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无法理解我那一刻的悲哀,就像是所有希望破灭那一刻,世界都是灰暗的,我疯狂地跑去外面,看着一辆辆计程车有顺序地离开,林然就在那其中一辆车上?我无法去猜测,远去的计程车带走的是林然,留下的是我的伤心与落寞。
苏小沫跟着我跑出来,站在离我大约五米的地方,我手里还拉着林然的行李箱呢,她应该是自己回家去了。
我发了好一会的呆,才慢慢转过头。
苏小沫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两只手插在一起,眼睛看着我,却有些不自然,我要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指着苏小沫让她滚远点呢?
没有!我没有这么做,如果是刚刚来公司那会,我可能真的会这样,但是这三个月来,我发现自己的性子都已经被磨平了,开始变得圆滑、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
我走到苏小沫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苏小沫说陈一帆走了吧,我送你回家吧。
苏小沫看着我说不用了,她的车就停在机场呢,今天给我造成了麻烦,挺对不起我的。
我心想,麻烦都制造了,还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呢?也没有和她客气,拦下一辆计程车直接回家。
我回到家推开门,林然已经在家里忙乎晚餐了,我拉着林然的行李箱走进来,傻傻地站在门口。
林然却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问我麻烦解决了么?
我木木地走向林然,问她怎么不生气了?
林然却倔强地告诉我,她就没生气,只是在机场的时候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自己先离开了,反正我又不是找不到家。
其实回来这一路我都在想,林然是不是生气了,我回来要怎么安抚林然,看来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但是我的内心一点都不安,林然越是表现得无所谓,我就越难受。为什么?因为我喜欢林然,而林然却不在乎我,看到我和别人女人接吻她都不难过……我心里能好受么?
林然拿着自己的行李箱回到房间,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小阿黄,三个月不见,它长大了一圈,一定是跟着林然吃好的喝好的,也从来不会饿肚子,以前……我经常吧它关在家里一整天……
有些爱,禁不起等待,如果没有苏小沫,我一定要在出租车上搂着林然的腰,让她疲惫的她靠在我的肩头睡一会儿。
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一切又回到了从前,林然在厨房准备好晚餐,叫我过去一起吃饭,可是我要怎么说,丫头,我喜欢你呢?干嚼着嘴里的大米饭,一口菜都懒得吃。
林然看出来我有心事,微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可口?”
我摇摇头,放下碗说道:“丫头,你回来挺高兴的,今天在机场也是个意外,那个女的是我们市场部的经理,她拿我当挡箭牌。”
林然脸上露出无所谓的笑容说道:“没关系啊,那是你的事,不要和我解释吖,你一个人在昆明生活,有个女朋友也挺好的。”
我哭丧着脸说道:“丫头,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林然也放下手中的碗说道:“是啊!我也喜欢你,所以我更希望你能生活得好一点,我这次回来是和你告别的,我申请到了一个提前去德国留学的机会,十月十号就准备去了。”
“啊?”我感觉自己是听错了,我真的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可是我听到的一字不差,林然要去德国了,那不是她一直的梦想么?
