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草长莺飞,人间最美的时节,秦晚终于又回到了戎国寒城。
此时整个戎国朝堂上,每个人都知道秦夫人去了趟东夷,就让戎国兵不血刃的将东夷版图整体吞并。不仅仅是戎国百官,整个九州各国也都开始不得不将目光投向这位戎帝独宠的女子。
那些有女儿的家庭再不敢有将女儿送入北戎皇宫的心思。
秦夫人仅仅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可让孙氏没落孙凝殁入贱籍,陈家满门抄斩陈茯苓人头落地,东夷亡国东夷公主自戕。但凡还有谁不想活了,才敢让自己女儿去跟这位心计深沉,手段狠辣的秦夫人去争宠。
想到这些,顶替陈一横成为新的治粟内史的杜亮后怕得一身冷汗。他叹着气对自家夫人道,多亏自家闺女月儿目光常远,人又聪慧,知道去为秦夫人马首是瞻,才保住他们一家性命。
不过杜月儿也是心有恐惧,她当初只是将一本记录了些陈一横贪腐证据的小册子交给了秦夫人而已,谁能想到,秦夫人竟然从那册子入手,最后将整个东夷都吃掉了。这等厉害,试问天下哪个女子能够做到,怪不得宁帝陛下将这位夫人宠上了天。
世人都说男人喜欢小鸟依人娇俏温柔的女子,但在杜月儿看来,男人真心喜欢的还是那些能在事业上对他们有所助益的女子。和秦夫人相比,她这点小聪明着实啥也不是,想要成为像秦夫人那样的女人,她还有漫漫长路要不断磨砺和学习。
当然,除了杜月儿外,整个戎国的女子都将秦夫人看过了新的偶像。
自从秦晚从东夷回来,她喜欢吃的黄米糕一下子成了寒城小吃排行榜第一名,每日卖黄米糕的摊位外都排起长龙。
秦晚穿什么服饰出行,官家富户家的女人们就争相去绣坊订制相同款式的衣裙和首饰。
秦晚随便绾个松散的发髻出宫踏青,第二天全城的女人无论贫富,都会统一绾出怎样的发髻。
就连秦晚在御花园里养鹿这个事儿也开始被达官显贵们模仿,几乎寒城各家大宅大院里都开始养鹿,鹿一时间成了整个戎国最受推崇的宠物。
不仅仅是戎国如此,就连远在巴国的那家鸡汤抄手店,就因为那个“晚晚推荐”的菜牌,竟有不少人士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前去品尝。抄手老板将那块菜牌直接供奉起来,每日烧香叩拜,以求日日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最沾光的那要算是前任巴国国王和王后,他们夫妇二人搬到寒城居住后,秦晚每十日会去他们所住的秦府住上一晚,陪他们两位度过一日的时光。就因为这样,秦府每日登门拜访和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海参鹿茸雪蛤熊掌这类补品都是成箱成箱地送入府中,让本就圆润的秦大人和秦夫人变得更加圆润了。
最夸张的是,谁家姓秦还有个女儿,谁家的门槛都要说媒的媒人们踩栏了。寒城此时最大的封建迷信就是姓秦的女儿天生富贵,可旺夫兴宅,不可多得。
听流萤说这件事时,秦晚哈哈大笑道:“他们的记忆可真断,那时说我是大凶之人要把我处以极刑的事儿他们忘得可真快。”
流萤心里轻叹,娘娘这记仇的性子看来也是没变。
正这么想着,秦晚就对她道:“流萤,给我传出风声去,就说我一日生吃一根白萝卜,再吃一碗炒黄豆养生。”
流萤纳闷:“娘娘,生吃白萝卜?您不是从来不吃萝卜的吗?炒黄豆我也没见娘娘您吃过啊?”
秦晚笑嘻嘻道:“你想啊,黄豆萝卜补气,这么干可以让她们长长骨气,别成天效仿我,要学会努力做自己。”
鲤鱼掩口心想,娘娘这招真是损啊,人人都吃白萝卜和炒黄豆,那这寒城空气里的味道还能闻吗……
不过这个流言一传出宫去,确实降低了人们效仿秦晚的热度。
只是宁亦下朝回来,一脸疑惑地问向秦晚:“晚儿你最近做了什么?为什么今日许多大臣都特别关心地询问我的身体是否健康,尤其是嗅觉是否有恙?就连百里令也专门在下朝后让朕闻了十几样气味,最后证明我的嗅觉确实正常后,才放心的离开。”
秦晚一听这话,笑得一口水喷了出来,吓得流萤她们赶紧拍背的拍背,拿手帕的拿手帕。
秦晚大笑着摆摆手对宁亦道:“没事没事……哈哈哈……我就是嫌寒城的女性朋友们老是盯着我不放,所以想了个好办法。”
接着流萤就将秦晚对外宣称自己吃萝卜和黄豆的事告诉了宁亦。
听完之后,宁亦恍然大悟后直接苦笑不得,一连叹了三口气。
“想想那些大人们也不容易,估计这段时间都不敢和夫人们同屋居住了,哈哈哈哈!”秦晚坏心眼地大笑着。
宁亦伸手捏了捏秦晚的脸。
正当秦晚跟宁亦在重华殿嬉笑胡闹之时,方庆突然来报:“陛下,有紧急军报。”
宁亦收敛了笑意,向方庆点点头,转而对秦晚道:“我先去处理军务,晚上回来陪你用晚膳。”
“好,快去吧。”秦晚笑着跟他摆摆手。
待宁亦走后,秦晚闲着无聊,抱着从东夷带回来的耀星的古琴,来到九曲桥头的小亭子里。
杜月儿在那里等着,见到秦晚后立即侧身行礼:“月儿参见秦娘娘。”
以前杜月儿不明白秦晚从未被册封为妃,为何包括流萤尚宫和袁英将军等人,甚至包括白子仙大人都称呼秦晚为娘娘。现在来看,这些宁帝陛下身边的红人们怕是早就知道能在这北戎皇宫里称得上一句娘娘的人,唯有秦晚再无她人。于是杜月儿也有样学样,直接称呼秦晚为“娘娘”。
“特别把你叫来是我听说你古琴弹得也极好,正好我平日闲来无事,便想让你教教我。”秦晚将耀星的琴放在亭中,回忆着耀星弹琴时的模样,挺直腰背,端正坐好。
杜月儿领命,开始手把手地教秦晚弹琴。
弹着弹着,杜月儿就发现秦娘娘的眼泪缓缓涌了出来,落在了琴弦之上。
“娘娘……您怎么哭了?”杜月儿小心地问道。
秦晚轻轻抹了抹眼泪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故人,有感而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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