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嶠一路潜行,发现指挥的千夫长还真是有些本事。
此人并没有被四面八方的突袭给吓到,也没有中调虎离山之计,沉着冷静的调兵应对,保留着一千军卒各自结阵守卫着各处粮仓。
本人还亲自带着三百名魏武卒亲自镇守着最大的一座粮仓。
这样的应对方式在成嶠看来很正确,他们的目标就是粮仓,如果派出去的兵卒能够挡住那自然最好, 如果挡不住就守在粮仓,以逸待劳,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可惜,应对方式虽然很正确,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破解。
成嶠身影一动,无声无息离开了最大的粮仓,来到了最边缘的一座粮仓,而后无声无息跳上了粮仓顶部,猛然跃下。
粮仓大门口, 一名低级军官带着五十名魏卒守卫在大门口,警惕的四处张望着,忽然一柄剑凭空出现,从头顶贯入脑中,低级军官闷哼一声便当场毙命。
成嶠轻点低级军官的后脑勺,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的落地。
噗通,尸体的倒伏声惊动了前面列阵的魏卒,不少人转头一看大骇,敌人竟然无声无息的杀掉他们的头,跑到了他们身后。
“身后敌袭!”
不知是谁,扯开嗓子大吼一声,紧接着魏卒层次不齐的转过身。
成嶠双眸森冷, 甩了甩剑上的白红之物, 心念一动,阴雷犹如波浪一般席卷而出, 转眼间五十名魏卒已经置身于漆黑的阴潭中,无孔不入的阴雷从脚底渗入,还有如同小蛇的阴雷攀附而上。
“啊!”
“杀!”
“这是什么鬼东西!”
“救命, 我没力气了。”
“快跑啊!”
“……”
五十名魏卒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又失去了指挥,意见不一,顿时乱成一团,然而不论什么意见在这吸骨榨髓,浊心消志,厚重奇诡的阴雷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连龙阳君那等跟成嶠同等修为的存在都抵抗不了阴雷的侵蚀,更何况这些只比普通人强一些的魏国普通军卒?
噗通噗通……接触的一瞬间,就有不少魏卒倒在了阴潭之中,而后接连不断的倒伏声响起,也就一个呼吸,就没有人能够站着了,手中的盾牌,兵器,弓箭等也都落在了阴潭中。
倒伏在地的魏卒惊恐的嘶吼惨叫起来,疯狂的发泄中内心的恐惧,然而最多只吼出一声,有的人的叫声硬生生被憋回去了, 无数的阴雷将他们全身覆盖,生命力在快速枯竭。
一个呼吸后, 阴雷消散,五十具脱了水,脸颊可怖,姿态各一的干尸倒在地上,可怖的脸颊还残留着身前的惊恐……
成嶠眼神漠然的扫了一眼,转身踏入粮仓之中。
还没有一统天下,不是仁慈的时候,更何况这些军卒,他多杀一人,未来可能秦国就少一人阵亡,少一人阵亡,就意味着秦国会多出一个美满的家庭。
看着粮仓中的黄褐色布袋,拿剑一刺,白花花的大米顺着缝隙流出。
确认之后,一朵朵橙黄色的火焰从成嶠左手五指尖浮现,随手一甩,五朵橙黄色的火焰飞出,落在堆满仓库的粮食上,很快粮仓就起了大火。
这一手是从阴阳家典籍和火系术法中领悟而出,不过是利用心火之炁结合融入了天地灵气的内力,都称不上火系术法,只不过是一种小技巧罢了。
成嶠刚踏出粮仓大门,越过干尸群就看到附近的魏卒增援而来,一共有二十人,十五人手持戈矛快速奔跑着,还有五人弯弓搭箭。
既然来送死,成嶠自然不会吝啬送他们一程。
心念一动,浓郁的金光笼罩全身,地面顷刻之间便铺上了金光,十五人刚靠近成嶠三丈就全部滑到了,箭矢射在成嶠身上,直接给弹开。
地面的金光消散,随心而动的金光如同奔腾的大江,于半空中化作金灿灿的掌印凌空拍下,将摔倒在地上的十五人全部笼罩。
轰,一声巨响,地面的青石瞬间粉碎,一道入土三寸的掌印浮现,十五名魏卒浑身骨骼破碎,内脏破碎,七窍流血,瞬间暴毙,死得不能再死了。
五名弓箭手呆了呆,随后满面惊恐的转身疯狂逃窜。
成嶠面前对着这些普通军卒就是降维打击,如何逃得掉?
