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悠悠而过。
得知了药王灵泉后,陈寻继续在上山悠然修炼,以期能够尽早换血极限,然后下山潇洒。
不过得知他突破三次换血、并且赤手空拳击败三个霸刀门的弟子之后,三师父余显廷却按捺不住,第一时间抓住了他传授新剑术。
那便是《阎罗绝命剑》的进阶剑术,《阎罗瞬杀剑》。
两门剑术同源, 不过瞬杀剑是更加高深复杂、犀利狠绝的剑术杀招,已经属于真正的上乘绝学,必须要雄厚的气血支撑方可修习。
三次换血的陈寻自然已经满足条件,便被余显廷抓了壮丁。
虽然有九字真言神印这样的强悍底牌,但是其中绝大部分都还修行不了,也就一个月的时间,陈寻便学会了这门阎罗瞬杀剑。
这一天。
演武场。
一声清越剑鸣,一抹寒光虚空乍现, 陈寻人与剑合一,宛如贯日的流星,瞬间撕裂空气,暴烈的剑光剑鸣,声势绝伦。
狠绝的剑光中,余显廷神情淡然,脚踏八卦,身影好似化作了轻烟和光线,手中之剑一样宛如雷霆,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和角度爆闪连连,迎击着陈寻攻杀过来的剑芒。
嗖嗖嗖嗖——!
每一下剑芒的碰撞,都有难以形容的犀利锐气四下迸射,在地面上、场地便的围栏上斩出道道深深的剑痕。
若是一个普通人,仅仅是靠近恐怕就会被两人剑术争斗的余波给千刀万剐。
锵!
激烈的剑术搏杀维持了一刻钟的时间,余显廷的锋芒一涨,倏然如烈阳般爆闪, 顿时充斥了陈寻所有的视线。
无比刁钻而毒辣的剑光震开所有攻势,宛如择人而噬的毒蟒,停留在了自己的喉咙之间。
陈寻不由得的停下手:“三师父, 这次我坚持了多少招?”
余显廷默默收回剑,无奈道:
“二十九招,你这小子......”
他没有想到和学习《阎罗绝命剑》时一样,陈寻学起上乘武学的《阎罗瞬杀剑》居然是一样迅速高效,甚至还要快上些许。
也就一个的时间这门杀伐剑术便已经接近炉火纯青,比其他学了几年的弟子只强不弱。
而且,陈寻不知道怎么就练出了一幅强横体魄,力量奇大,普通真传弟子在他手里连十招都很难撑过去,陈寻愣是和他过了近三十招。
哪怕不涉及修为,只是纯粹的剑术比拼,也足够惊人。
“二十九招?”
陈寻哈哈一笑:
“三师父,那我这算是合格了吧?”
“合格了。”
想起之前说过的话,余显廷叹了口气:
“行了,你自由了。后面每天自行练习就是,不用每天来我这了。”
终于争回了半天自由,陈寻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却见一个弟子急匆匆奔来, 汇报道:
“余长老,陈师兄,吴长老让我们催促二位,准备集合出发了。”
“知道了,这吴老头急什么。”
余显廷挥了挥手:
“小五,走吧。”
陈寻二话不说跟在其身后,两人一路下石阶来到山门口,便见到长老吴正华率领十余个弟子正在等待。
这些弟子少部分是近年才晋升的真传弟子,大部分都是内门弟子,宋大虎和那位吴青师姐都赫然在列。
这么多弟子聚集不是聚会春游,而是去参加两年一度的岚山法会。
岚山法会乃是乾国三大上等宗门,云仙宗、浩元宗、天灵宗联合举办的法会,旨在各个宗门之间在资源上互相交流、互通有无。
相当于仙侠世界的小型博览会。
药王山时常通过法会和其他宗门交换资源,而除此以外,很多修行有成散修也会慕名而来,什么功法秘籍、灵丹妙药、法宝符箓都有可能出现,在场这些弟子们大部分都是在宗门中表现优异,所以才被带去见识见识。
看到宋大虎和吴青两个人打的火热,陈寻眨了眨眼,也没有凑过去当电灯泡,长老吴正华清点了一下人数后点点头:
“人都齐了,准备出发吧,到了地方谨言慎行,莫要惹是生非,明白么?”
