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感觉自己又似经历了一次天劫。
她震惊的表情让笼中的乌箩笑得全身都在抖:“你没想到吧,那支魔麒干骨箭是用你送给宁锡昭的那蜃龙脊射出的。”
秦晚的手紧紧攥着,鲜血从手心中缓缓滴落,她忍住全身的战栗,冰冷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那箭是吉祥天女大人的,也是我亲手送到宁锡昭手上的。”乌箩脸色狰狞可怖,笑地诡异疯狂。
秦晚跳入笼中,抬手就抓住了乌箩的咽喉,睚眦剧烈,杀意蒸腾:“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乌箩被秦晚掐到窒息,却毫无惧色,她抬左手:“王姬殿下……我们还有血契……你不能杀我……”
秦晚直接将乌箩摔在地上:“说!接着说!”
乌箩跌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然后撑着地抬头笑着看向秦晚:“那是吉祥天女的命令,我只是个跑腿的罢了。不过我只是把箭给了宁锡昭,他可以选择用那支箭去杀任何人,甚至杀了广目天也不在话下。但是,哈哈哈,他还是在广目天攻打寒城时,将箭对准了宁帝的心脏。王姬殿下,您不能把罪归到武器之上,对吧?”
秦晚死死咬着牙,恨不得现在就去将宁锡昭剥皮抽筋。
她瞪向乌箩:“还有呢!你还知道什么!”
乌箩翻了个身,努力地坐起身,靠在笼子边:“那东霞玉瓶之所以能够收集到宁帝的一缕魂息,并不是毕宿他们有什么大义之心去帮助人族对抗广目天。而是因为他们也想杀了宁帝,并用宁帝的三魂七魄去修复昊天神君的魂息。不过很不巧的是,杀死宁帝的是魔麒干骨箭,他们的小九九没有打响,废了半天的力气,最后只收集到了一缕宁帝的魂魄碎片。”
“什么?!我不信!”秦晚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乌箩所说。
“那您说为什么他们当时会恰巧出现在寒城,又恰好带着那东霞玉瓶?”乌箩挑眉反问秦晚。
秦晚回答不出乌箩的问题,她的大脑已经无法去思考,并已被吃惊和愤怒淹埋。
“哈哈哈,王姬大人,您真是有趣,”乌箩嘲笑着秦晚,“您自以为聪明,却引狼入室,养虎为患,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宁锡昭。您这一步走得多妙,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害惨了自己的女儿,还让宁锡昭掌握着一半的戎国朝堂,如此狼子野心的人在朝您都容忍纵容,却跑到这南越一代来镇压侯璐的叛军,多么可笑,哈哈哈哈……”
被乌箩如此一说,秦晚跌靠在冰冷的笼壁之上:“不!我还是不能相信!”
乌箩抬起手掌,狞笑说:“血契在此,我若刚刚说了假话,此时已经死在这里了,您还有什么不信的?”
