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缘聚缘散。所谓缘分妙不可言,亦说不清、道不明。茫茫人海相遇,那一丝心动的记忆。黯然远去别离,那一丝心痛的往昔。也许所谓缘分能否地久天长,唯有用时间去考验与证实吧。
雪夜,寒风,昆仑山之巅。白雪茫茫的世界里,一个白衣男子背负冰棺,在雪海中缓缓而行。他面若冠玉,目似朗星,身穿一身白袍,仿佛与周遭银白色的风雪世界融为一体。只是他那原本明亮的双眸,此时却是一片死寂。他的眼中有着一丝无奈、一丝不甘、一丝彷徨、一丝期待。漫天冰雪随风而来,落到其身前三尺,却化为无形。细细一看,便可发现,冰棺与他身上,并无一丝雪花。
冰棺之中,却是躺着一个绝色女子。此女穿着一身金色衣衫,华丽却又不失淡雅。而她的容颜,却不是凡尘俗语所能形容的。所谓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若是与之相比,恐怕也会黯然失色。而那绝世姿容配上那身金色衣衫,更是气质绝佳,仿佛那九天之龙,皇气逼人。此时,她躺在冰棺之中,却是脸色苍白,微闭双眼,仿佛正在沉睡。
冰棺乃是千年玄冰所制,金衣女子长眠之中,可保肉身不腐,容颜不老。千年玄冰,重於万斤,纵然在烈日下,也难以融化。而常人靠近其十丈之内,便会被寒气所侵蚀,寒气一旦入了心脉,纵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白衣男子在风雪中背棺而行,冰棺对其而言,仿佛轻如羽毛。而那千年玄冰所散发出的寒气,亦是被他视若无物。
白衣男子一步一步的,在风雪中缓缓而行。他回头望向冰棺中的女子,眼中却难得有了一丝柔情。渐渐地,那一丝柔情,转而变为坚定,男子转头,继续向着昆仑之巅缓缓行去。他的脚步,缓慢而又稳健,仿佛怕惊扰了背后冰棺中的佳人。不论外界如何寒风凛冽,如何暴雪侵袭,仿佛有了那女子相伴,便有了一切。
传说远古时期,先有盘古开天辟地,后有女娲补天造人。盘古为了这天地永恒,身躯化为山河湖泊,血脉化为天地灵气。女娲则为了这天地勃勃生机,用五色神石孕育生命。五色神石神妙非凡,传言由天地孕育而生,吸收日月星辰精华,蕴含神力。女娲补天之后,世间遗留了三块五色神石。一块落于昆仑山,一块落于蜀山,另一块却是不知所踪。而昆仑山与蜀山得五色神石之助,更是成为了世间两大修仙门派。
然而岁月悠悠,沧海桑田,红尘万年,亦不过弹指一挥间。昆仑山与蜀山早已是远古传说,而那五色神石究竟存不存在,如今也是无人知晓。但是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希望,男子也要寻得这五色神石,救醒那沉睡的女子。
断桥残雪初相遇,抚琴吹箫,共谱一曲仙音。 西子湖畔再相逢,蓦然回首,方明心中所愿。三生石畔定三生,不悔钟情,纵然神魂俱灭。黄泉奈何战九幽,佳人沉眠,背棺昆仑之巅。
“这女娃本该神魂俱灭,但最终残存了一魂一魄,却也因此沉睡不醒,虽死非死,虽生非生。当年女蜗补天遗落凡尘的三块五色神石,也许是救她的唯一机会。但是时过境迁,五色神石早已成为了远古传说。如今之计,你唯有去昆仑山与蜀山看看,也许能发现一点线索。”
落叶萧,秋风瑟,夜孤寒,这便是那背棺男子之名,萧秋寒。而那冰棺中沉睡的金衣女子, 也有着一个很美名字,叫做敖菲儿。
萧秋寒缓缓回头,停下身来,轻轻地放下那千年玄冰棺。他宠溺的望了一眼冰棺中沉睡的佳人,眼中却是有着一丝泪光闪过。这些日子以来,日升月落,白昼黑夜变幻,不知过了多少时光,而他的脑中全是她的倩影。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他明明辗转反侧夜不能眠,但是却又很想入睡。因为醒着对他来说亦是一种折磨,而梦中,却有她。虽然不知是虚幻还是真实,但是至少在梦中,她从未离开过。
午夜梦回,两人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在梦中重现,他的梦中全是她的笑靥。在梦中,他总能开心的笑,因为梦中有她相伴,并不孤独也并不寂寞。但是每当梦醒了,他才知道,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这茫茫红尘中,如今只余下他一人了。心碎梦醒思绪飞,留下的,只是脸上的那两道泪痕。
“菲儿,我一定会让你醒来的,你等着我。”
萧秋寒微微一笑,轻抚棺盖,喃喃自语道。随即便背起冰棺,转头望着那遥遥在望的昆仑之巅,眼中满是坚定。他这一路行来,这冰雪之路上,有着无数尸骸。他们也许在世的时候也曾风华绝代,也曾傲世天下,但是此时却仅仅是一具被冰雪覆盖的尸体。也许这些人都是为了追寻那昆仑仙境而来,却在半途不敌严寒,而身死道消。
经过三个时辰的背棺雪中行,此时临近山巅,寒风凛冽,冰雪刺骨。此处杳无人烟,唯有极致的寒意,驱之不散。若是一介凡躯,在此处怕是瞬息之间便会被冰封。萧秋寒虽为凡人之躯,但奇遇加身,更是修得仙家功法,一身修为并不逊色于那些所谓的红尘真仙。虽然如此,他也觉得阵阵寒意,透骨而入,而他的全身,早已被冰雪所覆盖。
此时,他已经来到了昆仑山之巅,也许他是这数千年以来,唯一涉足过此地之人。然而,昆仑之巅却是空无一物,唯有那凛冽的寒风与那漫天的飞雪。那所谓的昆仑仙境,却是虚无缥缈,不知所踪。
昆仑之巅的寒意,却又不是此前可比。此时纵然萧秋寒修为通天,亦是感受到了那冰寒彻骨。而那刺骨寒气,更是顺着血液,直冲向心脉。昆仑之巅,他背负冰棺,望着周围空寂的冰雪世界,眼中却有着一丝无奈。此时,那刺骨寒气已经进入了他的心脉,他的精神也是有些恍惚。他的灵魂仿佛离开了他的肉体,随风而去,在空中,飘啊飘,飘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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