众弟子轰然应诺,齐齐下了山门。
这么多弟子显然没办法乘银翎鹰,众人各自骑上已经备好的龙鳞马,然后在余显廷和吴正华两大长老的带领下正式出发。
岚山所在距离药王山超过千里,以龙鳞马的脚力也要两天的时间,众人紧赶慢赶,中途在一凡俗城镇休憩了一晚,在第二天下午便抵达了岚山脚下。
岚山位于云仙宗、浩元宗、飞灵宗三宗势力范围的交界处,附近有一座小型坊市可以落脚,陈寻等人赶到的时候这座不大的坊市已经是热闹非凡,街上随处都可以见到身穿各种服饰的宗门弟子。
除此以外,天上还可以看到时不时有道道遁光降落下来,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练气真修,也让一众稀奇张望的弟子目露艳羡。
“余长老,吴长老?”
两位长老带领,众人刚刚进入坊市正准备寻找一处落脚之地,就听到一声呼唤。
陈寻转过头,便见到两个气质出尘的老道,带着十来个身穿道袍的年轻弟子迎来。
余显廷和吴正华两位长老显然认得来人是谁,齐齐笑着上前:
“齐长龙,何长老?”
“游仙观诸位也到了,真是巧啊!”
药王山和游仙观,门下洪熙真、方清媛结秦晋之好,宗门关系自然也十分亲近,两人示意下陈寻一众弟子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齐齐行礼。
游仙观的齐姓长老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人群中最为出众的陈寻:
“这位莫不就是贵宗门主新收不久的那个亲传弟子?果然是风姿不凡,一表人才。”
余显廷代为谦虚:“哪里哪里,贵宗诸位高足也是一样气度不凡,栋梁之才......”
几位长老就这么毫无营养的商业互吹几句,然后各自道别。
而因为蓝山法会召开的缘故,坊市中的客栈几乎全部人满为患,余显廷和吴正华两位长老则是轻车熟路,不知道从哪里直接租到了一座四合大院,供所有弟子落脚休息。
此刻距离天黑还有一阵,一众久居山林的弟子们根本按捺不住,在两大长老首肯后便一窝蜂的涌出去闲逛。
陈寻也没有闲着,也和宋大虎等几个同门走上街,四下闲逛起来。
相比云山坊市,这处坊市无疑要小上许多,来这里设点的宗门只有寥寥数家,更多的都是底层散修,摆出来售卖的东西也都稀松平常。
现在的陈寻在云山坊市的时候已经拓宽了眼界,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宋大虎等几个同门则是第一次来坊市这样的地方,对一切都充满新奇。
“阿寻,等等!”
走着走着,宋大虎在一处摊位前突然停下脚步,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
陈寻好奇回身一看,便发现这处摊位上卖的是几支精致的桃木簪子,每一只看上去都匠心独运,栩栩如生。
摊主是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道人,看到两人的打扮很是殷勤的问道:
“两位,这些发簪乃是以上百年的桃木书心制成,镇灾辟邪,鬼祟难近,并且还是请大师雕刻,绝对是赠送道侣或者是心上人的不二之选。”
宋大虎心动道:
“这簪子怎么卖?”
邋遢摊主主要看了一眼陈寻,伸出一根手指:
“两位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在下便给个友情低价,只要十个仙灵钱!”
十个仙灵钱?
宋大虎顿时面露窘色,陈寻也是眼角抽搐一下,目光一扫:
“老板你当我们是刚出山门的凯子?十个仙灵钱都够我买一张中级法符了,你这普普通通的桃木簪子再能辟邪,难道还能比中级法符强?”
知道面前陈寻似乎不是刚出山门的雏儿,摊主脸色讪讪,强辩道:
“阁下这么说可不对,法符终究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我这可是百年桃木心......”
“百年?我看未必吧。”
陈寻狠狠砍起价:
“这样,痛快点,三个仙灵钱一支,我多挑几支,如何?”
