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来到荀府正厅。
荀正夫妇看到秦晚来了,立即起身:“郡主。”
“荀大人,荀夫人,”秦晚对他们笑笑,转身看向一旁的唐佳,不由得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妈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唐佳不仅仅是漂亮,还带着一股我见犹怜的模样,身姿如柳月清风,眼睛透亮得像水晶一般。她背后背了一把仙霞剑,身上也穿着仙霞派弟子的衣裙,看上去又带了几分英气。
秦晚扬起嘴角,问向唐佳:“你就是那位和我未婚夫有婚约的女子?”
荀正一听立即想解释:“郡主,您听我说……”
秦晚笑笑:“荀大人没事的,我就是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有这般勇气能从千里之外的秦州来儋州千里寻未婚夫。”
唐佳看向秦晚,轻声道:“您就是最近儋州所有人都在说的那位儋州郡主?”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即将和荀二少爷大婚。这个时候,你突然出现,显然是有些不合时宜。”秦晚道。
唐佳侧身行了个礼:“回禀郡主,正是因为我知道郡主即将和荀将军大婚,才紧赶慢赶而来。”
“嗯?为什么?”秦晚问。
“因为我爹和荀大人所定婚约在前,自当应是我先入门,再是郡主。。”唐佳直言道。
秦晚一听,觉得这姑娘逻辑清晰,不卑不亢,说的有理有据,她倒真没办法反驳。
“原来是这样,你说的挺有道理的。”秦晚听唐佳这么说,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那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吧?!”荀澈冷着脸大步也走了进来,没好气地看了秦晚一眼,拱手向荀正夫妇行礼,“爹,娘。”
“澈儿,你来了。”荀正向荀澈投来求救的目光。他当年没有多想就和唐佳的父亲定了这婚约,如今惹了祸端,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佳看到荀澈,侧身行礼:“小女唐佳见过荀将军。”
荀澈眼神冷肃地撇了一眼唐佳,对荀正夫妇道:“爹、娘,与这位唐姑娘的婚事请您二位帮我推辞了,我是不会娶除了郡主外的任何女子的。”
唐佳也不怯场,平静道:“荀将军,戎国律例,婚约若已成,一方未有过错,另一方不得单方面退婚。”
“那你要怎样才愿意退婚?”荀澈冷声问。
唐佳摇头:“无论怎样,我都不会退婚。”
“为什么?”荀澈问。
唐佳淡定道:“不为什么。”
秦晚站在一旁,默默望着唐佳的神色,然后淡然地笑了笑,退后跟身后的鲤鱼说了几句。
鲤鱼听后点头退了下去。
秦晚见荀澈态度强硬,唐佳不屈不让,便走到两人之间:“好了,唐姑娘初来儋州,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地总得先有个落脚的地方。我看不如先让唐姑娘先在府上住下,至于这个婚约……过两天再说。”
荀澈:“……”
荀夫人听秦晚这么说,想想只能暂时如此:“好好,就按郡主说的。张妈,你去把木棉苑腾出来给这位唐姑娘赞助吧。”
张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是,夫人。唐姑娘,请跟我走吧。”
唐佳向众人礼数周全地欠了欠身,跟着张妈走出前厅,向木棉苑去了。
秦晚和荀澈并肩离开前厅,一起返回玉蕊苑。
“晚儿,你为什么把那名女子留在府上?”荀澈有些怄气道。
“她手里的婚约是真的,你把她撵出去,外面的人知道了会怎么说你?有了郡主就把低出身的未婚妻踢出家门,这要是传来了对你的声誉影响太大。”
“我不在乎。”荀澈道。
“她挺漂亮的,比我好看多了,性格也直爽利落,你哪里不满意了?你难道不想一起娶进家门,坐享齐人之福?”秦晚调笑道。
荀澈听秦晚这么说,眉间一怒,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她逼靠在回廊的墙上:“晚儿,你真的希望我把别的女子娶进门?而且是在你我即将大婚之际。”
秦晚昂着头望着荀澈带着恼怒的目光,觉得自己不能再逗他,赶紧解释道:“好啦,我只是觉得那个女孩不要钱不要物就非得嫁给你,这不是很奇怪嘛。我觉得她嫁给你肯定有所图,而她想要的必然是嫁给你才能实现。所以我已经让鲤鱼去找烈馐派人去秦州调查这个女孩的背景。看看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荀澈听秦晚这么说,神色才缓和下来。
秦晚接着说道:“等等看吧,看看烈馐能查到什么。而这段时间就让她住在这里,这样她所有的行动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只要弄清了她来此的真正目的,我们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荀澈慢慢松开秦晚,拉起她继续向玉蕊苑走,沉声“警告”秦晚:“即便如此,以后不许在用这种事开玩笑。”
秦晚挽起荀澈胳膊,笑盈盈地说:“嗯嗯,我以后不乱说了。我晚上亲自下厨给你做胶东口味的小海鲜好不好?”
荀澈:“……”
秦晚:“酱爆蛤蜊、红烧海参、芙蓉干贝,干炸虾仁,怎么样?”
荀澈听秦晚晚上要做菜,所有的怒气都瞬间吹散,忽而他想到什么,开口道:“你不能吃虾,別炸虾仁了。”
正在走路的秦晚听到荀澈说的这一句,猛地站住,怔怔地望着荀澈:“你刚刚……说什么?”
荀澈看她面露讶色地看着自己,问:“怎么了?”
秦晚:“你刚刚不让我做虾?”
荀澈点头:“嗯,我记得你不能吃虾。”
秦晚身体微微颤抖:“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吃虾?”
荀澈思考了一会儿:“我记得你说自己吃了虾会……过敏。”
过敏……
秦晚瞬间眼睛就红了。
她重生在蓬莱岛,早就没了吃虾过敏的毛病。她从来都没有跟荀澈说过自己不吃虾是因为怕过敏……
荀澈看她神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
秦晚上前一步抱紧荀澈,将头埋在他胸口,呜呜地哭了起来。
荀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抱住秦晚,着急地问:“晚儿,我哪句话说错了,你为什么哭?”
秦晚:“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记得我为什么不吃虾。”
荀澈奇怪地摸不着头脑,却只能帮她擦眼泪安慰道:“好了好了,怎么这就哭了?”
秦晚抬起头,抹了抹眼泪:“那不吃虾,你还想吃什么?”
荀澈想了想:“别的倒没有什么,不过我模模糊糊记得在蓬莱的时候,还是在什么时候,你做过一种腌菜很好吃。”
秦晚的眼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吓得荀澈再不敢多说一句。
秦晚抬着头,任由眼泪落着,嘴角笑着:“好啊,我一会儿就叫鲤鱼去买几个坛子,腌泡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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