林然平静地对我说道:“小宇,其实分开这段日子我也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你知道么?我在离开的飞机上,甚至想过下飞机马上买返航的航班,回来和你在一起,但是我更加了解自己,我不是一个能安心停下来的女孩,我的梦想是去德国、去法国、去感受世界上最顶尖的艺术,即使我留下来陪你,有一天我也会为了自己的梦想离去,你也还年轻,不妨给自己设立一个梦想,努力去实现,如果多年之后,我漂泊累了,还没有遇见对的那个人,而你也没有人陪伴,那时候我再回来陪你。”
我默默低下头,找不到任何一个借口让林然放弃自己的梦想,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梦想,没有梦想的人是一具行尸走肉,有梦想才快乐,我深信这句话。
林然脸上的笑容,依旧甜美,继续对我说道:“小宇,这三个月我看了我妈妈的日记,她年轻的时候遇见了我爸爸之后,像所有女人一样,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我爸爸,包括一生的寄托,在我妈妈的日记里面,我知道了爸爸出轨的事,当时妈妈很后悔,后悔自己把所有都托付给了一个男人,甚至到最后都没有离开的可能,其实我妈妈死因至今我都不清楚,我爸爸告诉我的是一个版本,我在她的日记里面看到的又是一个版本,无法寻求哪个是真是假了,妈妈在日记最后一页写道:做一个独立的女人,才能永远的幸福,不要为任何人放弃自己的梦想。我想,我可能是被妈妈感染了,所以……小宇,我不会留下来,如果你真的在乎我,让我自私一次,你能够等我么?等我回来。”
“我……”
“先不要告诉我答案,承诺都是不可靠的,如果你真的可以,那几年后我会看得到结果的。”
其实我听到林然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是挺高兴的,至少她是一个有思想的女人,一个懂得爱惜自己、懂得梦想与追逐的女人,并不是那些所谓的全职太太或者是专业小三。想到很多年之后陪伴我身边的会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吃过晚饭,我和林然窝在沙发上逗小阿黄,手机哇啦哇啦地响起来,林然顺手从茶几上拿起我的手机,看了一眼笑着问道:林胖子,这名字好可爱啊。
我心想,你知道林胖子骑在小姐身上抖动那一坨肥肉之后,绝对不会觉得他可爱。
我靠在沙发背上接起来电话,郑胖子在那边先是很不协调地笑几声,然后才和我说正事,晚上药商贺总要请客吃宵夜,顺便洗个澡。妈的,说白了不就是有人买单找小姐嘛!说得那么委婉,今天晚上别说是找小姐,就是有女星来,我都不去。
郑胖子在那边一直追问我为什么不去,我不得已才说自己最在乎的人回来了,所以我不能去,就算今天有一百万的单子,我也不去。
郑胖子在那边高兴地说今晚真有一百万的单子,我真不去么?
这不是在暗示我说药商贺总、陈总同意出一百万的广告费么?这的确是一个一百万的大单子,可是我真不想去,林然比一百万重要多了,再说了,那一百万又不是给我的。
林然在一边都听到电话内容了,和我对口型说让我去,不要因为她而耽误了我了的工作,如果是这样,她会不开心的,有愧疚感。
看看吧!林然就是这么懂事,没有女人的小性子,凡事女人都知道以大局为重,有这样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但是我更加清楚,林然不是一只小鸟,任由人把她关进笼子里面赏玩与溺爱,她是一只天鹅,要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抓得紧,反而得不到。
郑胖子在电话那边叽里呱啦地说个没完没了,我又不能挂断他的电话,而林然又在一边鼓励我好好工作,索性答应他去了,但是我又舍不得把林然丢下,我感觉和林然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都值得珍惜,我决定带着林然一起出。
既然带着林然,就不能去和他们洗澡,我又打给郑胖子,说想去喝茶,郑胖子说我不懂的情趣,喝茶哪有看美女跳艳舞有感觉呢?但是我提出来要去喝茶,他也没办法,约了药商贺总去喝茶。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林然也到了茶室,贺总看到我带着林然来了,才懂我为什么不去洗澡。
郑胖子那双狗眼睛看到林然都不舍得移开了,我真讨厌他这样的眼神,咳嗽一声给他介绍,郑胖子和贺总也都是过来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一刻,我感慨挺深的,以前是我求见郑胖子,现在是郑胖子约我,我还能带着林然来,身份地位在一点点地变化,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郑胖子求我那一天呢?
落座之后,一盏茶的功夫,贺总开始挑起话题,并且是直奔主题,他同意拿出一百万的广告费交给我们做广告投放,但是在产品利润分成的时候,他们却觉得我们拿百分之三十的利润有点太高了。
我倒是不觉得啊,护肤品这玩意有多大的利润我十分清楚,在市场部那么久了,我又不是傻子,难道郑胖子也要很高的利润么?
偷偷瞄了瞄郑胖子,郑胖子笑呵呵地对我说,百分之十的利润不少了,何况人家只是加盟个牌子而已,考虑一下嘛,有钱大家赚。
妈的!一下次给老子减少百分之二十的利润,真是黑到家了,我干笑两声,的确公司拿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和百分之十的利润都和我没多大关系,照样是一分钱都到不了我的手里,最多也就是年底评绩效的时候我的年终奖多一点吧,关键是,这个项目温雅是知道的,我取得太少的利润,温雅会不会对我失望呢?市场部经理的位置,还是不是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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