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之中,广成子不寒而栗,颤颤巍巍跪拜在那里,无尽岁月不曾流汗的他,此刻跪下去的地方,有大片的汗渍。
他没有燃灯道人那样的眼界,虽然常伴元始圣人左右,但是作为其最喜爱的弟子,元始又怎么可能会在他的面前展现圣人无比强大的破坏力呢。
毕竟阐教的教义一直便是秩序啊,顺天应道的秩序。
破坏力便是秩序最为厌恶的东西。
巫妖两族明明不当兴,但却拥有了破坏力因此兴盛无数年。
而现在阐教也是如此。
若是在平日里,喜欢广成子的元始一定会帮助他。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却不行。
元始一动不动,直面通天。
他清楚,只要自己稍稍动一下,所面临的便是通天的凌厉一击。
而作为截教强大破坏力的执牛耳者,那样的一击,元始也不得不凝重以待,因为他没有了盘古幡。
“你要开战,可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之间,也许是千万年之久。
元始终于是缓缓开口,这一次他的声音并不是那么的清朗,竟是呈现出一种疲倦与嘶哑。
这样的表现出现在圣人的身上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而出现在极其重视自身风度的元始圣人身上,更是不可想象。
但偏偏,现实就是如此。
当然,这样的情绪只是出现了一瞬。
一瞬之后,元始收敛这一份情绪,重新变得淡然与冷漠。
“截阐两教,生死各安天命!”
元始这样开口。
“呵呵,天命?”
通天淡笑一声,他不信这东西,或者说他的道就是从这所谓的天命身上剥夺属于自己的命运。
这便是一线生机的真义。
只是他知道,这样的话,就证明元始认真了,真的想要和截教一决生死。
“元始掌教如此盛情,本座代表截教愿意奉陪到底。”
通天笑了笑,玉虚宫之中的那般恐怖的压力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广成子轻轻吐出一口气,让得那地上的汗渍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跪伏在那里,没有起身。
通天很满意了,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只是面上不露丝毫。
他缓缓转身,伟岸的身影在这一刻不再永恒,似乎在渐渐消散。
“对了,提醒你一声,不要试图动用太多不属于你那些弟子的力量,否则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圣人之战!”
通天说得无比轻松,“到了那个时候,其后果我也说不清。”
“这是一个契机,”
这位上清圣人微微一笑,只是这样的笑容在元始眼中,是那般的可恶。
“掌握在你手中的契机,当你有一天认为自己输不起的时候,触发它,即使重开混沌,本座也奉陪到底。”
“当然了,在那之前,或许你要去紫霄宫一趟解释一下。”
通天的笑声随着身影的消散而消失不见,却依然看见了元始因为紫霄宫三个字,而目光微微紧缩的样子。
于是乎,通天的笑声更加畅快了。
元始望着通天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言。
广成子跪倒在那里,没有丝毫因为通天师叔的离去而松一口气,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老师这一次输了,输得很彻底。
实际上截阐两教的较量还没有开始,广成子很有自信在自己等十二金仙全力出手的,将局面给搬回来,甚至反败为胜。
但是圣人这个级别,也许感觉会不一样,这样的胜败没有意思,圣人很多再度的是场面上的主动权。
主动权在手,即使是败了,败得彻底也不过是一时而已。
但若是主动权不再,即使是胜了,也只是胜了而已,因为你永远不清楚,下一刻的战场会被对手布置在哪里。
胜一场容易,那两场、三场……无数场呢?
掌控了主动权的对手可以输掉很多场,但他们却不行,至少稍有疏忽,便是满盘皆输,翻不了身的那种输。
故此当年巫妖大战,老师元始挫败的厉害,丢了面子,但实则广成子与诸多金仙并没有在意。
因为那两个种族已经消失,他们虽然面上输了,但内里大局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这样的优越感一直保持在刚才,即使是封神量劫也不能撼动。
但是现在……
广成子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老师的背影,满含担忧。
这样的担忧还能继续吗?
果然啊,每一尊圣人都不是好惹的。
广成子将心底对于截教那位师叔的轻视默默隐藏起来。
这份轻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约是从很久之前,截教被破搬离了昆仑开始的。
后来他失手打死了火灵圣母,去了碧游宫,那一次,他真的是视死如归,想要用自己命来平息截教的怒火,以免在他们阐教布置不及的时候,贸然与截教开战。
可是最终,那位师叔并没有出手,而是放自己回来了。
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于是乎,这样的轻视便是被放大了,觉得那位师叔也不过如此,终究是被自己的老师死死压住了。
现在看来,恐怕是大错特错了。
当年打死火灵圣母的因果最终在这一刻爆发开来,炸得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老师心中也是这样的滋味吧。
广成子心中这样胡思乱想之间,元始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广成子。
“老师。”
广成子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出声。
元始脸上倒是没有多少的表情,微微点头,“如你师叔所说的那样,好好和截教交流一番吧。”
“想来,你不会让为师失望的。”
元始若有深意的话语让得广成子一惊,随即站起身来,恭敬笑道:“老师放心,截教那些人,除却一个多宝勉强可看之外,其余之人皆碌碌无为。”
这话听起来有些猖狂,但显然,此刻的元始需要听的就是这个。
“去吧!”
元始满意地点点头,“告诉你的师弟们,证明己身修炼境界的时候到了。”
“是!”
广成子十分恭敬的应声道,随即徐徐退了出来。
直到出了玉虚宫,广成子身上的冷汗才是尽数去除,轻轻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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