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马裹马蹄,一个都别放跑!”敌军首领大声命令后,前冲的骑兵纷纷下马,自马鞍边的囊袋中取了一个个小麻袋,套于马蹄之上,显然所有敌军都作过在冰上战斗的准备。
冲在最前面的那半哨敌军不再与退至湖内的连天重等人交战,也开始包起马蹄。
已经下马退入冰面的连天重面色凝重,对身边的赫连青青道:“公主,他们有五百人,全都是林虎的亲卫,你快带着皇后先走吧!”
“不行……”
“来人,帮公主换马!”连天重自列阵的士兵中牵了一匹包过四蹄的马来,不由分说地将缰绳塞于公主手中,道:“皇后千万不能落于敌手!”
“连叔——”赫连青青知道这剩下的百来名御林军肯定敌不过五百名林虎的黑甲亲兵,但连天重说得也没错,自己的母后绝对不能成为敌军的人质,那样将会令本就捉襟见肘的父亲陷于更大的被动之中,只能接过缰绳准备护着几位母妃逃离。
“喂!快回来!”正当赫连青青准备撤退时,却见身着单衣的驾齐舟一头冲进自己居住的小冰屋,敌军的已经开始冲刺,离那冰屋不过数十丈而已,不由得大声惊呼起来。
赫连青青的惊呼没有叫住贺齐舟,但叫声却落入了敌军首领耳中,那人见公主如此紧张,以为贺齐舟必定是什么重要人物,立即对身边的副将叫道:“你派些人去左边那个冰屋,想办法活捉刚刚进去之人!”
“遵命!”那名副将立即招呼四骑,五人直往贺齐舟所在的冰屋冲去,而其他人继续冲向连天重不足百人的军阵。
“连天重,趁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敌军首领驱马踏上湖岸边的一块大石,看着自己的军队围向人数少得可怜的敌军,倨傲地大声叫道。
“佟泰!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敢不敢与爷爷单挑?”连天重冲着名为佟泰的敌方将领吼道。
佟泰并不理会,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冥顽不灵!然后冷冷看着大军向敌阵碾压而去。
几名皇家侍卫此时正护着皇后等人向湖中央撤去,赫连青青并没有马上追赶过去,而是牵着一匹空马,向贺齐舟所在的冰屋冲去,此时冲向冰屋的敌兵对着羊皮门帘一通乱射后,副将手下的四人迅速下马冲入冰屋。
赫连青青的举动着实吓了连天重一跳,但现在敌军压境,自己已陷入重围,无法分身相助。敌军显然熟悉那名彪悍的公主,都不用主将下令,立即有数十人向冰屋围去,而那名守在冰屋门口的副将则提着一柄八尺长的铁骨朵,狞笑着迎向赫连青青的长枪。
赫连青青放下手中的另一根缰绳,向冰屋内的贺齐舟又吼了一句:“马在门口,别管财物了,快走!”随后便迎上那名副将,两人在冰屋门前交了一合,赫连青青只觉虎口巨震,那名副将无论是膂力及内力都要胜过自己,自己很难撑过三个回合,但为了给贺齐舟争取时间,一咬牙,拉转马头,驱马迎向敌将挺枪再战。
双方又各自架开了对方的兵刃,战马交错而过,虎口开裂的赫连青青知道,自己绝对挺不过第三合,而且大量敌军又围了过来,但此时贺齐舟仍在冰屋之内,稍加犹豫之后,再次转身迎战。
两合过后,身高马大的敌军副将已知赫连青青实力,虽然惊讶对方居然能接下自己两合,但也清楚对方绝对接不住第三击了,大喝一声后向着公主拍马冲击起来!只是刚刚冲过冰屋门口,却见洞穿数个箭孔的羊皮门帘猛地向上掀起,一道身影飘掠出来,然后一记寒光闪过,手持铁骨朵的副将仍旧冲向赫连青青,只是那颗张口大吼的头颅却留在了冰屋门口!
冲出冰屋的贺齐舟双手握着淌血的欺霜剑,黑色的麒麟铠就套在白色的单衣外,斩杀那名副将后,犹如一尊杀神冲向围攻过来的数十骑敌兵,眼中的目标却是三十丈外,湖岸大石上的佟泰!
欺霜剑的寒芒过处,人马俱裂!贺齐舟很快杀穿围攻的敌军,抢了一匹战马,向佟泰冲去!
佟泰本就一心两用,关注着东西两侧的战事,一见副将身故便大呼不妙,急令留在身边的二十余人加入西侧战团,但马上的贺齐舟勇不可当,对敌人攻向有铠甲防户的部位视而不见,任由各式兵刃击打,自己只是一味猛冲,只是数个回合,又斩杀了十余人,继续向近在咫尺的佟泰冲来!
