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满脸紧张,脸蛋儿粉红,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贾芸。
贾芸笑吟吟上前,居高临下看着林黛玉,笑问道:“你在害怕?”
林黛玉瘪了瘪嘴,翻了个白眼,道:“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害怕的?”
贾芸笑了笑, 从林黛玉头上取下一片树叶,坏笑道:“你刚以为我要干嘛?”
“你……”林黛玉咬了咬牙,将头扭到一边儿,低垂不语,脸都红到耳根子上了。
贾芸嘿嘿一笑,突然又凑了上去,在林黛玉耳旁,小声问:
“为什么不让我喊你姑姑?先前你不一直调侃我的吗?这会子又变卦了!”
林黛玉红着脸, 往边上躲了躲。
贾芸身上的味道格外好闻, 不似贾宝玉身上那种胭脂味儿,而是一种属于男人特有的、能让女人沉沦的味道。
林黛玉心里有些慌,她长这么大,除了和贾宝玉挨的近些,从来还没有跟外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她很想跑开,却又有些舍不得,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
最终,她没跑开,直是僵在那儿不知所措。
贾芸见她不回话,问:“姑娘怎么不说话了?刚你不还取笑我的吗?”
“你……离我远些。”林黛玉小声道,感觉心乱的很,都快缓不过气了,平时的机灵劲儿全没了。
“不!”贾芸不但不离开, 反而凑的更近了些。
林黛玉身上的味道格外清淡纯洁, 少女体香连绵不断, 比想象中还要好闻。
林黛玉闻言, 硬着头皮瞅了一眼贾芸, 只见他的脸都快和自己的脸贴上了。
她浑身一震, 看着眼前的这张俊俏脸蛋儿,呼吸竟是急促起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贾芸见林黛玉似躲非躲着自己,就发现她对自己并不反感,声音轻柔问:“你身上好香,用的什么胭脂?”
林黛玉下意识摇摇头,深吸了口气,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回道:“没呢。”
“什么没呢?”贾芸凑在她耳旁,窃窃私语道。
林黛玉缩了缩脖子,咬了唇,低语道:“没抹胭脂。”
顿了顿,她又羞红着脸说:“你快离开些,丫鬟们都看着呢!”
“不怕她们,媚人、丽人、紫鹃、雪雁,都是有眼色的。”贾芸摇头道,“你身上为什么这么香?我舍不得离开了。”
林黛玉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抿着嘴道:“你怎么这样?”
“怎样?”贾芸缓缓伸手,将林黛玉的手握着, 感觉冰冰凉凉的,却十分柔软细嫩。
林黛玉挣扎片刻,不再反抗,低头不语。
贾芸也不催促,手指轻轻搓揉着林黛玉的青葱玉指,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说不出来的舒服。
过了一会儿后,林黛玉小声道:“不许对我无礼,我是你表姑姑!还有,你这样对我,我还要不要名节了?”
贾芸答非所问道:“你还没说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呢!”
“哪有,我自个怎么不知道?”林黛玉嘟哝道。
贾芸笑了笑,问:“你是不是从去年,就开始关注我了?”
“啊?这……”林黛玉长了长嘴,沉吟片刻,轻嗯了声,轻语道:“算是吧,从你去凤姐院儿那回……”
说着,她想将手从贾芸手里抽出去,却被贾芸握的死死的。
“你快放开!要不然我喊紫鹃她们了!”林黛玉鼓着腮帮子道。
话虽这样说,却没见她有生气的意思,反倒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贾芸呵呵一笑,和她头顶头,说:“没见紫鹃她们都呆凉亭外边儿去了吗?”
林黛玉身子僵了僵,很快又放松下来,和贾芸头靠头,吹着夜风,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贾芸见到她这样的反应,得寸进尺,将脸贴了上去。
这会子,林黛玉反而破罐子破摔,不再躲让了,只是脸颊滚烫的厉害。
她的脸格外光滑,贾芸蹭了几下,轻笑道:“没曾想你这么瘦,脸蛋儿倒是有点儿肉。”
“不许说我瘦。”林黛玉抿着嘴说。
迟疑一下,她小声问道:“能跟我说说,你和凤嫂子她们的事儿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贾芸没有隐瞒,开口回道。
林黛玉叹道:“果然,贾府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是脏的,就连我也不干净。”
有人说她冰清玉洁,可她自个心里明白,从小跟着贾宝玉厮混,甚至长大了还在一张床上打滚嬉闹,清白早没了。
这也就是没人传出去,传出去了,估计嫁人都成问题。
可是,这个道理,她明白的太晚了,主要也是没人教她、提醒她。
另外也有贾母想搓合她跟贾宝玉在一起的原因,左一句亲近,右一句亲近,等她醒悟时,才明白贾母的险恶用心。
贾芸见她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在我眼里,你比什么都要干净。”
他摸了摸林黛玉的身子,皱眉道:“你身子还是太虚弱了,身上都是骨头,平时吃饭还是要多吃些,身子结实了,抗病能力不也强了么?”
