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为了胖子的事儿我一早就出来了,案子明天就开庭、我赶回来最快也是明晚上的事儿了……什么?你到我宿舍了?”
赵友伦诧异,来到了窗户旁、撩起了窗帘的一角,看清楚对面楼底下电话亭里的是余生、这才按捺着心中的疑惑继续道。“你就放心吧,甭管到最后有多大的损失、全都算我的还不成?之前也给你说了,也就是半把个月的事儿,哎呦,不跟你说了,等着办的手续还挺多的,先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赵友伦见余生提着个袋子走出了电话亭、进了宿舍楼,没多久空着手出来、径自往公交站台的方向去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了身见孙瑶显得很疑惑便道。“怎么,没明白?”
孙瑶点了点头。
赵友伦指着对面那栋宿舍楼说。“我倒是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也幸好你一大早要查资料、这才没被堵在宿舍里面,不然还真的是挺尴尬的……”
“怎么回事儿?我的钱可早就已经转给你了,这几天你收上来的授权费也有不少了,凑足十五万虽然有些困难、但十一二万肯定是没问题的,况且你之前在风车酒庄答应的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又不肯给了呢?你不是最讨厌说话不算数的吗?”
孙瑶来到了赵友伦的面前,见对方似乎并不在乎可就越发的奇怪了。“你不是故意赖账的那种人啊?你肯定有你的道理。说说吧,要不然你自己也憋的难受……”
“从圣海伦娜回来我就去了市政厅的拍卖办公室,余生确实是以他同学萨莉娜的名义参加了上周五的那场市政厅的拍卖,之后我让克勒斯开着车带我去实地考察过了,那是个规模不大但档次很不错的小社区,房产中介说目前那个社区并没有房屋在售,有的话成交价也不会低于两百八十万。余生花了二十五万、加上手续费什么的也差不多有三十万了,苟庆西这小子你见过的,那混账东西跟我说,余生这人呢从前不是现在这样子的,过完了愚人节突然变得生猛了起来,可谓是判若两人……”
“福灵心至?还是开窍了?”
孙瑶的猜测并没有获得了赵友伦的认同,他摇了摇头继续道。“说不清。之前我是答应了、明天他就应该能把支票入账拿到钱的,但这几天我越琢磨越觉得蹊跷,总觉得这小子像是在创造机会刻意的在接近我……”
“想接近你的人海了去了,也没见你有多小心、有多在意的,你针对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说实话!别瞒我!”
“别急啊,我这不就是在分析给你听的嘛。首先他就不该知道你的情况,而且也不该知道你的英文名,单是这事儿也实在是太可疑了。我这次断了他的念想,也是为了搞清楚他为了筹集资金到底都愿意付出些什么。人呐,太聪明、太有主张、太有办法的,我担心用不起、也控制不住……”
孙瑶皱起了眉头。
赵友伦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看待问题的角度异于常规也很正常,只不过牵涉到了具体的,她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你放心,我说了会承担损失、那就肯定会承担,再说要不是有他的提醒、这次搞不好我都会栽进去,这情分我是记着的。只不过我是真纳闷,三藩市政厅竟然真的拿出一整条街拍卖,还真就有敢买的……”
“一条街?什么意思?”
赵友伦把实地考察的情况说完便。“我估摸着这小子既然敢投三十多万、这买卖怎么也该有过百万的赚头,否则他也不至于今天还特意跑过来找我,还提着东西过来……
不管了,反正等明年我毕业了、三五百万还是可以不放在眼里的。
都说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能做事儿还听话的,回去其实有大把的可以选,但肯定不如在这边认识的单纯。不过想要为我所用、那必须得心甘情愿才行,不然就只能作酒肉朋友了。我家不同于普通人家,我家这种情况一旦看走了眼,那可就是真要出事儿的,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院子里的,交起来总是不太踏实,现在这世道啊,人心难测!欠下的情分、我跟胖子肯定会还的,而且保证能让他满意,我能给的、绝对会比这小子所想的到还多的多!所以啊,你就放心吧……”
孙瑶明白了赵友伦的打算,叹了口气说。“就这么点事儿,琢磨这么多、这么细致,累不累啊?”
“累啊,可又能怎么办呢?”赵友伦叹气。“胖子的遭遇不就近在眼前?换成是我、又能好到哪儿去呢?外人不清楚、觉得像我这种那是威风的很、风光的不得了,但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啊,若非一门心思做那种混吃等死、欺男霸女的混账玩意儿也就罢了,想成就一番事业那就必须小心、再小心,再怎么小心其实都不为过的……”
孙瑶哑然,有些事儿虽然听起来挺黑暗的,但现实确实就是这个样儿,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身不由己……
心情复杂,孙瑶也没心思继续查什么资料了,跟着赵友伦回了他的宿舍、见门把手上挂着个袋子,里面装着瓶还有些热乎乎的玩意儿,进了屋打开瓶子闻了闻,可就愣住了。
赵友伦不解。“怎么了?”
“怎么有点像你妈做出来的那味儿呀?”
“不可能吧?”赵友伦哂笑,伸手沾了点、尝了一口也就愣住了。“我艹!还真就像是我妈做的那个味儿!这小子,还有这手艺?不该啊,他不是北方人啊……”
“估计也是碰巧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人挺好的,也是值得用心交的朋友,你呀,防东防西什么都要防一手……”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余生并不知道赵友伦在琢磨些什么,把炸酱给拎了过来、本就不是什么预谋已久,矮胖子做炸酱的手艺是曾经被赵友伦狠夸过的,属于是临时起意,本想着来把赵友伦叫上、晚上一起去矮胖子的店里喝上两杯的,结果不但人没能碰的上、还得了个坏消息,关键还是他此时最不希望出现的那种局面。
很清楚赵友伦的做事性格,既然说了那就已经是不可逆、没得商量的,倘若想要在明天下午额外筹集到十万的资金,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能性了,虽然办法也应该还有一些,但剔除了那些过于冒险、性价比不高、容易惹出事儿的,可供选择的余地似乎也没不大了。
不都说办法总是会比困难多的吗?
可怎么身为重生人士、能被十万块钱给难住了呢?
乘公交车回到了唐人街,余生从口袋里摸出了根香烟点上,仰望着那百多年的老牌楼、感受到的却并不是岁月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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