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瞻,你娶我吧。”祁欢的神情坚定,语气果决。
顾瞻却是面庞肌肉紧绷,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视线无声的在她脸上逡巡,有那么一刻,甚至怀疑祁欢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以前没出高长捷这事之前,她都还有顾虑,怎么可能现在突然又疑虑全消?
顾瞻的紧张与茫然,都显而易见的写在脸上。
他嘴唇动了动,想问为什么,又觉得这样的问题若是问出口才是真的好没道理——
他心仪的姑娘终于接受他的心意,愿意嫁给他了,哪还有什么多此一举的为什么?
“你确定?”最后,他只是又确认了一遍。
神情之间,满是忐忑和对祁欢的不信任。
祁欢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的表情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顾瞻的双手垂在身侧,本就是忐忑的攥着的,此时因为紧张,更是紧紧的抓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祁欢拉过他的手。
他的手掌比她的要宽大许多,她双手拉着他的右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然后——
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突然想明白了,就因为世事无常,我才更加不能错过你了。”她说:“顾瞻,事实上你已经在这里了,即使我不嫁你,如若将来不幸真有那么一天……”
她拉着顾瞻的手,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衣料之下,那里涌动着的是她生命存在于这方天地间的声响。
为了——
某一个人,她心脏里最真实的心跳声!
祁欢深吸一口气,神情和语气也都变得越发坚定:“我这里,也不可会更少疼一分,反而会因为放弃过你,而生出更多的遗憾。”
以前,在感情上,面对自己不愿意或者不敢去面对的局面,她会本能的选择逃避。
因为在过往的二十七年里,她从来都不觉得男女之情会是人生的必需品。
如果会觉得麻烦,如果会觉得承受不起……
那直接放弃就好。
毕竟——
没有情爱羁绊的人生会更肆意洒脱。
而现在,她这突如其来的勇敢,也依旧是让顾瞻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奢侈的美梦一样的华而不实。
他只是看着她,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那么那么的喜欢她,从相识以来最大的心愿便是与她共度余生,总不能因为不信这幸福来的太突然就反过来劝她理智甚至放弃吧?
可——
现在突然转变了想法的祁欢,却又叫他觉得心里发慌和不踏实。
真心悦爱一人,是会希望她能快乐幸福的。
顾瞻从来都把持着分寸,没有想过逼迫祁欢就范,可即便是无怨无悔的等待,他也怕她的妥协并非是发自本心的抉择。
“我不骗你,若这是在一开始,看到姑母今日的境遇,我会毫不犹豫的转身放弃你,因为我太自私了,明知道那可能是个火坑,我就绝对不会去尝试着赌运气。”面对他的审视,祁欢不避不让,她只是依旧冷静而理智的解释给他听:“可是现在……”
她说:“我愿意拿我余生所有的运气去赌一次,赌你可以一直和我走下去。”
她又说:“顾瞻,这么久以来,并不是一直都只是你在单方面的喜欢我,我也是喜欢你的。虽然这感情的深刻,的确经历过一段循序渐进和我不断想要放弃挣脱出来的过程,可是现在我确定,我是喜欢你的,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一种,是那种错过了便会抱憾终生,永远都无法释怀的那种喜欢。”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也隔着衣物触在顾瞻心口的位置。
然后,缓缓的勾唇笑了。
无需言语,聆听他心脏跳跃的节奏,她就能够确定这个男人对她的喜欢有多浓烈。
两个人,彼此相爱,的确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茫茫人海中的相遇,本就十分不易,其实也不需要有多轰轰烈烈,只看着他这个人健康鲜活的出现在眼前就足以心生欢喜,觉得这人生充满乐趣,人世间到处光芒四射。
她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思维行事都与这里的生存规则格格不入,是顾瞻的出现,给了她极大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他会尊重迁就她那些“不可理喻”的三观准则,却未曾试图强行改变她,默默地守护跟随,陪伴她度过了这段最迷茫的日子。
