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莱呆愣的目光有片刻的清醒,它仿佛聚了焦,直直地落在了封延那张堪称男性尤物的脸上。
记得第一眼看见他时,她就觉得他很帅,大概多数的人类女性都不会拒绝的那种养眼。
他习惯微蹙眉,但嘴角会始终衔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眸子又黑又沉,里面犹如一个漩涡,致命而危险。
会稍不留神,就将对那片漩涡产生好奇的人,吸进去。
然后,不问生死。
夜莱心思游荡了会儿,最终是被封延的声音拉回来的。
他音色不似从前那样玩世不恭:“以后还会不会惹我生气了?”
夜莱芯片重新正常运作。
于是,她无比真诚:“应该会。”
封延:“……”
无力。
无力之后的暴躁。
封延深呼吸,感觉肺可能都长大了无数倍。
大抵是不能去西藏一带了,肺活量需求太高,容易死过去。
他指着门,对这个浑身反骨,却又一脸无辜的女人说:“回去,睡觉!”
被轰出来的夜莱捧着晚饭站在书房门口,她一边吃着饭,一边像是在思考什么。
-
这一夜,夜莱独自入睡的。
而封延在书房里坐了一宿,一盒烟见了底。
漆黑的书房里寂静无声,唯有电脑系统时而发出一阵运转的动静。
光线全部投在他的脸上,恍惚了他深沉的目光。
屏幕上,是刘坦让技术人员做出来的动画模型。
大抵的意思是,一旦将N级别的芯片植入进机器人的程序里,机器人会是什么样的。
通过动画来看,除却拥有着机器人的外壳,它们的行为与人类真的无异。
封延思绪跳开了下。
他想,如果放进人类的肉身里呢?
会是什么样的?
可这个想法一出现,立马就被封延打消。
他想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为了所谓的梦想,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那是他的师哥。
也就那样的人,会想要用芯片来控制正常人。
亦或是,把机器人进化成真人。
实在是,疯狂。
深夜。
刘坦打来了电话,语气十分肯定:“老板,他真的做了。”
封延眼睫轻颤,也不意外。
“N6级别的芯片与处理器都问世了,不过只有一个AI安装了上,但查不到它的具体信息,厉痕好像把它保护得很好。”
封延攥了攥手指。
厉痕果然动了老师生前留下的芯片模型。
那个芯片模型除了本身性能高,而且……很适用于植入人类的大脑。
桌上,是那把他从没有刻意藏起来过的钥匙。
那把钥匙,能够打开智能科技博物馆里的某一个保险箱。
“知道了,盯着点,我要知道那个AI去了哪儿。”封延捏了捏眉心。
刘坦应下:“好。”
-
翌日。
天明,落叶横扫天地,铺了满天的黄。
夜莱醒过来的时候没看见封延。
等她去到楼下,就看见沙发里坐着的身影。
男人背对着她,上身穿着件灰色亚麻布料的无领衬衫,配条笔挺熨帖的黑色西裤,它的头发不算长,很精干利落。
等走过去,夜莱透过他鼻梁上的镜片与他沉静的眼对视。
女人露出的长腿白且直,她蹲到封延面前,“你不开心呀?”
她现在好像越来越能够感受到封延的情绪变化。
他不止是不开心,而且是很不开心。
封延没有回应,而是盯着她在看。
夜莱余光一瞥,他面前的茶几上有包新打开的烟,水晶烟灰缸里还有抽完的烟蒂。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手机,以及一块大概有手掌那么大的U形吸铁石。
封延瞅着她,声色泛哑:“拿着。”
夜莱满脸问号,“什么呀?”
“它。”
他说的那块不算小的吸铁石。
夜莱有些迷茫,可还是听话地拿了起来,放在掌心左右翻看,“怎么啦?”
不就是吸铁石么?
也没什么不同啊?
封延紧盯着她许久,视线没有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封延起身往外走。
他没有喊夜莱。
因为他知道夜莱一定会跟上来。
果然,夜莱不仅跟了出来,还夹着莱福一起。
后备箱专用坐属于莱福。
车子后座里,夜莱穿着长裙,露出的腿是冷白色。
她好像一点都不怕冷,相对而言,应该更怕热。
封延指腹推了下镜框,“去商厦。”
司机会意,朝着商厦开。
-
抵达商厦后,两个活人与一台机器人直奔着一家定制服装店。
封延一出现,店长热情得像个向日葵,嘴巴都要裂到耳根子了,“封总!您需要点什么呢?”
店长瞄了眼一旁长得很是精致的女人,心有几分了然,“换秋装是吧?小姐,请跟我来。”
封延径直去了休息沙发坐着。
夜莱瞅了瞅他,“封延,你给我买嘛?”
“不然呢?你有钱?”封延瞥她一眼。
他上次留给她的卡,她根本就没动。
很怀疑是她根本就不会用。
封延觉得可笑。
这么个缺心眼的,他居然会怀疑她是AI?
夜莱被店长热情地推进试衣间,并将好几件衣服送了进去。
她独自换着衣服,可这件衣服背后有个拉链,夜莱努力地去抓,好不容易抓住了,往上一拉!
痛!
拉链拉住了头发,恰好那缕头发就是藏着芯片附近的。
夜莱吓得呼吸都停住了,不敢乱动,下意识地大喊:“封延!封延你快来帮帮我!”
听到这一声焦急的呼喊,封延几乎是一瞬间就站了起来。
他眉头紧锁,几步冲进试衣间。
看见那一幕后,封延咬了咬牙。
他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卡住头发啦!你快帮我一下……”夜莱急得都快跺脚了。
封延的眼底映着女人白净的背。
骨感美,因为拉拉链,蝴蝶骨很清晰,诱人无比。
可更让封延眸色渐深的,是她右侧肩胛骨附近的疤痕。
那是那次救他的时候,夜莱挡的一棍子。
皮肉破了,留下了疤痕。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地摸在那条疤痕上,“当时,疼不疼?”
如此矫情的话,几乎瞬间拉回了封延的理智。
他忙收回手开始帮她分开头发和拉链。
可夜莱却侧过头,眼神清澈得像是水晶,没有半分的遮掩,直直的砸进他的眼底。
他听她说:“为你,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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