林黛玉瞪大眼睛,在贾芸怀里,抬头说:“你别乱动好么?”
话音刚落,她身子突然僵住了,眼睛也越睁越大,然后喃喃道:“你怎么敢?”
林黛玉真没想到贾芸的胆子那么大,她以为贾芸最多抱抱她就顶天了,谁知道他竟然胡乱折腾她。
“我……我……”林黛玉全身发麻,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她就软瘫在贾芸怀里,还没缓过气来,她又忽然一惊,闪电般伸出双手,死死的按住贾芸的手,声音带着哭腔道:
“不!那地儿真不能碰!芸哥儿,你给我留点脸行吗?”
贾芸叹了口气,小声道:“行吧,除了那儿,其他地方都能碰吗?”
林黛玉松了口气,迟疑一下,轻轻松开贾芸的手,靠在他怀里,闭着眼道:“其他地方,你碰都碰了,我还能抹去不成?”
她这会儿也已经认命了,如果没有王熙凤和平儿珠玉在前,她或许还没会那么放得开。
可一想到连王熙凤和平儿都那样了,自己虽说是个黄花闺女,但终究也是女人,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也是极好的。
至于身份,正脑袋发热的林黛玉,哪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
贾芸见她不再反对,脸色一喜,手更勤快了些,不一会儿,林黛玉就脸红的不敢抬头了。
这时,贾芸突然低头在她耳旁嘀咕:“我送件东西给你把玩。”
林黛玉以为贾芸要送她礼物,正期待的时候,就见贾芸将她的手拉走。
果然,贾芸给她送了件东西。
“呀!”林黛玉轻轻一握,连忙将要撒开,死死的扑在贾芸怀里,闷声闷气道:“我上辈子欠你的么?你竟然变着方的捉弄我,真是臊死人了都!”
贾芸嘿嘿直笑,继续在她耳旁小声劝说。
过了好一会儿,林黛玉才通红着脸,咬着下唇,道:“只……只今天……”
“嗯,就今天!”贾芸信誓旦旦道。
林黛玉见他答应下来,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缓缓伸出右手……
……
回到房里,林黛玉砰的一下关上门,捂着心口,大口喘气,脸红的像要沁出血了。
门外的紫鹃紧拍着门,大喊:“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快开门啊!”
林黛玉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说:“紫鹃,我没事,只是想清净一会儿,你过会再进来了吧!”
紫鹃听到回应,于是不再拍门了,回头和雪雁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雪雁迟疑道:“姑娘和芸二爷……”
“别多说这些,姑娘自个事儿,她自己是有分寸的。”紫鹃挥手道。
紫鹃虽说对林黛玉忠心耿耿,却也有点儿私心,她期望林黛玉能和贾芸在一起,那样自己也能跟着贾芸了。
对于情窦初开的紫鹃来说,袭人的处境,让她羡慕。
虽说与人做妾,地位不高,但看袭人现在过的日子,不比许多人户的正妻过的差,甚至还要好过些。
所以,先前在贾芸和林黛玉亲近的时候,紫鹃不但没有出去阻拦,反而将雪雁拉到了一边说话去了。
至于媚人和丽人,紫鹃相信两人不是那么没眼力劲的。
“就是姑娘跟了芸二爷后,身份不好办啊!”紫鹃心忖道。
对于这个问题,房里的林黛玉却没有后顾之忧了。
因为贾芸跟她说过,他大伯家无儿无女,到时候等林黛玉再长大些,贾芸就可以通过兼祧婚姻宗族制度,将她迎进家门。
当然了,这事儿只是他两私下说说,具体到时候怎么办,还要看情况。
但不管怎么说,贾芸也算是给了林黛玉一条明路和保证,让她不用太过顾忌。
缓步来到床边,林黛玉将头捂在被子里,满脑子想的都是贾芸。
虽说今天被贾芸占了不少便宜,可林黛玉长这么大,就没有今天这么放松和开心过。
她自小身体就单薄娇弱,母亲早丧,一个人孤苦无助,辞父离家,投奔到贾府,孤苦伶仃,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环境的龌龊势利,使她自矜自重,小心戒备着周围,同时也学会了看人脸色行事,以至于她从来都活的小心谨慎、寂寞抑郁,对许多事都异常敏感。
但今儿贾芸却在她心房的阴云之上,开了一道窗,透来无量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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