢来问我的意见。我哪有什么意见,就让他们循旧例就行,可他们非说今年祭祀与往年不同,因为陛下马上要过十五岁生辰,行束发之礼,所以要在这次祭祀大典上行卜日礼。又是搭抬祭台,又是架架子的,还有一些我听都没听过的占卜仪式,真的是要了命了。而且我觉得我这什么身份啊,主持这么大的活动,合适吗?”秦晚焦躁地抱怨道。
“卜日礼确实繁琐,到时候太卜令会占卜未来国运,是件十分严肃的事。我这几日会抽出空来,先帮你把这次大典办好,再处理其他事。”宁亦说。
“太好了,有你帮忙我就放心多了。”秦晚见宁亦愿意帮忙,一下子轻松许多。
看着秦晚神情终于放松了许多,宁亦脸色却变得凝重。他看向天外阴霾的天色,总感觉今年的大典有些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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