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各派同道住所安排,门中其实早有布置,但道友如今孤身到此,贵派高修还不曾上门,一时也是不好带道友入烟波大泽之中,只怕道友还得在这积云山待上一段时日了。”
孙礼办事很有效率,很快便带着消息回来。
王则对此自然没有意见, 他本身还想在积云山做些事情呢,如此安排,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于是笑笑道:“无妨,眼下斗剑大会既然还未开始,在哪里休息都是一样。”
“未知道友可曾来过我浮鼎宗?若是不曾,或许可以在积云山上四处走走,积云山虽只是我派外门弟子修行之所, 但此地云霞蒸蔚, 景致倒也颇有几分可观之处。”
“如是道友有心, 我可安排外门师弟,领着道友在这积云山逛逛,总也不至枯等。”
王者态度客气,孙礼也是更为热络几分。
这段时日,他也是接待了不少来自各派的玄门修士。
与王则一般好打交道的,自然不是没有,但也不多。
毕竟各派之间的关系,很是有几分复杂。
他一个接待弟子,虽不至于有人与他为难,但也谈不上多么客气。
尤其是大多数来参见斗剑大会的,基本上都是随队而来,实在没几个单独到访的。
自然而然, 也就不会有人和他多么亲近接触。
听到这话,王则一时觉得有几分意思, 却笑道:“道兄或许不知, 我对贵派这积云山, 或许比我截江剑派山门还要熟悉。”
这话一出, 直接给孙礼打蒙了。
一时之间实在没能搞明白王则这话的意思。
王则可是截江剑派弟子, 怎么却说对积云山的了解,比截江剑派山门还要熟悉?
他也没听说自家门派有叛门而出,拜入截江门中的同门啊!
想了想,孙礼试探问道:“莫非道友在我浮鼎宗,还有亲眷?”
若是王则有亲眷在浮鼎宗修行,这就能够理解了。
这种事情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个人有個人的机缘,就算是同出一个家族,也不乏拜师门派不同的情况出现。
当然这种情况十分稀少。
不过另外一种情况,就多见了。
譬如各派弟子结亲之类的事情。
若是王则在他们浮鼎宗有个道侣,或者长辈和浮鼎宗结过亲。
那么王则常来浮鼎宗拜访,对这边较为了解,也不是不可能。
王则笑笑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我拜入天都山之前,曾以散修身份,在积云山待了八年罢了。”
“啊?!”
这却是完全出乎孙礼预料的情况了,甚至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也怪不得他,毕竟能拜入截江剑派, 修成玄门法力的人物,怎么想天赋都不会差了。
又怎么可能曾今以散修身份在积云山混迹呢?
别说孙礼, 就算换成别人,一时半会儿只怕也不是那么好接受。
“道友不是在与我说笑吧?”孙礼迟疑问道。
他觉得王则有开玩笑的嫌疑。
王则道:“这等事情,如何好用来玩笑,王则之名,虽在积云山也算不上有多少名气,但道兄只要稍作打听,也就知道我所言真假了。”
孙礼面色微微有些凝重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王则真是这么一个情况,牵扯就有些大了。
仔细想想,一个在他浮鼎宗待了八年,却始终不得入门的修士,到了截江剑派之后,却修成正宗法力,成了正经修行,要是让各派修行知道了,只怕又要看浮鼎宗的笑话了。
浮鼎宗虽然闹出过不少笑话,但因为门中架构风气缘故,对面皮之事情,还是最为看重。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还是不能轻忽的。
想到这里,孙礼忙开口询问个中相关起来。