半空中的金色手掌崩散,五根细弱发丝的金色丝线迸射而出,后发先至,套在了五人的脖颈处,猛然向后一拉,五道血痕浮现,血雾喷涌,犹如剑客抹了他们脖子一般,死得极为痛快。
干掉这些人,成嶠又隐身了,如法炮制的来到另外一座粮仓,不一会儿,就有五座粮仓沦陷,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镇守在此地的千夫长破口大骂,随后紧急下令,将所有外派的士卒全部调回,这个过程又被成嶠烧了两座两餐。
城南,临近前线指挥的一处高台上,典甲正居高临下的根据情况发布各种命令。
“大将军不好了,你看!”
典甲的一名亲卫长看到北方的浓烟,估算了一下位置和距离,面色惨白,连忙跑到典甲身边,指着浓烟的方向,惊恐的大喊道。
典甲闻言转头往后一看,面色一怔,随即暴怒的大吼道:“混账东西,两千人竟然还能让罗网的蟊贼偷袭成功,真是该千刀万剐!”
寻常情况自然很难成功,可惜成嶠这个bug亲自出手了。
声音宛如闷雷,震得周边人的耳朵嗡嗡嗡的。
好在典甲也就发泄一通罢了,理智快速回归,沉声道:“你立即带领所有亲卫骑马前去支援,务必要保住大部分粮食!”
“喏,但将军您的安全?”
“混小子,本将军还需要你们保护吗?”
“指不定谁保护谁呢,赶快去!”典甲满脸不耐烦的摆手道。
也是,他们的大将军可是披甲门的门主,一身硬功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而且这里离大军很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喏!”
很快,魏武卒中精锐中的精锐,典甲身边的五百名亲卫骑着军马呼啸而去,高台上只留下十名亲卫跑腿听用。
与此同时,隐藏在暗中的玄翦和惊鲵瞅准了机会,开始了行动,两人脱下魏军传令兵的装束直接冲了出来,一东一西,飞檐走壁,迅疾灵动如风。
本来按照原计划,两人是打算找机会混到典甲身边再行刺杀,但看到典甲身边的防卫力量,却不必如此麻烦了,完全可以强杀!
“敌袭,保护大将军!”
玄翦和惊鲵一出现就被发现了,两侧的亲卫立即取弓搭箭,沉重的弓弦瞬间被离开,十数支破甲箭分别射向两人,破空声大作。
典甲的亲卫不是出自披甲门,就是魏武卒中精锐,对于这些精锐而言连发箭矢只是基础操作。
可惜人太少了,否则哪怕是玄翦和惊鲵也不敢顶着箭雨和军阵硬冲。
玄翦和惊鲵压根没有躲避的意思,剑意勾动天地之力一剑斩出,粉色,黑色剑气浩浩荡荡飞出,将袭来的弓箭斩了干干净净。
随后踏上高台,身影连闪,剑出如电,招招致命,血光飞溅,惨叫连连,不过一个呼吸间,十名亲卫或是捂住喉咙,或是武者胸口倒了下去。
这些亲卫尽管不是军中的佼佼者,就是披甲门的门徒,但比起玄翦和惊鲵来说,还是弱了,一旦被近身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披甲门的硬功可不是谁能够修炼到典庆的境界,秦时梅三娘的硬功已经不弱了,但面对卫庄这个状态不全的宗师,依旧一剑就被破防了。
“两个天字一等,看来秦国很想让老夫死啊。”
典甲脸色凝重的抓起身边的长枪,但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体内护体罡气流转,积蓄多年的铁血杀气爆发而出,一股劲风扩散向四面八方。
这么多年过去,惊鲵的实力和等级早就到达天字一等了。
玄翦和惊鲵都没有说话,跟将死之人,何必多言?
惊鲵率先动手,一出手就是杀招,粉红色的剑气缠绕,剑意勾动天地之力,出剑连斩,身影闪烁,残影交叠,一道道粉红色的剑气犹如疾风骤雨般从各个角度斩向典甲身上的要害。
铛铛铛……
典甲挥动长枪,或刺,或点,或崩,或扫,或震,将袭来的剑气击碎大半,少量剑气无法阻挡便用身硬功硬刚,三道红痕浮现。
尽管同为天字一等,但惊鲵的实力比起双剑玄翦还是要差不少,比单剑玄翦又强那么一点。
精通双手剑的剑客本来更占便宜,同等修为下,双手剑对单手剑,单手剑几乎是必败无疑。
而且惊鲵的剑意也不适合强攻破甲,惊鲵的剑意类似于防守反击,只要不超过某个界限,对手给的压力越大,反击的力量就越强,更适合持久战。
玄翦的剑意刚柔并济,嗜血霸道,能够应对各种情况,非常全面。
因此两人配合的这场刺杀,惊鲵负责牵制,玄翦负责主攻。
正刃索命,逆刃镇魂!