佟泰是林虎帐下第一猛将,八脉巅峰的实力,原本想亲自迎敌的,但见贺齐舟如此彪悍,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一边退下大石,沿湖岸向东侧大军靠拢,一边大声招呼手下骑兵过来助战。之所以没有冲入军阵,只是因为佟泰有点托大,刚才别人包裹马蹄时,他的坐骑四蹄并未包裹麻袋,在冰上疾驰极易摔倒。
原本准备攻向公主的那些敌军见主将遇险,急忙抛下公主,数十骑转而向贺齐舟追去。
虎口仍在淌血的赫连青青直看得目瞪口呆,那个像是冰冻过的闷罐子竟然如此凶悍,一个愣神之后,决定不再逃跑,提枪也追了上去。
看到贺齐舟辇着佟泰跑,连天重手下的白衣战士士气大振,全都拼命与数倍于己的敌军拼杀起来,就连冻伤未愈的连威也好像一下子有了力气,接连挑落两名敌军!
又有数十名东侧的敌军向贺齐舟扑来,接连受创的坐骑很快便伤重倒地,贺齐舟失去坐骑后瞬间落入了上百名敌军的重重围困!
佟泰见此情景稍稍心安,不再奔逃,在东侧停了下来,想亲眼看着贺齐舟被剁成肉泥。
但事于愿违,减轻压力的连天重挥舞着那柄重得惊人的狼牙棒,率领数人冲出重围,自南边杀向包围贺齐舟的战团;赫连青青单枪匹马,勇敢地从西侧杀了过来,一连挑落数人。
一直疲于招架头顶攻击的贺齐舟趁着四周敌骑阵型松动的瞬间,矮身自无数马腿间往东冲去,欺霜剑只攻马不杀人,所经之处,敌马不是腿断就是腹破,战马的热血在极寒的北风下扬起一蓬蓬血雾!
人仰马翻之下,贺齐舟总算觅得良机,拼着肩头挨上一锤,将一名敌军拉下战马,总算抢了一匹马后,冲出重围,向佟泰冲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佟泰再也忍耐不住怒火,不退反进,抽与五尺长的鬼头大弯刀,双手持刀,向屡遭重击且立足未稳的贺齐舟头上劈来!
“好刀法!”贺齐舟暗中赞了一句,那一刀的时机、力度、角度、速度均无懈可击,自己只能反手一剑上撩格挡,由于双脚未来及踩入马蹬,整个人差点被那一刀震下马去。
佟泰得势不饶人,第二刀又直直劈了下来,想将贺齐舟连人带马,一劈两断。
贺齐舟单臂提剑再挡一刀,这回吃不住力的是战马,双膝一曲,跪卧倒地。已经有预判的贺齐舟自马匹右侧跳落,不用抬头,就知道佟泰的第三刀已经到了自己头顶,犀利的刀罡甚至斩落了头顶的方巾,贺齐舟黑白相间的长发顿时在北风中飞舞起来……
“臂你娘啊!”一直憋屈地招架,贺齐舟忍不住怒骂一声,左臂蕴足内力,高举过头顶,右手一剑则狠狠地向佟泰心口刺去!
“老子怕你不成!”贺齐舟搏命的招式也彻底激怒了佟泰,自己心口有护心镜,就算你是那种不讲道理的蛮横六脉又如何?老子这一刀足以将你劈成两半!
佟泰早就没有留下活口的念头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告诉他,对方的战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如果此时有半点退缩,自己面临的危险将会无限放大!所以这一刀劈得更加绝决!
一招过后,原本作好手臂骨折、臂甲崩坏打算的贺齐舟惊喜地发现,除了重重落下的左臂将头顶砸得生疼之外,竟然没受什么内伤,左臂也好好地长在肩上,甚至麒麟铠都没有崩出一片碎甲!
贺齐舟顿时明悟过来,自己这几日的水下苦练,不仅让任脉重连,更重要的是承受敌方内力攻击的能力有了飞跃般的进展,那一刀斩在臂上的刀罡大部分被自己用华真功导入体内,又随着六脉齐运而化解,更有三四分刀罡随着自己的右手剑回敬给了佟泰!一招过后的那点轻伤不过是被对方强悍的膂力所伤,对此,贺齐舟已经完全无视了。
同样是一招过后,佟泰的心境则完全崩坏了,自己能拦腰劈断一匹马的一刀对方仅靠薄薄一层臂甲就挡了下来,而自己的护心镜竟然没能挡住那一刺!若不是飞身下马,退得果断,刺破护心镜的那一剑甚至还会刺入心脏!但一缕剑气已经让心头巨震,四肢顿感一麻,有种立即要倒下的感觉。
佟泰急忙运功逼出剑气,却见那个花发杀神挡刀后退了三步,紧接着挥出雄壮一剑,逼退自己手下数骑骑兵,继续冲自己追来,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徒步朝冰面上仍在激战的大军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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