如今斗剑大会尚未开始,各派修行也还没有齐聚,必须早早将具体信息告诉门中高层,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才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否则若是等各大玄门上宗修士汇聚于此,再将此事暴露出去,到时负责处理斗剑大会的门中长辈,面对各派修行之事,只怕脸色要不好看。
王则也没隐瞒。
他提起这事儿,本就是有自己的目的。
想着借助浮鼎宗上层的力量,给祁正谷找些麻烦。
此外他的事情,除了蛤蟆道人、陈玉犁相关,种种经历都很容易查到,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而听完了王则一番解释的孙礼,没有在此多待,匆匆便带着消息离去了。
王则虽然好奇对方带着消息离去之后,浮鼎宗会如何处置这事儿,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也就是顺手施为,看看能不能给祁正谷找点麻烦,实在不成也无所谓。
当然。
王则虽然说他对积云山很了解,但孙礼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赤霞观记名弟子,听他安排。
于是王则也没多想孙礼的事,转头便带着这名记名弟子,在积云山闲逛起来。
他倒不是闲着没事儿干。
虽说积云山灵气算不得多么丰沛,但这段时间用来炼剑,修行道术,也是一种积累。
之所以想在积云山四处走走,也只是处境变化之后,想着重新走一走这曾经待过的地方,另做一番体会罢了。
……
一圈走下来,除了有几分物是人非之感,倒也谈不上什么收获。
王则也没多少遗憾。
他如今境界,心性助益修行之事,还没有多少显化。
唯有到了还丹境界,罡煞合流,感应天地阴阳,才有那种种心性讲究。
体会如此,王则也无意再继续闲逛,转头看向孙礼安排的那名赤霞观记名女弟子,问道:“柳道友,不知你在这积云山中,修行多少年头了?”
这名女弟子,名作柳絮,模样还算靓丽,身形高挑,双腿修长。
对他这位截江修行,倒是恭敬得很,甚至很有几分热情。
王则也明白原因,浮鼎宗外院记名弟子修行难处,他这个曾在积云山待了八年的人,再是了解不过。
这些记名弟子,恨不得抓住每一个机会,尝试突破元真。
他王则好歹是法力在身的气海修士,随便给些好处,乃至一些指点,就能让对方少走不少弯路,甚至直接突破元真,对方当然热情。
柳絮听到王则询问,也不敢怠慢,柔声道:“禀道兄,小妹十四岁入观,在赤霞观已经修行二十余年了。”
原来已经三十多岁了。
王则看了柳絮一眼,有些感叹。
要说修行中人虽然修炼不易,但有一点还是很好的,随便一个筑基有成的人物,都能有几分驻颜之能。
就比如柳絮,本已是三十多岁,看上去却和二十左右的女孩差不多。
至于对方在赤霞观修行二十多年,自己却从未见过,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积云山数百记名弟子,王则早年在此,也不过是个护卫,哪里能谁都见过。
“道友既在赤霞观修行二十余年,想必人脉关系不浅,却不知可认识一位名为陆衍学的修行?”
“他也是赤霞观记名弟子,但入门时日应该不长。”
柳絮有些意外。
但也不敢多问,摇了摇头道:“观中记名弟子虽然不多,但大多都是自顾修行,平素也少往来,便是一些入门时日不短的同门,有一些我也不曾见过,更别说入门时日不长的师弟了。”
“不过道兄若是要找这位陆师弟,我倒是可以帮忙。”
王则道:“我与这位陆道友,曾在俗世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有几分交情,如今既到了积云山,正好想着见他一面,若是柳道友能帮我这个忙,我也不吝回报一二。”
王则没有说具体报答。
但柳絮却是十分欢喜。
大家都是聪明人,柳絮当然清楚,王则既然这么说了,能给的好处定然是对她修行有帮助的。
“多谢道兄!”
