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儿轻哼,祁景安费心思把拜伦弄走,不就是为了跟她独处。
不论回别墅,还是在游乐场,他最终都会找理由接近她,还不如借这个机会,戏弄戏弄祁景安。
她晃了晃手里的飞镖,“我是说待会儿,没说立刻就回。你会玩飞镖吗?我们来比赛吧。嗯……比赛肯定要有赌注,你说赌什么好呢?”
【妙妙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她都不会玩飞镖,现学的姿势和规则,居然还想着跟人比赛,太鲁莽了吧。】
【小赌怡情嘛。】
“你想赌什么?”祁景安有些意外她的主动,对她任何要求都无条件配合。
凌玥儿想了想,“等会儿再想吧,赢了的人可以提出一个小小的惩罚。”
祁景安一怔,随即哑然失笑:“你确定?我虽然不会玩飞镖,但也不一定比不过你。”
凌玥儿当然清楚祁景安没那个兴趣爱好,这也是她有把握打这个赌的原因之一。
最重要的,是即便祁景安面对这个游戏,必定会纠结选择输还是赢。
赢了游戏可以惩罚凌玥儿,但只要他还想挽回她,最好的选择就是输给她,接受惩罚,哄她开心。
“那我们开始吧。”凌玥儿璀然一笑。
飞镖在A国多见于酒吧休闲活动,玩法多种多样,但基本规则都差不多。
标准比赛分为510分,每回合三标,各三回合,最小镖数投中者赢。
镖板外围有一圈分数对应所在扇形区域的分数,与华国弓箭不同,投中靶心的分数并不是最高分,而是20分区域对应的三倍区60分,中间一小块的红色区,被称为中红。
飞镖专业选手只需要三轮就可以清掉510分,但凌玥儿和祁景安显然不在此列。
第一轮,凌玥儿一标投到镖板外,两标命中12和9。
祁景安也好不到哪里去,三标虽没有投出镖板外,却只投到了两标9分和一标6分。
“不是说不会嘛,瞄得不也挺准。”凌玥儿撇撇嘴。
似乎祁景安做什么都是这样,自带天赋加成,哪怕是第一次做的事,也不会表现得特别笨拙。
祁景安拔下自己的飞镖,“只是凑巧而已,比不上你,进步真的很快。”
两个菜鸡在这互相谦让,观众都被尴尬得受不了了。
【没眼看。】
【这是真菜鸡互啄,全凭运气赌输赢。】
【让我上去我都比他俩投的好,别丢人现眼了吧。】
第二轮,凌玥儿手感更差了,投了一标1分和两标2分。
离510清盘分数遥遥无期。
但两人都没什么急躁的情绪,凌玥儿全当娱乐,没什么心理压力。
至于祁景安,他的心理压力,就是凌玥儿乐趣的来源。
祁景安也是头一次正儿八经玩飞镖,没法自由控制飞镖的去向,他投标愈发谨慎小心,总要比画很久才将飞镖扔出去。
“祁景安,你分数比我多那么多,干嘛这么犹豫。该不会,你是在担心自己会赢吧?”凌玥儿在一旁阴阳怪气。
面上她分外无辜地眨了眨眼:“赌注就是个彩头,我肯定愿赌服输,不会生气的,你放心投就好。”
祁景安持飞镖的手顿住,桃花眼带丝笑意瞥她一眼。
这是生怕他真的赢了,还特意隐晦的威胁呢。
“我明白。”他略有些头疼地说,动作却更加谨慎。
【他们该不会一下午就耗在飞镖上了吧。】
【不是没有那么可能啊,最后一轮的规则可是刚刚好投中剩余数才可以清零,没投中就废标无限循环。】
【那我先走了,惩罚时记得叫我。】
再怎么磨蹭,十分钟后,两人还是到了决赛点。
随着一次次的练习,凌玥儿已经能隐约摸索到飞镖投掷的技巧,但她依旧故意间隔着投个位数以下最小的分区。
祁景安已经远超她100分之多。
【妙妙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现在输定了。】
【本来不说赌注,什么事都没有的。一会输了不会耍赖皮吧。】
【不至于吧,就是个小惩罚,还没说是什么惩罚呢。】
观众已经默认凌玥儿会输,祁景安也不例外。
他叹了口气,开始琢磨该不该干脆现在认输,看凌玥儿几次,都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凌玥儿笑眯眯地说。
祁景安苦笑,凌玥儿就像局外人似的,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输,有意看他苦恼犹豫不决取乐。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件小事,但他却不得不重视,只因为和凌玥儿有关的事,都无比的重要。