感受到后面致命的锋芒,本就已经警惕无比的典甲立即转身,双手持铁抢挡在身前,浑身的罡气全部汇聚在上半身,肌肉高高鼓起撑。
只要撑小半刻钟时间,高台下的魏卒足以搬来援兵,到时候他就能保住性命,他不能死,至少不能在这种时候死,否则在这鏖战的时刻必定导致前线战败。
噔!
数道漆黑模糊的残影浮现在玄翦身后,而后尽归一身,两把剑气内敛的剑斩在长枪上,长枪一分为二,几乎没有什么阻碍性。
刺啦!
紧接着剑锋斩在精良的淡红色铠甲上,火花激射,但这依旧无法黑白双剑的锋芒,铠甲上被斩出两道划痕,最后才斩在典甲的胸膛,那高高鼓起的古铜色肌肉宛如精铁浇筑,爆射出斩在铠甲上似的火花。
典甲感觉到胸口有些痛,但却能够赶到护体罡气流转如初,只是消耗了一部分。
果然经过长枪和宝甲的削弱,黑白玄翦也不能第一时间破他防了,必须坚持下去,不能一味地防守。
一念至此,典甲挥动手中的断枪,分别砸向玄翦的头颅和肩膀,势大力沉,沉闷的破风声响起。
身为脆皮的玄翦自然不会迎接,面色毫无波动,似乎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绝招这次能被对方挡下,脚尖轻点极速后退,让攻击都落了空。
惊鲵挥动惊鲵剑极速斩出,重重叠叠的剑影刺出,剑锋破空,叮叮当当的声音不停响起,每一剑都全力出手,火花不停的跳跃。
这是在试探我的罩门所在吗?
感受穴位的刺痛,典甲心中一凛,他的罩门所在可没那么好好猜,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
一剑未曾建功,玄翦又冲了上来,他没有试探罩门的意思,直接以力破之,再度使用出绝招,瞄准的位置正是铠甲上的缝隙。
典甲无奈只能放弃应对惊鲵的想法,继续应对威胁性更大的玄翦,两把短枪格挡,身体侧移,用完好无损的铠甲去抗。
噔,噔,滋啦!
长枪断成了四截,有两段落在了地上,胸前的铠甲又出现了两道缝隙,挡下攻击后典甲顺势反击,这一次玄翦没有退,直接用双剑挡下。
正在试探典甲罩门的惊鲵看见典甲腋下的空隙,想着这地方不好击中,便临时改变主意先试探下这里,身影一转,惊鲵剑在手腕翻转一圈,刺向典甲的左腋。
典甲心中大惊,下意识的放下手臂保护自己。
实际上典甲的罩门正是左腋下的极泉穴,尽管典甲是披甲门的掌门,但硬功也没有大成,无法将罩门隐藏在体内。
“攻他左腋下的极泉穴!”
听见惊鲵的提醒,玄翦立即改变剑招,典甲直接紧紧夹着左臂,单手对敌。
单手对敌,典甲可不是星魂,再说就算是星魂也顶不住啊。
实际上从被玄翦和惊鲵围攻,典甲就死定了,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罩门被发现更是加快了死亡。
想拖小半刻钟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找不到罩门所在,只要两人攻击防御相对薄弱处,比如眼睛,耳朵,就能破防。
没有大成的披甲门硬功,全身防御无法浑然一体,人体本来就脆弱的部位防御天然就要弱一筹。
俗话说顾头不顾尾,当玄翦第三次用出绝招,双剑齐刺向两个缝隙,典甲就陷入了两难境地。
不用双手抵挡,自己硬功就会被硬破,用双手抵挡,罩门就要显露而出,硬功还是被破,这该怎么选择?
就在典甲犹豫的瞬间,玄翦就帮他做出了选择。
刺出的双剑陡然加速,依靠超过防护界限的霸道力量,直接贯穿血肉罡气,刺进了胸膛之中,猩红的热血顺着黑白双剑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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