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候。
贾琏过来邀请贾去隔壁大厅主桌上用餐。
贾芸婉言拒绝了。
今儿他能来荣国府,都是看在族人的面子上。
更何况去跟贾赦、贾珍之流同流合污,替他们撑场面了。
贾琏失望离去。
贾芸和族人们却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吃饱喝足,也没多在荣国府久留,相继散去。
贾芸吃了饭后,也立即回家了,呆在荣国府这边,有些不自在。
这边现在就是一个火药桶,五马六道的目光注视着,成了是非旋涡。
贾府现在看似烈火烹油,花团锦簇,却不知不觉处在悬崖之上。
回到家,照例沐浴更衣。
大年初二,家里正是节日气氛洋溢的时候。
现在贾芸家,里里外外都没什么烦心事儿。
不管是主人,还是仆人,都心情宽松,过节之时,自然也都能放得开。
洗漱罢了,贾芸回到书房,写了份帖子,交给倪二,让他亲自送到林府。
明天他打算去看看林黛玉,这大过年的,也不能冷落了她。
当然了,也顺带和林如海互换一下情报。
拜帖送走,贾芸迈步走出书房,来到后院儿。
薛宝钗院子里,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摆了几张桌子,正下着棋。
丫鬟们在边上出谋划策,争吵不休。
见贾芸过来,众人都要起身迎接,他挥手笑道:
“你们玩就是,今儿过年,咱们就不讲究这些了。”
话是这样说,众人还是在原地欠身行礼,这才继续玩乐起来。
袭人和媚人紧着贾芸,带着丫鬟搬了一套摇椅和茶具过来,放在薛宝钗身旁。
“今儿贾府肯定很热闹吧?”薛宝钗好奇道。
贾芸点头道:“嗯,虽然没来什么大人物,但人多是肯定的。”
“没来什么大人物?王家那边没去人?”薛宝钗疑惑道。
贾王两家,那是真的铁杆,她是非常清楚的。
贾芸颔首道:“没去,四王八公,其他家族都没派当家人去,甚至就连女眷也没派。”
“看来他们之间出了大问题。”薛宝钗瞬间明了。
贾芸笑了笑,接过袭人递来的茶,说道:
“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
“你们薛家不去,也是对的。”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现在的薛家,早就不是以前的薛家了。”
“只要你那哥哥不犯糊涂,不被人算计,就算做个米虫。”
“薛家以后也不用顶着四王八公的名头,在外边儿行事了。”
薛宝钗欣慰道:“这都是夫君辛苦谋划的局面,奴家心里十分感激。”
“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话以后别再说了。”贾芸笑着摆摆手道。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明天要去林府的事,以及贾芸闭门苦读的事。
前一件事不说。
后一件事,需要等到元宵节之后,丰台大营从京城撤离,贾芸才能安下心来读书。
虽说他有了皇帝的提示,便必要的准备工作是要做的。
如果连开卷考试也能落北,贾芸就别在官场混了,丢不起这个人。
……
下午,薛家的人都来贾芸家了。
原因应该是贾芸带着薛宝钗去薛家的。
但今年因为有贾府邀请的缘故,所以这事儿就反着来了。
不过两家人关系紧密,加上离得又不远,倒也没有分的那么清楚。
薛蟠过来,没呆一会儿,就带着贾苓回娘家了。
他们一早就过来了的,到贾芸家来一趟,送些礼物,也只是贾苓的一番心意。
薛王氏过来,卜氏要高兴不少。
两人年龄相当,相处久了,渐渐就有了共同语言。
卜氏跟着薛王氏,学了许多豪门之中才能学到的规矩。
薛蝌也过来了,给贾芸磕了头后,就让丫鬟带着,去和妹妹薛宝琴叙旧了。
兄妹俩现在也算彻底安稳下来。
自他们家的商路投靠内务府后,也就不再担心谁眼红,要火中取栗,搞垮他们家。
别看新皇还没掌权,但杀的人可不少。
林如海在南边儿杀的血流成河,没有皇帝的旨意,谁敢乱砍一通?
所以说,薛蝌家的商路虽然是一块肥肉。
但没有人敢拼着家族性命不要,从内务府手上虎口夺食。
因为内务府上掌握的财路,是皇帝眼下除皇庄外,最大规模财产来源了。
皇帝还需要那些银子,做许多事呢,谁敢抢他的银子,他就敢杀谁。
那是他的底线。
有趣的是,今天下午,还有许多贾家的族人上门送礼。
昨天他们之所以没来,是因为知道来的都是达官贵人,他们不好来掺和。
今儿估计是知道贾芸有空,便商量着来了。
送来的礼品虽然不是什么高档货,却也是一片心意,而且数量非常多。
贾家的族人太多了,贾芸不可能一一接待。
所以只是选择性的和一些族老见了面,其他人都让亲卫接待。
反正亲卫也有许多是贾家族人,由他们接待,正好合适。
贾芸原本以为今儿能够偷的浮世半日闲,谁知道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
一大早,几个丫鬟就手脚麻利的伺候贾芸更衣。
用了早点后,贾芸跟卜氏和薛宝钗说了一声,就迈步出门了。
马车已经备好,贾芸沉吟片刻,让人换了马车,直接骑马过去。
今儿他也有心抽空,巡视京城一周,如果乘坐马车,就颇为不便了。
一种无话。
到了林府,林如海早已等候多时。
唤林黛玉出来和贾芸见了一面后,就带着贾芸去了书房密谈。
“圣上的意思,丰台大营只需确保元宵节前京城安宁是吧?”
贾芸点头道:“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调丰台大营入城,也有震慑的意思。”
“如果有人真不识趣,圣上也能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
“虽说以后收尾有些繁杂,但为了江山社稷的安稳,有些事就不得不做了。”
“嗯,还是不乱为好。”林如海点头道。
“一旦乱起来,这个先例一开,如果不能迅速平息,将会后患无穷。”
贾芸颔首道:“我猜圣上也是这么考虑的。”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增添更多的力量或者杀手锏,以此确保朝局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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