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宏炎一行人心慌意乱,一边快速撤退,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突然就被贼人反杀了。
“别动!”
行至半路,最前面的人,猛地停住了步子,大喊一声。
可后面的人,只顾警惕周边的情况,哪里能刹得住脚,径直撞了上去。
前面的官兵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腿撞上了一条细绳,他本还在庆幸自己眼神儿好,躲过了一劫,就被猪队友给拖累了。
“要死了,干什么突然……”
后面那人被撞疼了脑门儿,也是一肚子火,可“停下来”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眼前一花,被前方飞来的横木一起撞飞了。几人砰砰落地,疼地起不了身。
好在君宏炎在后面反应及时,大喊了一句“趴下!”
这才保下了不少官兵,可这一下子,包括君宏炎在内,各个泥巴沾了满身满脸,狼狈不堪。
更惨的是,他们仅剩十几人,还要带上这些伤员,若是遇到突然袭击,就毫无战斗力可言了。
君宏炎嫌弃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泥污,使劲儿甩了甩手,拿两个手指捏出帕子,擦了把脸。
只是不擦还好,这一擦,整张脸都是泥的了。
他烦躁地扔了帕子,走上前一看,竟又是设置好的机关,那几个官兵碰到了引线,触动了机关。
他们来时,这里分明什么也没有,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新的机关,定是那四个贼人在捣鬼无疑了。
“谁?是谁在背地里伤人?算什么好汉?卑鄙小人,有本事给本王出来!”
君宏炎转了一圈儿,朝着四下喊话,敌在暗,他在明,他生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想到,安王竟这么想见到我们。”
一个方位突然幽然出声,君宏炎身上汗毛直立,猛地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带着阴阳面具之人,那人脸上的面具,半黑半白,似阴阳罗盘,又似索命小鬼。
“杀了他!”
君宏炎立刻下令,他好不容易见到了猎物,岂能再让他跑了。
“安王莫急,阎王叫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
官兵还未及冲出去,他们的背后,又响起同样幽冷的声音。同样是带着阴阳面具的人,闪身而出,速度极快。
官兵们警惕地分成两拨,背对而立,将君宏炎护在中间。
君宏炎这才想起,官兵曾与他禀报,贼人共有四个。
“有多少人,都给本王出来!别一个个跟下蛋似的往外蹦!”
他已经顾不得形象,口不择言了。
“本想给安王个面子,让一让你,谁知安王这么不领情。”
君宏炎等人心惊肉跳,看向他们右方,又出来一个面具人。还未及看清,左侧又响起声音。
“安王可是等不及想要上路了?。”
君宏炎心里大惊,他们大费周章,竟不是为了逃命,而是来刺杀他的?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报上名来,本王乃是皇子,你们竟敢谋划刺杀本王?不怕被诛九族吗?”
面具人冷冷道:
“你死之前,会知道的。”
君宏炎被人追捧着长大的,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只想立时就解决了他们,朝着手下的官兵一摆手:
“上!抓住一个,本王赏银千两。”
这四人可是想要他的命,与他的命比起来,银子算什么?银子没了,再捞就是了。
官兵们果然受到了鼓舞,千两白银啊,他们拼了命干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银子。若是今日能立下大功,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官兵们大喊着,朝那四个面具人冲了上去,只是,那四人迅速变幻着方位,令他们无法触及。
嘲讽的清冷声音又响起:
“安王果然富有,却不舍得多用半分,在厉城百姓身上。”
“本王行事,岂容你们这等贱民置喙?”
哪里想到,他话音刚落,那四人迅速发起攻击,将他官兵们手中的武器,全都打落了,只几个眨眼的功夫,这十几个官兵,就已经歪七劣八地躺了一地。
可那四人,甚至连剑都没有拔出来过。四人就那样平静地站立四方,面对着君宏炎。
君宏炎差点儿被吓尿了,这四人武功如此高强,定是君凌云身边的人,他,他果真派人来杀他了。
“你们,你们可是太子派来杀我的?兄弟相残,他就不怕,不怕父皇怪罪,不怕天下悠悠众口?”
他声音都抖了,他又不是君凌云,能以一敌十,面对着四个高手,他今日,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黑树林里了?
君宏炎现在后悔无比,他为何要为了那十几个孤儿,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孩子丢了再抓就是了,他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
“皇天后土,万物有灵,众生平等。安王,太子,亦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你杀孽太多,于世不容,死期将至。”
面具人一番超脱俗礼的言论,听得君宏炎云里雾里,不是君凌云派来的人?
那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刺杀他这个皇子?江湖中人?他似乎福至心灵,想到了自救之法,忙道:
“我有银子,我有的是银子,你们不过是求财,是谁买凶杀我的?我出双份,不,你们随便开价!只要是我有的,我都给你们!”
那四人果然止住了脚步。其中一人冷笑一声。
“今夜子时,将你在厉城搜刮的所有银钱,都送到黑树林入口,否则,你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见面具人松了口,君宏炎赶紧一口应下,生怕他们会后悔。
“你只要留在厉城,勤勤恳恳为民,以恕罪孽,你的命,就是还是你的。”
面具人警告完,就让出了一条路。
君宏炎心里不屑,一句话就像吓住他?等他回到京城,不用说四人,四十人他都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已经在盘算着今夜子时,要如何设下天罗地网,将这几个胆敢威胁他的暴徒,一举拿下。
可他现在,面上哪里敢露出半分不满,警惕地后退着,出了四人的包围圈。提起轻功就跑。身后又传来空洞的警告之言。
“记住了,你离开厉城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君宏炎跑得更快了,一口气儿跑出了黑树林,只是衣服被树枝刮破了好几个口子,鞋也跑掉了一只,中间还摔了一跤,身上更脏了。
不过他见那四人果然没有再追来,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大口喘息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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