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中若有谁想争一争台上交椅的,可以向各位当家大哥挑战一下。”佟熙对着帮中弟兄说道。
“帮主,那我就挑战一下七当家吧。”第一个人自长案后走了出来。
贺齐舟一听声音很是熟悉,再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盐帮翟彪!
“翟老弟,你——”佟熙似乎没料到翟彪会挑战郭问,不由得愣了一下。
大厅内的群匪也有人开始起哄,因为郭问伤重,这个老七的排位几乎就是让出来的,如今铁掌帮专挑软柿子捏似乎有些不讲武德了。
“好,我就来领教一番……”郭问当然认得翟彪,知对方必有深意,便准备下台应战。
“帮主有伤,我来替帮主应战!”贺齐舟远远地自洞口处站了起来,向洞厅中央走去。
“那就由我帮周奇兄弟接受挑战,我郭问愿赌服输。”郭问朝贺齐舟点了点头,又缓缓坐回位置。
“如此也好,像咱们这种刀口上舔血的营生,就是得靠能打!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来啊,都让出中厅位置,大家好好见识见识两位的高招!”胡恢本意就是想给佟熙一个下马威,而对投靠郭问的那两名年轻人也不甚了解,如果由他们对决,那自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下翟虎,请周兄弟指教!”翟彪见是贺齐舟,不由一怔,面露喜色,快步走至中厅,迎向对方。
“请!”贺齐舟抱拳恭候对方到来。
两人并不废话,一上来便你一拳我一脚,拳拳到肉地硬拼起来,用的居然都是实打实的外家功夫。
战了数招之后,两人身形交错,翟彪觅得机会,在贺齐舟耳边低声道:“输我,然后去茅厕等我。”
贺齐舟会意,继续与翟彪缠斗。翟彪也未用上丝毫内力,可能是经过乌石一脉调教,体魄强了不少,将一套铁掌帮的外家拳打得虎虎生风。
贺齐舟连装都不用装,本身就是外家拳的高手,两人你来我往,打了数十回合后,贺齐舟总算被擂翻在地,鼻血直流。
“承让了兄弟。”翟虎拱手面对狼狈起身的周奇。
“帮主,对不住了。”周奇反倒向台上的郭问致歉。
“罢了,注定坐不住这个位子,你无需自责。”郭问展现出大度的一面。
“我先去清理一下伤口。”贺齐舟转身离洞而去。
“这一场翟虎胜,只要歃血盟誓后,他以后就是咱们的七当家了。”高高在上的胡恢朗声宣布,那个翟虎最多也就相当于四脉初境的水准,并不足为虑。
翟彪志得意满地退回到自己的席位,经过佟熙时被对方狠狠地训道:“为何自说自话就去挑战郭问?”
“师兄,弟子外功不及其他几位师兄,想先出场替我们多夺一把交椅。”翟彪低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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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结果还可以的份上,这次就不罚你了,记得别再自作主张了。”佟熙道。
“是。我先去解个手。”翟彪急忙应下,只是脸上并不怎么服气,说完像是赌气似地走向洞外。
“大当家,兄弟庄贤,斗胆想挑战一下六当家,不知六当家给不给这个面子?”铁掌帮席间又走出一人,与佟熙一样,亦是精壮健硕的大块头。
“老六,那你就去和庄兄弟过过招吧,难得这么热闹,也算是给兄弟们助助兴!”胡恢笑道。自忖老六严春是五脉巅峰,对付一名外家好手自是不在话下。
严春也是这么想的,腾地起身,自数尺高的台上一掠而下,站定在庄贤对面,引来阵阵叫好声。
两人徒手相搏,严春的五脉倒也不弱,一看就是从无数次拼杀中走过来的,出手极为狠辣;庄贤则稳扎稳打,虽然招式上吃亏不少,但严春的拳脚似乎没有带来太大的伤害,两人你来我往转眼就交手了上百招。
看着严春一拳拳地打在庄贤身上,厅中马匪无不大呼小叫,直呼过瘾,只当庄贤招架不了几招了。坐在洞口没酒喝的“小喽啰”许暮却看得心知肚明,严春马上要吃苦头了!