即使现在她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存法则,可是却再难想象如果放弃了顾瞻,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与其说她是适应了这个时空,不如说她只是适应了有顾瞻存在于她身边的这个世界。
少女微微仰着头,眸中的光芒明媚又热烈。
顾瞻终于恢复了自我意识。
他指尖若有似无的碰触,轻轻描摹过少女洋溢着笑意的眉峰。
这样感情热烈又直白的祁欢,叫他在欣喜若狂的同时也对她生出更多的愧疚与怜惜,所以他的态度反而迟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为了成全我自己对你的那份喜欢,就一意孤行,终于一起将你也拉进了这个漩涡里。
没有人愿意自己付出的感情却永远得不到回应,可祁欢如今这样,却叫顾瞻隐隐的又有点害怕。
高长捷出事之后,也不仅仅是祁欢在纠结恐惧,这种情绪,他也有的。
“既然未来吉凶未卜,那便早些在一起。”祁欢却并非一时心血来潮的说说而已,她伸手抱住他,将脸庞贴靠在他胸口的位置,坚定的道:“我不许你退。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得负责。”
把一个已经放在心里的人连血带肉的剜除掉,那撕扯出来的疼痛,大概不比将灵魂从肉体上剥离更轻几分。
祁欢是个很吝啬也很珍惜自己感情的人,所以她动心的很慢,也很艰难,几乎拼尽了半生勇气的挣扎。
于是她想——
如果要她从有到无的再放弃掉一个人,凭着她现在剩下的那些勇气,她可能已经不可能再做到了。
曾经她有多挣扎,怕顾瞻不能陪她走到最后,现在的她,就有多迫切的想要早早抓住他。
尽可能多的在一起吧,现在错过的每一天,都有可能变成将来有一个人离开之后存在于另一个人心里的遗憾。
“好。”顾瞻的手掌轻轻托在她背部,表情重新愉悦起来,“回去我就和姐姐商量一下,然后去信给祖父,看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得空回来一趟,我们尽早定个好日子。”
高家刚刚办完了丧事,他俩站在人家门前腻歪是不太好。
各自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两人也便离开了。
祁文景夫妻俩已经坐马车先走了,江玄自觉让了自己的坐骑给祁欢。
高府的大门之内,高云渺过来查看府外还有谁家的车驾,以确认客人是否全都送走了,刚从前院的小花园里出来,就看大门口这边的影壁后头,有人藏在那,鬼鬼祟祟的探出半颗脑袋朝大门外张望。
那背影她看着眼熟,但因为今日过府的客人穿的衣裳都差不多,年轻公子们的装束打扮一般也都差不多,她倒是一时没认出来究竟是谁。
只是心里起疑,她目光四下一扫,顺手抽出旁边花坛里用来支撑树苗的木棍。
拎着,也放缓了脚步慢慢凑过来。
彼时秦硕正在偷窥大门口的祁欢二人,虽然离的不算很近,但是竖着耳朵集中了精力去听,断断续续听到几个音符,再看他俩黏黏糊糊那个腻歪劲儿……
也大抵能拼凑出两人对话内容的全貌。
他这边正不屑的龇牙咧嘴,冷不防发现旁边也探出一颗脑袋,循着他视线的方向狐疑张望。
身边突然悄无声息多出个人,秦硕吓得一蹦三尺高,赶紧跳回了影壁后面,后背紧紧贴到影壁上。
那姿势,略显滑稽,就像是被谁一巴掌拍墙上了似的。
“你……你……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偷窥被人抓包,总归不是什么光彩事,心虚的他当即反客为主的质问。
高云渺和秦颖手手帕交,俩人经常一起相约出去玩,出各种局子也都是成双入对的。
秦颂没闲暇跟他们一起,经常都是秦硕陪着的。
故而,他们之间也是十分相熟的。
高云渺在他面前并不拘谨,只不悦的蹙着眉头反问他:“你是在偷看我表姐吗?”
“谁说的?”秦硕一下子涨红了脸,矢口否认。
高云渺的概念里所知道的秦硕与祁欢之间的唯一关系就是他们曾经作废过的那一纸婚约,她眼神透着明显的防备,冷声道:“那难不成你还是在看顾世子?”
“我……”秦硕人虽然不怎么着调,但也确实被家里娇惯的并不擅长隐藏情绪和睁眼说瞎话。
他结巴了一下。
再想想高云渺一个比他还小几岁的丫头片子,他在她面前心虚个什么劲儿?
于是,脖子一梗,强硬的回嘴:“我就非得是在偷窥什么人吗?我是想要走了,他们两个光天化日的堵在大门口……他们挡我路了!”
高云渺刚才看过去时,看到的已经是顾瞻扶祁欢上马,两人准备离开了。
但是秦硕的话,她依旧将信将疑,索性警告了一番:“你跟我表姐之间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两家长辈酒后随口定的娃娃亲,本来也不算数,大家好聚好散。你以后看见他们就主动避嫌吧,别没事找事的惹误会。”
秦硕之所以观察祁欢,还是为了他大哥鸣不平。
他倒是对祁欢当真没什么想法。
没想到这举动落在旁人眼里还会解读出这层意思,秦硕登时也有点懵。
他不服气的想解释自己对祁欢从来就没有过任何想法,又怕随意多嘴会牵扯到他大哥,神情迟疑闪烁之余就瞧见了高云渺拎在手里的棍子,登时大惊失色:“你……你在自家院里走动拎根棍子干什么?”