接下来的三标,他明显让水,三标连镖板都没碰到,得0分。
“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点,我愿意一辈子都这样让着你,被你捉弄。”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轻声道。
凌玥儿甩了甩手腕,站在投掷点前,语气漠然:“那你就想太多了。”
她算算分数,开始正儿八经收尾。
第一标,她就命中了60分的中红。
第二标,又是60分中红。
【卧槽?狗屎运?】
【????】
【这是什么运气?】
【妙妙是不是故意在戏弄祁景安啊!】也有观众发现凌玥儿的小心思。
第三标,余12分清盘,游戏结束。
凌玥儿笑容狡黠,开始思考要怎么惩罚祁景安。
是该让他对着垃圾桶深情表白十秒好呢,还是当众跳大猩猩舞。
满脑子花式整人小妙招,只可惜还不等她仔细思考,跟拍摄像师就把她拉到一边。
他擦了把汗,低声问:“您准备出什么惩罚小游戏?”
“当众跳大猩猩舞怎么样?”凌玥儿摸着下巴思索。
跟拍吓到头顶冒烟,庆幸自己出于谨慎多问了一句。
恋综节目的小游戏大多是为了展示双方优势,哪像凌玥儿,想方设法故意恶搞,让祁景安出糗丢脸。
大老板被逼跳大猩猩舞,这播出去,他的饭碗就真不保了。
“换一个吧,这惩罚有点太过分了。”跟拍抹汗赔笑。
“这算什么过分啊。”
凌玥儿想着,祁景安以前对她,可比这恶劣多了。
她也就是玩笑似的整蛊惩罚他一下,哪像他,把婚姻当儿戏,想离就离。
“可你也说了,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跟拍重复道。
凌玥儿不想跟他过多争论:“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惩罚,才算是小小的惩罚?”
跟拍轻咳:“一分钟40个仰卧起坐,怎么样?”
凌玥儿无语,“这算什么惩罚,帮他健身呢?”
跟拍就差没给她跪下了,不住低声求饶:“苏妙妙,姑奶奶,我求您了,我全家老小就指着这份薪水过日子呢。您一定这样整我们大老板,他肯定回头就要把我给辞退了。”
凌玥儿:“……”
现在想想,怪不得祁景安刚才这么淡定,原来是早就想好对策了。
她嫌弃地摆摆手:“行吧行吧,别再用你那张大庆油田脸,对着我做这么丰富的表情了。”
两人说完悄悄话回来,就听祁景安问道:“想好我的惩罚了?”
跟拍生怕凌玥儿反悔,大声宣布:“惩罚如下,请在一分钟内做40个仰卧起坐,如数量不达标,重新开始记数直到达标为止。”
“好。”
祁景安爽快点头,在节目组铺好的软垫上躺下,又突然略有些为难的开口:“不好意思,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按住脚背。”
他看向凌玥儿,眸子里闪过一丝算计。
“那就麻烦苏小姐帮帮忙,按住男嘉宾的脚背咯。”跟拍立刻附和。
凌玥儿狠不下心,自以为做了回好人,结果跟拍一转身把凌玥儿给卖了。
她又气又恼,想要拒绝,跟拍做了个拜托的手势,用眼神无声地恳求。
其实对凌玥儿来说,就算因为她和祁景安对着干,导致跟拍工作丢了,这事也和她无关。
要怪只怪祁景安自己没有用,拿别人出气。
可说到底,压脚背不过是一件小事。
也没必要为了这,非跟祁景安对着干。
“做个仰卧起坐而已,还要人压脚背,真没用。”她嘀咕着按住祁景安,一抬头,猝不及防撞上祁景安起身,他的脸一瞬间靠得极近,凌玥儿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气流。
围绕的镜头下,时间仿佛被拉长,那双浅琉璃色的情愫几乎要溢出,是凌玥儿不想看懂的深情和宠溺。
凌玥儿脊背一僵,心跳声如擂鼓般炸响,听得一清二楚。
她突然想起,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做仰卧起坐。
就在祁景安车祸入院前的一个月,公司团建时,祁景安意外抽到了同事写下的小游戏:暧昧仰卧起坐。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自告奋勇上前,还是赶紧取消这个游戏时,祁景安挑眉,疑惑地问:“暧昧仰卧起坐是什么?”