果然,数招之后,庄贤又连挨几记重击,总算觅得机会与严春换了一拳,然后便见严春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上腹部不敢动弹。
“老大,六哥两根肋骨折了。”发觉不妙的山寨郎中立即上前查看,有点被打懵的严春一头急汗,缓过一口气后疼得叫出声来。
“大哥,对不住了,是庄贤下手太重了,回头我好好教训他,六当家,没事吧?”佟熙一边向脸色不善的胡恢道歉,一边也去查看坐在地上的严春。
“这是哪里话,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庄贤以后就是六当家,排在老六后面的全都顺移一位!”胡熙可不想让严春失去交椅,便急忙想出了顺移位次的办法。见排在最后几位的当家面色难看,又道:“如果有谁不服气的,也可以向庄兄弟挑战。”
看到严春都被一拳打断骨头,那些人哪里再敢说话。
“三当家,不才王义求您不吝赐教。”赢了两阵的铁掌帮并没有见好就收,又有人出来挑战。
胡恢的脸色愈发难看,没想到铁掌帮的胃口这么大,但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接战了。好在老三六脉中境,是帮中除了自己和谭壮之外实力最强的一个,想当初铁掌帮大行其道之时,最强者也不过相当于六脉而已。这样也好,就让老三替自己立威吧!
胡恢想毕,给老三使了个眼色,道:“三弟,那你就和王兄弟过过招吧,都是自家兄弟,出手可别太狠了。”
老三会意,这是老大要自己狠狠教训对手的意思,阴鸷的眼睛一眯,缓缓自高台走下,自己也正有替六弟出气的意思,如今有了老大的暗示,那就更加放心大胆地出招了。
……
茅厕就在山洞边,不时有喝饱酒的马匪前来放水,已擦去鼻血的贺齐舟细水长流,等走了几拨人,仍不见翟彪过来,为了不让人起疑,只得走了出去,恰好翟彪问清了方向,也走到了茅厕门口,见贺齐舟出来,便道:“周兄弟,咱们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不如一同如厕,有几招翟某还想请教一二。”
“如不出了,等你出来吧。”贺齐舟黑着脸道,心想你这家伙不长眼啊?没见我刚出来?
寨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在山洞喝酒,等翟彪出来,两人很容易就找了处僻静地方,翟彪急道:“你在就太好了,否则今晚山寨就危险了!”
“佟熙是官府之人?怎么回事,说明白一些。”贺齐舟道。
翟彪长话短说,很快便道明了原委。原来统万城方面早就想端了莲花帮在这里的剿穴,虽然屡屡重创莲花帮,但这个剿穴过于隐蔽,一直无法找到。不久后,青城方面下了死令,让赫连长盈必须在三月之内端掉匪剿、为西去乌孙的大军扫清粮道。
赫连长盈听说莲花帮一直在招兵买马,就借了乌石的弟子,统万城的铁石卫千户统领佟臣化名佟熙,假冒铁掌帮残余,想方设法接近莲花帮。
开始时找了月余也没进展,一个偶然的机会与飞狐帮牵上了线,知道莲花帮已式微,真正掌控山寨的变成了胡恢,于是送上不菲财物、几经谈判之后,总算赢得胡恢信任,被准许进入山寨。
恰在此时,寒剑山庄传来比武招亲的消息,飞狐帮老二谭硕与土堂成宁两败俱伤,但成宁在山下有帮手,谭硕没逃出多远就被成宁的人追上。
赫连长盈在山庄外也留下了探子,一见机会难得便从成宁手上“救”下了重伤的谭硕,转手交到佟熙手里,谭硕便成了进入山寨的见面礼。
这次进入山寨的二十二人,一共有三拨人马,为首的佟熙带了十二名铁石金刚,人人有四脉以上的实力,有了护体金刚功加持,其战力不下于寻常五脉,佟熙则是六脉巅峰,其副手王义也到了六脉中境的境界;
土堂来了六人,两名四脉的百户,四名三脉好手;
水堂是四人,为首的正是翟彪!翟彪说自己经赫连长盈引荐,是乌石的挂名弟子,只是平时由佟臣代授武艺。
由于赫连长盈被送回来后就已发疯,翟彪便暂时成了水堂在统万城的一把手,也是此行地位仅次于佟臣的二号人物,故并不怎么害怕佟臣。
他深知这二十二人的战力,若是趁夜偷袭,轻易就可以杀光山寨里的所有人,如果能在争夺交椅之战中打伤寨子里的高手,行动起来将更加顺畅无阻!
知道佟熙意图的翟彪不惜佟臣起疑,也要率先出战,原本是想找到郭问后,商量应对之法,因为耶律兴同已死,再没人知道翟彪曾与郭问相识,没想到贺齐舟正好在场,便顺理成章,成了翟彪求助的对象。
贺齐舟倒不怎么担心佟臣,真正让他担心的是翟彪口中西去乌孙的大军,便向翟彪追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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