秦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感觉自己全身血气正在被抽干,身体已经摇摇欲坠难以再支撑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秦晚扶着栏杆,慢慢瘫坐在地上。
“王姬殿下,自从我被您放出来的地渊魔兽吃掉了一条胳膊一条腿,我就一直在等着见您的这一天。”乌箩爬到秦晚身边,嘻嘻地笑着,“我知道您心里放不下梁思帝的南梁,即便您隐姓埋名,南梁的土地一旦有乱,您绝不会不管。所以我虽然少了一条胳膊和腿,但这些年我都在等您来。”
“这才是你怂恿侯璐的真正原因!”秦晚咬着牙怒斥着,“你要引我来,报复我。”
乌箩点头:“是啊,我就是想看您痛不欲生、悔恨交加,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哈哈,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您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么兴奋。你越痛苦,我越开心,须弥山的王姬,高高在上的神女,昊天神君心中唯一的女人,自以为聪明的人族最尊贵的皇后,现在只能在这地牢里和我面对面地感受自己的愚蠢,哈哈哈,多么可笑,多么有趣,哈哈哈……”
“……”秦晚已经不想理会已经陷入疯狂的乌箩。
她此时心中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杀了宁锡昭。
她下定决心一定一定要让他永堕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
寒城。
宁锡昭在寒城城南一块安静的位置置办了一间大宅作为昭王府。他已从宫中搬出,并将一直住在玄尊观的“秦晚”接到了府内,和他一起生活。
“秦晚”给自己改了个名字,想来想去便取了“疏影”二字为名。
宁锡昭将她抱在怀里,温存问她为什么。疏影笑笑道:“有诗说,暗香疏影水亭边,黄昏月下依稀见。忽然想起玄尊观的月下梅边,觉得极美,就想用这个名字。”
于是,疏影就用这个名字在昭王府无名无分却悠然自在地活着。
宁缈对这件事漠然置之,她的态度让宁锡昭很是意外,但正是这样的态度也让他少了解释和劝说的麻烦。宁锡昭没有多想,
“晚晚,”宁锡昭回到王府,将狐裘大氅脱下递给侍女,拉着疏影的手坐到桌边,“西蜀和南越同时出兵帮助玉衡军镇压了侯璐的叛军。”
“那我得在下次见到季言时好好谢谢他。”疏影笑笑回答道,她拥有秦晚离开玄尊观前所有的记忆,且并不自知自己只是重黎灯烧出的一具复制品。她所有的言语态度行为动作都与秦晚完全一致,唯有的不同,是秦晚在制造她时下达的命令,忘掉对宁亦的爱,和爱上宁锡昭。
宁锡昭问疏影:“你是用什么办法让南越百部出兵的?”
疏影摇摇头:“我是在离宫前让烈馐给季言送了信拜托他出兵,可是南越百部出兵的事我完全不知情。他们是主动发兵相助了吗?”
宁锡昭一开始以为南越也是疏影动用了手腕,却得到了疏影的否定。而看她的表情,南越百部出兵之事确实不是她做的。
“不管怎么样,侯璐反叛被镇压,这不是很好的事吗,你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凝重。”疏影抬手抚平宁锡昭的眉头。
宁锡昭握住疏影的手,将她拉坐到自己的怀中:“是啊,既然南部叛军被平定,确实松了一口气。”
疏影问:“变法的事进展地如何了?”
“嗯,到目前都很顺利。”宁锡昭回答道。
“那就好。”疏影搂住宁锡昭的脖子,明亮眼睛灿若天星,“你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宁锡昭笑笑:“让下人们去做就好,我只想让你陪着我。”
“那你想让我陪你做什么?”疏影问。
宁锡昭:“你想做什么?”
疏影想了想:“嗯……我也不知道,要不你陪我去做晚饭。”
宁锡昭蹙眉:“做饭……你确定?”
疏影俏皮一笑:“昭王殿下也信那君子远庖厨的鬼话?”
宁锡昭听她这么说,只能无奈而宠溺地答应。
疏影拉着他到昭王府的厨房,给他带上围裙,又帮他挽起袖子。
“你晚饭要做什么?”宁锡昭问。
疏影想了想,回答道:“做牛肉小馄饨吧。”
“好。”
于是他们两个又是调馅儿又是和面,好一顿忙活。宁锡昭虽从未下过厨,却悟性极佳,疏影教了他一次,他就已经掌握了包馄饨的诀窍,几个包下来,他手里的小馄饨竟比疏影包的更加饱满漂亮。
两人在厨房里边做边聊,欢声笑语,仿佛整个昭王府都因欢乐而感染了初春的暖意。
宁锡昭看着脸上沾了些许面粉的疏影,欣赏着她煮馄饨的模样,眼中温存情动,从后面伸手环过她的腰将她紧紧抱着。
“你这样抱着我我没法干活了。”疏影嗔怪地抱怨着,眉眼却全身笑意。
这般抱着她的幸福感觉,宁锡昭从未期盼过,可此时却真实到让他恍然,若这是梦,他宁愿永远沉浸再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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