高云渺低头看了眼,也有点不好意思。
“哦。刚看你背影鬼鬼祟祟的,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她说,顺手将木棍扔到了旁边的花圃里。
然后,淡定的拍拍手上的泥土,又掏出帕子沉着冷静的擦了擦。
秦硕与她即使不能算青梅竹马,但彼此也算是看着对方长大的,他多少还是清楚——
以前的高云渺虽然性子活泛,骑马骑的也好,可本质上还是个循规蹈矩大家闺秀,没这么彪悍的。
“你这……”他五官纠结到近乎扭曲,但想着是旧相识,就还是语重心长的劝道:“你可别跟那个祁欢学啊,姑娘家还是斯文点好,容易……容易找不到婆家的。”
想到高长捷刚下葬,高云渺如今正在热孝当中,起码三年之内是不能谈婚事的……
察觉自己失言,他又表情尴尬的立刻住了嘴。
可高云渺的关注点与她不同,不悦的再次皱了下眉头:“说我就说我,你捎带我表姐干嘛?行了你自己走吧,我不送了。”
瞥了他一眼之后就若无其事的转身走了。
秦硕再从影壁后头绕出来,大门口已经看不见顾瞻二人的身影了。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心中却是怅惘——
看样子这俩人该是好事将近,却不知若是他大哥听闻了这个消息会是作何反应?
没听说西北最近有战事,那么这个“好消息”他到底要不要写封信告知他大哥一下呢?
说了吧,怕他想不开。
不说——
又怕将来他知道了要埋怨!
所以,他就是对祁欢有情绪有意见,凭什么说话时不能捎带着找找平衡?!
高府之内,高云泽忙里忙外,一直到入夜时分才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撤下灵堂,重新供奉了香烛祈福。
最近一家人都没有凑在一起吃过饭,下午送葬回来之后祁文婧就回了后院,没再露面。
高云渺这天倒是特意等着他,跟他一起用了晚饭。
不过这阵子又忙又累又伤心,纵是今日之后总算能歇歇了,可一家人的心情暂时也依旧缓不过来,兄妹来也都没什么胃口,只将就着凑合了两口。
饭后从饭厅出来,就看高云渺的两个婢女拎着食盒刚好找过来。
没等高云泽发问,高云渺就道:“厨房摆饭的时候我问过了,他们说母亲晚饭又没吃,我给她送过去。”
以前的高云渺,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
高云泽看着突然文静沉稳下来的妹妹,一时之间却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欣慰更多,还是心疼更多。
但他总归是唇角扯出一个笑纹来,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你回去休息吧,最近也挺累的,母亲那里我过去,正好还有些事情要与她交代。”
母亲虽然没有垮掉,但因为太过伤心,现阶段处理庶务总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很多事都是高云泽在盯着的。
他这么说,高云渺也没多想。
兄妹俩在饭厅外面分手,高云泽带着两个婢女拎着食盒去了祁文婧处。
这个时辰,祁文婧自是还没睡的。
高云泽敲了敲门,然后就推开虚掩的房门直接走了进去。
祁文婧的状态倒不像是他们兄妹以为的那么不好,虽然屋子里没让进下人,她自己却是在亲自整理箱笼。
见着高云泽带了食盒过来,她便主动解释:“整理一下你父亲的东西单独保存,省得我总是睹物思人。”
伤痛归伤痛,但现实,该面对的还是要打起精神面对。
她正在试图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
高云泽心里一阵钝疼,他知道母亲现在心里必定心如刀割。
可——
这个坎儿,他们一家人迟早都是要迈过去的。
所以,他咬着牙,暗暗调整了一下情绪,并未干涉她,只道:“那也要先吃了晚饭您再忙。”
祁文婧看向提着食盒的唐絮二人,看到是女儿身边的大丫鬟,知道女儿也在时时担心记挂着自己……
即使没什么胃口,她也还是表现的尽量正常的叫摆了饭。
之后,高云泽就打发了唐絮二人先回去。
他坐在旁边陪着,祁文婧吃的不多,他也没有过分勉强。
一直等下人收拾了残羹冷炙出去,他才正色说道:“有件事,我想与母亲商量。”
祁文婧喝了口茶。
最近府里的事大部分都是儿子在替她负担,她并不以为意。
高云泽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却极是慎重甚至有几分紧张的模样,突如其来道:“咱们家里要开始服丧了,有件事我想提前跟您说,回头等父亲的孝期过后,我会恳请陛下准许我在御林军里谋个差事。”
祁文婧端着茶盏的手指一颤。
高云泽眼疾手快的赶紧接过她的茶盏,以防她被烫到。
祁文婧是怔愣了片刻,这才嘴唇颤抖着迟疑开口:“你……”
高家不是建国之初有从龙之功的那一批武将,他们发迹,也仅是在上一代,高长捷的父亲高老将军建立起军工开始。
