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涵的目光始终放在吴天身上,傻子也能看出其中有蹊跷了。
吴世楠拉过儿子,悄声问:“你跟这个林诗涵……”
“不认识,没瓜葛,她有病。”
吴世楠一百个不信,可他又实在想不是两人能有什么交集。
气氛诡异中,林诗涵仿佛才想起这是什么场合。
她坐回椅子上,又恢复了那副精明干练的模样。
“吴总,坐。正好刘总对这个项目也有兴趣,咱们可以摆在明面上谈。”
吴世楠和吴天坐下,心里却已经有了眉目。
刘利民未必差这么个不大不小的项目,说白了纯粹就是为了截胡。
现在他没有以前的身家,又怎么争得过刘利民。
这回自然也是白来了。
“林总,我看就没必要谈了吧?”刘利民玩味道:“可能你对我们湖城这两年的局势还不太清楚。现在坐在你对面的这位吴总,可不是当初那位意气风发代工业巨头了。你问问他,工厂、设备、工人,他凑得起哪样?就算签下这个订单,怕你们到时候也拿不到货。”
吴世楠没有辩驳,本来成功率就不高。
现在有刘利民掺和,更是想都别想了,又何必多费口舌。
可旁边的吴天却开口了:“刘老板这话就说得武断了。只要签下订单,定金到账,我们自然就有资金组建场地和设备。至于员工,这个就不劳刘老板操心了。”
“倒是听说刘老板的公司里最近有人挪用项目公款,导致成品质检不合格,甚至好几年连员工宿舍的问题都没解决好,搞得员工哀声哉道,工作热情不高、效率低下……”
一席话下来,让刘利民有些意外。
这些自然都是吴世楠在来的路上说的。
本来也就是吴天随口一问,他随口一说,没想到会被吴天用来当刀子。
“反观我们吴家。”见刘利民不反驳,吴天继续道:“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吴氏代工对员工一向跟对待家人一样,所以哪怕倒了,也不断有经验丰富的老员工想让我爸重整旗鼓。就算规模不如以前大,可不论效率、质量,比你们公司,都要强不止一个档次吧?”
“呵呵,吴少爷未免也太自信了点。”刘利民皮笑肉不笑。
吴世楠已经倒了,根本没有跟他斗的资本。
只要他做出一定程度的让利,林诗涵绝不可能放着眼前的利益不顾。
“做生意一要诚信,二要自信。可惜刘老板两样都没占,林总,你是金主,你怎么看?”吴天看向林诗涵。
刘利民也看向林诗涵,不过他早已成竹在胸。
沉吟片许,林诗涵开口了:“我觉得吴……先生说的话很有道理。做生意要诚信、自信,所以……这个单子,我决定跟吴先生签。”
啪。
刘利民手中的酒杯落到了地上。
他是想看吴世楠父子挫败的样子,可横竖也想不通,这种条件下自己怎么可能会输?
这姓林的脑子有病吧!
“林总,你在开玩笑吧?”刘利民故作镇定道:“就算他成功组建工厂招到工人,加班加点也未必赶得上进度,质量也必然要受到影响。”
“我没开玩笑。”林诗涵认真回说:“这批产品要得也不是那么急,可以把交货时间延长一点。”
这娘们脑子绝对有病!
刘利民咬牙切齿起来:“我可以让利5%。”
林诗涵直接摆起了手,不耐烦道:“我们星月科技不差这几百万。”
砰!
刘利民终于无法在保持风度,拍得酒菜一地后,环视着巍然不动的三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吴天身上。
“好,很好。吴世楠,你生了个好儿子呀!这勾搭女人的本事还真不比你当年差。不过我们走着瞧,这事没完呢!”
刘利民愤然离去。
他没看到吴世楠挫败的模样,倒是自己丑态尽出。
而他夺门而去后,吴天自顾自的嘀咕着:“气运亦受自身影响,情绪低落、烦闷、燥怒者,好运难存也。”
不得不说刘利民的气运是真不错。
一进门就能明显感受到那股当头鸿运,这跟一个人的好坏还真没关系。
可偏偏跟他谈生意的人是林诗涵这个扫把星。
好运本就被那股霉运侵扰,此后心绪不宁,更是等于火上浇油。
待他出了这家餐厅,估计就得有倒霉事在他身上发生了。
再说这包厢里。
剩下三人,便越发尴尬。
林诗涵盯着吴天,吴世楠也盯着他。
像是他脸上开了花。
“咳。”吴世楠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举杯笑道:“林总,这次真要多谢你了。这份恩情,吴某没齿难忘。”
“吴叔叔言重了!”林诗涵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双手将酒杯举到低处。
饮过后,吴世楠终于忍不住旁敲侧击起二人关系:“天儿,你跟林总真的不认识?”
不等吴天开口,林诗涵便赶忙解释起来:“昨天有过一面之缘,他救了我的命……两次。”
“哦?”吴世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他还真以为林诗涵跟吴天有什么特殊情况呢。
不过要是林诗涵这样的人当了自己儿媳那该多好,样貌、品学、能力,哪个不是万里挑一。
虽说大了几岁,可人家本就显得年轻,不说也只觉得是少女一样。
可惜,自家这小兔崽子,怎么就跟畏狼惧虎一样,连看都不敢看人家一眼?
没出息!
“这样都能偶遇,看来林总跟我这不成器的犬子还真有缘分呐。”
林诗涵掩唇一笑,瞄着吴天说:“算是吧。就是吴先生神秘得很,让人难以接近……”
“神秘?哈哈哈,这小子有什么神秘的。要是林总有机会去我家做客,给你看看他从小到大的照片,他身上几根毛都拍得清清楚楚,你看他还神秘不?”
本来这就是一句烘托气氛的客套话。
可吴世楠说完,对面的林诗涵却眼冒精光,急问:“真的?”
“假的!想屁吃呢你!”吴天终于忍不下去了,道:“咱们还是谈谈公事吧。时间也不早了,趁早签了合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吴世楠不由瞪了儿子一眼。
女人这方面这小子怎么就一点都没遗传他呢?
吴天只当没看见,如果可以他更想让林诗涵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但林诗涵却耍起了无赖模样,狡黠笑道:“我是说要跟吴先生签合同,可我没说什么时候签呀。”
“你要怎样?”吴天有气无力。
他知道林诗涵肯定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就算他长得帅那也太扯了。
说白了就是好奇。
女人的好奇心就像错位的扣子,不满足一下她们睡觉都不踏实。
看吴天那认命的模样,林诗涵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两位应该是坐车来的吧?外面雨越下越大了,打车也不方便,我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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