摊主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这可是百年桃木心,一支不可能才三个仙灵钱,起码八个!”
宋大虎知道陈寻是要帮自己买下,也连忙拉着他要走:“阿寻,我就是看看而已,没打算真的买,我们走吧。”
陈寻顺势被宋大虎拉走,然而眼见这一单生意看着要黄,摊主却坐不住,连忙起身咬牙叫道:
“两位留步,两位留步,五个仙灵钱,五个仙灵钱一支,这已经是最便宜了!”
听到这个价格,陈寻微微一笑,强行拉着宋大虎回到摊前,然后不由分说的塞给对方一把仙灵钱:
“我先借你,赶紧给吴师姐挑一支。”
宋大虎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接过,然后兴致勃勃的挑了起来。
不一会,他就选中了一支风格硬朗、造型如小剑的发簪:“就这支了。”
付过钱,宋大虎将装发簪的木盒喜滋滋的收好,陈寻奇道:
“大虎,你真是有心了。”
师姐吴青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身形偏高大,气质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太精美的发簪绝对不适合对方,而宋大虎一个钢铁直男选的这么恰到好处,实在让他意外。
宋大虎腼腆一笑:“我就是感觉吴师姐应该最适合这个,阿寻你也要选么?”
陈寻点点头,一番精挑细选,选了一支簪尾如月牙,一支簪尾如雪莲的桃木簪。
一旁宋大虎看的是倒吸一口凉气:
“你买两支?难道打算......”
付了钱,将两支簪子揣进怀里,陈寻干咳一声:
“别多想,我和你不一样,我就是单纯买件礼物送给两位师姐而已。”
“真的?”
宋大虎眼神怀疑,显然并不是很相信。
陈寻还想解释两句,眼角余光却突然看到不远处几个身材高大、身穿漆黑武袍、略显熟悉的身影。
再转眼,就看到其中一个络腮胡大汉,似乎有所感应般同时向自己望来,并且脸色大变:
“是你!?”
看到此人,陈寻顿时笑了:
“原来是霸刀门的张海龙张师兄,怎么你也是来参加岚山法会的?”
不是冤家不聚头,曾经惨败在陈寻手下的张海龙想起一月之前的屈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霸刀门弟子想去哪便去哪,与你何干?”
话听着强硬,但是气势上怎么看怎么都弱了几分,陈寻笑了笑正要说点什么,却又见张海龙身边一个英武不凡的魁梧青年转眼望来,皱着眉头开口道:
“你就是陈寻?”
这群霸刀门的弟子呈众星捧月之势站在这英武青年身后,其身份显然比张海龙还要高,陈寻目光看来:
“不错,你是何人,有何见教?”
“雷晨阳,霸刀门门主第四亲传。”
自称雷晨阳的英武青年漠然打量着陈寻:
“上一次便是你使手段击败了张师兄他们三个?听说你也是药王山门主的亲传,居然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传出去就不怕惹人耻笑么?”
“哦?”
此刻发觉情况不对,周围不少药王山的弟子都赶了过来,陈寻则是似笑非笑的扫了张海龙一眼:
“他们是这么跟你说的?”
心虚的张海龙表情有些僵硬,雷晨阳则是慢条斯理的道:
“情况到底如何,你自己最清楚。我门下师兄弟虽有不对,却也不是你们药王山如此折辱他们的理由。既然今天正好撞上,我便替他们来讨还一二!”
此刻两方弟子越聚越多,本就不对付的两宗弟子怒目相视,剑拔弩张,就是不相干的散修行人们也围拢过来,陈寻环顾四周,有些玩味的道:
“你打算怎么讨还?”
“自然是手下见真章。”
雷晨阳嘴角微勾:
“坊市禁止厮杀,但是正常比斗却是不会禁绝,你我都是七品搬血之境,也都是门主亲传,不如比斗一场,一决高下。若是输了我也不会为难你,只要给我这位张师兄当面鞠躬赔礼即可,可敢?”
陈寻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
“若是你输了呢?”
“我输?”
似乎认为这项可能性并不存在,雷晨阳哈哈一笑:
“若是我输了,任你处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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