作为后起之秀,虽然炙手可热,可根基到底还没有特别的稳固。
所以——
一直以来,高长捷都是将嫡长子也往武将的路子上带的。
这一点,祁文婧是知道的。
本来夫婿过世之后,她阵子心里乱的很,并且父亲过世,儿子是要服丧至少二十七个月的,等高云泽能重新代表高家复起回官场,那都是三年以后的事了。
偶尔午夜梦回,突然被噩梦惊醒时,她也不是没想到过这件事,然后就忧心发愁的再也无法入睡。
可是高长捷这个高家顶梁柱倒了,也只能是高云泽这个做儿子的顶上,她甚至都没有办法像是秦太夫人那样撒泼胡闹的挟制儿子,不准他去。
“你……”祁文婧张了张嘴,喉头却干涩的厉害。
却不知道仅是因为儿子的这个决定,还是又想到了死去的夫婿。
她,说不出话来。
高云泽于是拉过她冰冷颤抖的指尖,握在掌中,沉稳道;“这其实是父亲的意思。”
祁文婧又是整个人剧烈的一个颤抖。
高云泽道:“父亲老早就与我交代过了,他说他这辈子若是叫您伤心了,那我就一定不能再做第二次。本来按照父亲的设想,是想过两年就把我带到军中历练,将来接替他承袭武将之路。可是现在,不需要了。他说,他与我,我们必须得有一个人是陪在母亲身边的。不过母亲您放心,只要我争气,就是留在京城打拼,也一样继续撑起咱们的家道,不会叫您将来到那边见了父亲没法交代的。”
这是一个只属于家里的男人之间的约定和默契。
若不是真的有意外发生,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叫他们的母亲和妻子知道。
那一瞬间,许多本以为已经随着高长捷入土为安而尽数封存压在了心底的那些情绪再次奔涌而出。
祁文婧突然别过脸去,捂着嘴,又压抑的痛哭出声。
高云泽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抱住了她。
她瘦弱的身躯便是伏在儿子伟岸的胸膛上,抓着的衣袍,再次找到了依靠。
高云泽任由她放肆的哭了一场,将这些悲伤的情绪全部释放。
等她冷静下来,母子二人重新面对面的坐下,祁文婧才鼻音浓重的说道:“既然是你父亲的意思,你也决定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好。”这些事,高云泽已经在心里默默地打算好了,所以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然后,他笑了笑:“其实按照父亲的打算,将来若是我能子承父业,朝廷继续中用我们,为了叫陛下放心,阿渺就该进宫去的,所以她的婚事父亲才没有特别热衷于催促您尽早定下,毕竟不管是陛下的后宫还是太子的东宫,对女子而言,都注定了不会是什么好归宿,父亲他还是舍不得的。现在好了,我放弃军职,她就不用再替家里承担任何。只是后面要守孝,起码这三年她是不方便议亲了,这耽搁下来……就该熬成老姑娘了。”
祁文婧哭过之后,情绪已经得到很大的释放。
她也不再避讳谈起与夫婿有关之事,也扯了下嘴角,反过来安慰儿子:“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三年之后她也才十八,其实也还好,横竖眼下也没什么看着合适的人家,就以后慢慢再说吧。”
母子俩这样开诚布公的深谈过一次之后,彼此的心情倒是都有了不小的缓解。
所以,次日清晨的饭桌上高云渺看到母亲出现,其实是很有几分意外和惊喜的。
家里服丧守孝期间,高家开始闭门谢客,整个低调的隐藏了起来。
外间也有诸多议论,猜测他们这一门在高长捷死后会不会就此没落下去,可无论他们如何揣测议论,这些是非纷扰都暂且与高家人无关了。
长宁侯府这边,因为是刚从高家的葬礼上回去的,头一天祁欢也没好回家就去告诉杨氏她决定与顾瞻成亲之事。
再加上顾瞻那里要和顾皇后打招呼,又要去信问老国公何时能腾出时间回京给他们主持婚事——
他家里就老国公这么一个长辈了,老国公也就他这么一条血脉传承,唯一的嫡孙成婚,出于最起码的孝道,他们也必须是当着老国公的面完婚的。
是以,这事祁欢就没太着急跟杨氏他们通气儿。
早上去安雪堂吃了早饭,她刚回到自己那边卫风就带了消息过来:“大小姐,沉寂多日,杨成廉那边终于又有动静了,那个叫做单久成的混混死了。”
“死了?”这消息来的突然,祁欢不免一愣:“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卫风道:“应该是杨成廉他们故弄玄虚与咱们打了个时间差,选在了前两天高将军下葬的节骨眼上动作的,姓单的前天就流连赌坊酒楼彻夜不归,尸首是今日清早被发现的。”
------题外话------
啊啊啊。字数又写超,又拖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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