柳絮也没矫情,难得机会,她可不敢因为客气,就导致自己失去了机缘。
随即又道:“小妹这便去寻人,还请道兄稍待。”
王则点了点头。
柳絮也不耽误,急忙离去寻人去了。
待的柳絮离去,王则想了想,去从自家五云兜中,取出了化血珠来。
这玩意儿对如今的他,已经没了用处。
其身本是魔道法器,更不符合他如今截江剑派弟子身份使用。
而且此物还是陆镜生一身血肉所化,赠予陆衍学,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当然。
若是陆衍学没有和自己签订道契,纵然化血珠对自己已经没用,王则也不会就这么做这散财童子。
可如今既然有心培养对方,用作自己的助力,他当然也不会吝啬这么一件魔道法器。
至于给柳絮的好处,王则也有计较。
转头便取出了纸笔,写起了东西。
他身上没有多少用不上的法物,不好随手给出什么物质回报。
但对于柳絮这样的人来说,法器只怕还是其次,修行之上的指点,对他们而言才是难得。
王则要写的,也正是突破元真境的修行指引,想来柳絮得了此物,也会满意。
……
王则这边在准备东西,欲要把陆衍学培养成自己在浮鼎宗的助力。
那边柳絮得了王则吩咐,想着王则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回报,也是半点都不耽误,匆匆便拖了关系,问清楚了陆衍学的所在。
听闻陆衍学入门一年时间,尤其还是因为继承了长辈法印,这才得以拜入山门,心中颇有几分意外。
实在也琢磨不透,对方是如何与王则这位截江剑派师兄搭上关系的。
同时也有些羡慕。
她若是能有这样的关系在身,也不至于在积云山上修行二十多年,还是不能正式入门了。
大略打听清楚了陆衍学的情况之后,柳絮想法也是不少。
“这位陆师弟,入门时间虽短,就我所得信息,其人似乎还与祁正谷师兄有几分矛盾。但他既能认得王师兄这等人物,我与他日后仔细结交,想来也有好处。”
柳絮在得到孙礼吩咐,前来陪侍王则的时候,从孙礼口中听了一些王则的情况相关。
知道王则是法力有成的修行,而且有飞遁法器在身,在截江剑派之中,身份应该不凡。
而祁正谷虽然也是赤霞观入门弟子,可比起王则来说,身份就差了太多。
最重要的是,她这边也无法和祁正谷搭上关系,对方更不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
但是王则却能。
因此与陆衍学结交,虽然可能得罪祁正谷,但为了自家未来修行,她也是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思虑这些,柳絮心里甚至觉得有几分可惜
她摸了摸自己还算精致的脸蛋,心中叹道:“可惜王师兄看着不是个好女色的,若是他对此有几分兴趣,凭我这副身段,想来就能与他兜搭上。如有这个机会,日后哪怕没了这浮鼎宗弟子的身份,随他同去天都山修行,或许也不会缺了我的道途,实在可惜!”
一路陪侍王则在积云山闲逛,难得遇到这种机会的她,自然是对王则有过几分试探。
可惜王则对她半点不感兴趣。
她也只能是熄了那点小心思。
“罢了,不想这些,陆师弟既然与王师兄相识,王师兄到了积云山,还特意找他见面。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简单,我虽不能搭上王师兄,但能和陆师弟交好关系,日后陆师弟发达了,总也有我的好处。”
这般想着,柳絮也没耽误。
直接上门找到了陆衍学。
陆衍学身为赤霞观记名弟子,尤其是入门不过一年的记名弟子,虽然比山上散修仆役好上许多,但才刚刚开始修行,尤其还有祁正谷这么个仇家在,日子却不好过。
他更没有王则这样的机缘,一年时间,还在打熬肉身,勉强炼得几分内气,筑基都还不知道要修行多少时间,处境也是艰难得很。
自然也无心去了解门中事情,更不会知道王则到了积云山这种消息。
见柳絮这位师姐找上门来,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想着是不是祁正谷又来找自己麻烦了。
根本没想过有自己的好处。
“不知师姐上门,有何事吩咐,若是有衍学能帮忙的地方,定然不会推辞。”陆衍学小心翼翼道。
他入赤霞观一年,经历不少,如今行事也是愈发谨慎了,生怕遭了算计,坏了道途。
柳絮不知陆衍学想法,上下打量了陆衍学一眼,觉着这位师弟姿容尚可,看着态度也不错,应该不难打交道,于是笑笑道:“师弟这话实在客气,你我同门,哪里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此番上门来寻,实是给师弟带好消息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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