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向北而行。
过了平安县,几天之后,烈火山远远在望。
“烈火宗。”
“不入流门派。”
“掌门名叫孙霸,炼气十二层大圆满修为,为人还算不错。门派有一本一阶中品功法,名叫《烈火诀》。”
苏子衿指着山头,向楚阳介绍烈火宗的情况。
这一路走来,两人都是步行,每到一处,苏子衿都会介绍当地的山川河流、形势路径,有什么人文掌故,出过什么修士,发生过什么事情。
“在修仙界,很多人都是常年闭关不出,一门心思只顾修炼。但老夫以为,身为修士,还是要行万里之路,察天地之变,才能从中体悟大道。”
楚阳用心聆听。
虽然在模拟人生中,他对烈火宗的情况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苏子衿的介绍,他并未当作耳旁风。
不知道为什么。
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苏子衿并非只是随口说说,这些不厌其烦的讲解,一定有别的用意。
只是现在的自己还参悟不透。
烈火宗……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烈火山山脚下,抬头眺望,可以看到山顶上影影绰绰的几座建筑。
在现实里,自己并未拜入烈火宗,那么孙霸还会在强行突破筑基境界时去世,洪水门还会攻来,烈火宗还会灭亡。
还有十几年的时间。
想起模拟人生中,孙霸对自己的重视和毫无保留的支持,楚阳希望有一天,自己有能力可以改变烈火宗和孙霸的命运。
又过了几天。
两人来到了洪水门的地界。
想到后山山洞里的那副图画,楚阳心中忽然一动。
在模拟人生里,自己并未亲眼见到那副图画,看到的只是拓本而已,如果能亲眼近距离观摩那副图画,能否成功领悟呢?
至于怎么说服苏子衿带自己进去……
这难不倒他。
“先生。”
楚阳看向苏子衿,十分郑重地道:
“弟子感觉在洪水门内,有个东西正在呼唤我,弟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您见多识广,能否为弟子解惑?”
有东西呼唤?
苏子衿明显有些意外。
思索片刻后,他沉吟道:
“修仙界讲究气运,也讲究缘法,某些天才地宝在即将出世时,有大气运人便会自动感应到。”
“莫非……”
他抬起头来:
“走吧,去看看,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话音甫落,楚阳立刻惊讶的发现,苏子衿的相貌和身形完全变了,变成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瘪老者。
“三阶中品易形术。”
苏子衿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
接着大步上前。
楚阳跟随他穿过大青石砌成的山门,沿着上千层台阶拾级而上,一边走一边琢磨。
他知道,修仙者能够掌握的法术等阶,和本身的修为境界有关。
自己是炼气一层修为,那就只能修炼火球术、风刃书等一阶下品法术。
苏子衿能够施展三阶中品的易形术,那就代表着,对方至少也是金丹中期修为!
金丹修士。
他暗暗咋舌。
怪不得能在举手投足之间碾压赵元夺,令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故友何太康,求见洪水门谢掌门!”
距离山顶上的成片建筑,还有数丈距离的时候,苏子衿停下,朗声主动通禀。
听到这话,楚阳并不十分意外,只是略微一寻思,就做出了合理的推断:
对方自称“故友何太康”,说明曾以何太康的身份和洪水门掌门谢成有过一段交往。
看来苏先生的身份很多啊!
那么。
教书先生苏子衿……
是不是对方的真实身份?
如果不是,那对方的真实相貌和身份又是什么?
楚阳微微一笑,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这时。
十几名洪水门弟子纷纷涌出。
一阵苍老有力的爽朗大笑声随之传来:
“何老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说怎么一大早,枝头上的喜鹊一个劲的叫……”
楚阳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胡须皓白的矮壮老者,大步流星地自门内走出,满脸笑容。
正是洪水门掌门谢成。
在模拟人生里,他在洪水门呆了十几年,对这个门派上上下下的弟子都很熟悉。不过说实话,这个门派给他的感觉,远远不如烈火宗。
毕竟在烈火宗他是天赋弟子。
在这里却不是。
弟子们没日没夜为门派辛勤操劳,连修炼的时间都捞不到多少。但整个门派的所有资源,却全都被谢成拿去,给谢天赐修炼用了。
像楚阳这样的普通弟子,完全没有出头之日。
但也不能说谢成的做法就一定错。
毕竟,谢天赐发现了后山山洞里的功法之后,很快突破至炼气十二层大圆满境界,并带领洪水门,一举吞并了烈火宗。
只能说,高阶战力对一个门派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而修仙,对普通人来说,也实在是太难了一点。
想到这里,他望向了人群中的谢天赐。
对方如今只有十二岁。
要再过几年时间,才会发现后山山洞里的机缘。
如果自己现在告诉对方,山洞里有图画存在,可以领悟出一套三阶上品修行功法,那对方的修为绝对能更进一步。
而且很有可能,在二十岁之前突破至筑基境界。
但楚阳并没有这个兴趣。
在模拟人生里,谢天赐整天一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样子,让他现在想起来都感到腻味。
他不会主动去毁坏那副图画。
更不会提前去告诉对方。
说话之间。
谢成已经携着苏子衿的手,亲热地进了门派。
楚阳则一直默默不语,紧紧跟在苏子衿的身后,留心听着两人谈话的内容。
听了一会就明白了,原来在几十年前,苏先生曾经救过谢成一命,所以两人虽然好久没见,但谢成依旧铭记于心。
进了掌门殿。
洪水门大摆宴席,谢成不住劝酒,宾主尽欢。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看楚阳是个小孩,恐怕连他也会被灌不少酒。
到了晚上。
楚阳和苏子衿被安排在同一间房间内。
“苏先生。”
回想整个宴席的过程,楚阳心中微微觉得有些不妥,思索片刻后道:
“那个给您倒酒的修士,神情好像很紧张,手也一直在发抖,不知道您注意到了没有?”
“嗯。”
苏子衿瞥了他一眼:
“他们给老夫倒的酒里有毒。”
酒里有毒?
楚阳顿时一愣:
“什么情况?您不是救过谢成的命吗,他为什么会向您下毒?”
“哼!”
苏子衿冷冷一笑:
“人心叵测。”
“老夫虽然救过他的命,但毕竟几十年没见过了,谁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自然要试探一下。”
“所以我在席间故意说,身上带了几百枚灵石。”
“果不其然,他立刻动了歪心思,命人在酒里下毒。”
卧槽?
钓鱼执法?!
楚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他忽然想起了一句名言: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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