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死就像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了中州每个人的心里。
那日落西山，张子枫离开前只给众人留下一句话，“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张子枫杀的，后果我来抗便是。”
中州边境之地，燎燎云雾，破旧的铁匠铺，一块破旧牌子，写着破旧三个字“练精号！”
鬼见愁这辈子好像也没有做过什么大事，唯独守着这中州边境，干着“打铁”的生意行当。
曾小满以前也是打铁的，他还记得自己跟着阿爹在一起生活日子。
人生对于他而言，最大的幸福不过一碗“疙瘩汤！”
此时曾小满站在鬼见愁一旁，看着鬼见愁不断敲打着面前的铁器，眼睛在放光。
那张子枫坐在茅草屋，看着屋外的鬼见愁，不知道在笑什么。
张子枫道，“我笑大叔你拥有这么厉害本事，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地方隐姓埋名呢？”
偌大中州不过画地为圆，世人只知道祝融筱老，董藏锋，雪皇，却不知道在这中州边境铁匠铺还有个会打铁的“纵横剑术”鬼见愁。
“我的心已经死了，去了哪里都是流浪，这里安静，我挺喜欢的，”鬼见愁平静夹起铁器放入冷水之中，顿时蓄水池滚滚白烟飞升而起，以至于在那一刻，看不清鬼见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痛。
张子枫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把玩着趴在桌子已经沉睡过去的沈汐汐鬓发。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玩自己头发，妮子鼻子一皱，嘴里不知道哼哼了什么，再一次沉睡了过去。
“大叔看起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不愧是一步登入神将境的真正高手啊，”张子枫道。
鬼见愁瞥了一眼张子枫没有说话。
张子枫不禁感叹，看起来高人都是喜欢深居简出啊。
这事若是搁自己身上，张子枫可能做不到这般平静。
至少他一个人做不到。
鬼见愁漠然道，“如果你就是来这里说废话的，练精号铁铺可不欢迎你。”
张子枫哑然失笑，一拍大腿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沈汐汐便习惯性将自己外套脱下盖了上去，方才几步走到门口，看着这偌大中州边境外，深深吸了一口气。
“为何叹气？”
张子枫指着那山外山，痞笑道，“以前我常听我那入了黄土的老师父说这不同人看风景，意境有所不同，不知道大叔你跟我看的是不是一样呢？”
鬼见愁漠然看向那山外山，云雾缭绕，吞吐山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人生三大境界，你现在正在接近第二阶段。”
“是吗？”张子枫深深吸了一口烟。
彦杰走来道，“坐看云起时，青山还是山，踏步行万里，近看青山不似山，登山扶摇三千尺，暮然回首青山在？”
鬼见愁道，“人生百事芳华，转眼云烟过，一切皆是虚无。”
彦杰点头，“返璞归真才是鬼见愁先生的最终抉择呢。”
一旁张子枫听的一头雾水，对于二人的鸟语他是一头雾水，不禁表情有些古怪看着二人。
也不怪这厮。
初中毕业，人生大道理他倒是不太懂，毕竟他这人更加擅长用行动来证明。
彦杰看张子枫这般神情，哑然失笑，话题一转道，“明日孙氏的怒火将烧到这中州，张子枫当家可有对策？”
此时的鬼见愁自觉转身离去，显然对于外界一切纷争他并不感兴趣。
任你天地山河变，我守铁铺风云定！
张子枫嘴里叼着烟，一脚踩在旁边石墩上，一手插着腰，露出一抹苦笑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这孙氏有两个神将境强者坐镇，我们若是交手肯定没有机会对吧？”
说到这里张子枫看向鬼见愁，眼神何等狡诈？
那冒绿光的两只骨碌碌眼睛，像极了昨夜鬼见愁打猎回来的狐狸。
一旁鬼见愁果断选择回避张子枫狡猾一般眼神，提起酒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随后迈着大脚直接进了房间，大门一关，两耳不闻窗外事。
张子枫苦笑摇头，这才看向那云雾缭绕山外山，道，“办法嘛，倒是有的，不过这样做可能有些缺德。”
彦杰哑然失笑，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张子枫嘴里听到，他觉得格外搞笑。
张子枫白了一眼彦杰，看了一眼那大门禁闭的鬼见愁房间，刻意提高了音量，道，“明日在这里，如果我这一招能震退这孙氏的两大神将境怪物，以后就可化险为夷。”
彦杰道，“那如果没有成功呢？”
张子枫嗓音就更大了，似乎可以说给某人听一样，道，“如果失败了，那两大神将境怪物杀来，你我必然葬身于此，我张子枫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要是这血溅射到这练精号铁铺那就不好了。”
此时里屋传来鬼见愁一声冷哼，“他敢！”
听到这里张子枫和彦杰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起来，以至于吵醒了睡觉的沈汐汐。
也不知是不是张子枫那一句提醒了鬼见愁，此时躺在床上的他辗转反侧，随后抓起床头的锄头就推门而出。
张子枫见这架势，微微一愣，道，“大叔，不会吧，你就怕我的血溅射在你的练精号铁铺，于是就把小子我给赶出去了？”
那鬼见愁冷哼一声，不做理会，自顾自出门一刻，寻到一处山头，确定地点便挖了起来。
不时一深坑初现，一通体乌黑的剑匣便让他提了出来。
“老伙计，今天请你先出山片刻，待明日过后再送你回来？”
随后他回到了练精号铁铺，当着张子枫的面打开剑匣，提出一柄已经生锈的大宽剑。
这剑长三尺，莫约半个成人手掌宽，虽锈迹斑斑，却隐约之间却散发出一股森森寒意。
彦杰脸色略变，不禁道，“此剑虽凡铁，可饮血必然上百，才拥有这等剑势吧。”
那鬼见愁沉默，只是提着自己的老伙计走出门外，拿出磨剑石开始打磨了起来。
看到这里张子枫悠悠道，“看起来大叔还是担心我的血溅射你练精号啊。”
鬼见愁漠然道，“以防万一，做个准备。”
“不过大叔你现在磨一剑不会太迟了吗，说不定不出一刻这孙氏的两大神将境强者就杀来了呢？”
鬼见愁道，“不迟，刚刚好！”
话音刚落，只看见山外山一缕阳光射进了练精号，打在了那初露锋芒的剑锋上。
这时只听见远处闷雷滚滚，山河震动，隐约可见两道黑影正以惊人的速度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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