那是时下最火的电视剧里,女主和男主暧昧时,造成两人感情急速升温的契机。
写卡片的人,也就是组织这场游戏的同事,原本把这张卡贴到纸盒墙壁上,想自己开后门,选自己暗恋的人一起玩。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被祁景安抽到了。
“既然是暧昧仰卧起坐,那就是还得有一个人来帮我按压脚背对吧。”祁景安听过解释后,视线扫视一圈,在凌玥儿身上停了几秒。
“对啊,祁总您看要选谁?”
凌玥儿被身后人用力一推,差点跌倒,被祁景安眼疾手快扶住。
“哈哈哈,看来玥儿很想跟祁总做这个游戏啊。”不知是谁在阴阳怪气,“都着急地扑到祁总身上投怀送抱了。”
“我不是,是刚才有人推我……”凌玥儿脸色肉眼可见的涨红,白皙的脸颊飘上一层红晕。
她手足无措地辩解,生怕引起祁景安的反感。
却不料祁景安低声笑了,笑声里带些无奈:“既然这样,那就勉为其难让你帮我完成这个小游戏了。”
有时候回想起来才觉得,时间真的过得太快。
那些记忆里所有细节还清晰地记在脑海里,仿佛还是昨天。
暗恋就像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所有的窃喜和心动,酸涩以及失望,只需要祁景安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能牵动她所有情绪。
最初结婚时,她不止一次地想着,她不过是个孤儿,能被顾夫人看中嫁进祁家,这就是她天大的福分。
能和他结婚,哪怕是因为冲喜嫁入祁家,她也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但人总是贪心的。
得到了心爱之人的爱,就开始想要更多,更完整的爱。
甚至渐渐容不下爱里掺杂了哪怕一丝杂质。
凌玥儿呆在原地。
太多回忆,就像走马灯似的在凌玥儿脑中飞快回放。
让她竟然没来得及躲闪。
有几次祁景安的头挨上了她的额头,姿势那样的暧昧,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唇似乎只差几毫米就能碰上。
“38、39、40!一分钟40个仰卧起坐已完成,合格!”跟拍提示音打断了凌玥儿的思绪,她回过神来,面无表情起身,看了一眼平板上的弹幕。
【妙妙怎么了,居然没有躲开。她该不会是在发呆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我从这个氛围里感受到了故事。】
【我就好像一口玻璃碴里突然塞了点糖,果断重新支起祁妙CP的大旗!】
她苦笑一声,这算不算是戏弄他人反被戏弄?本来准备看祁景安的笑话,最后反倒是自己乱了心神。
“没意思,我累了,回去休息。”凌玥儿转身往车上走。
心情难得低落,一路上祁景安试图挑起话题,但凌玥儿全程爱答不理。
她翻看手机浏览器,满脑子都是怎样才能让祁景安回国,让他离开她的世界。
祁景安所谓的爱,对她来说不过是极端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他们和平离婚,他也早就有了新的家庭。
如今却因为不满她的不告而别,不远万里也要追到A国突然来见她,在她数次明确表达拒绝之意后,仍纠缠不清。
假死的手段,在祁景安面前只能用一次,后续找张继改换身份,很难骗过一个早有准备的人。
他绝不会再轻易放她离开。
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
意识到这一点时,空调的冷风仿佛钻入骨髓,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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