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淳风离开了,新上任的徒弟堂主们也忙得不可开交,平日里无人再来打搅上元,上元倒是清闲了不少。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上元觉得是个好日子,便独自爬到小银山顶部,在小银山的秃顶上开始挖掘起来。
挖出一个巨坑后,又小心翼翼地取出木盒,将阿大的尸骨一块一块整齐地排列到木盒里。
她手指轻轻拂过那些残留着野兽咬痕的骨骸,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一定很疼吧。”
她恨啊,恨那个时候的自己懦弱无能救不了他。
也知道终其一生,那恨与悔就像是阿大骨骸上触目惊心的咬痕,刻到了自己的心头上,永不会消失。
上元将阿大的墓地垒砌得很高很高,那傻大个生前存在感太低,哪怕从小在绿拂山长大,但认识他的万灵宗弟子却是寥寥无几。
现在她终于带他回家了,就想让他显眼些,这样每次她回到遁形岛,远远就能瞧见小银山顶那一座墓碑,就好似……阿大在等她回来一样。
也算是给自己的决心立一座碑,她定要建设好万灵宗,建设好阿大的家,给这个世界的修士一个交代再离开……
一阵“呜呜”的哭声响起,上元疑惑地瞅了眼四周。
只听见小银山给自己传音:“师祖,你太好了,知道小银山秃头了,给小银山扎了一个辫子,小银山好喜欢……”
上元微怔,感知到小银山此时的满心欢喜,她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小银山这是一座墓碑好了。
好在小银山不识字,她便默默地在碑上刻上了“阿大之墓”几个字。
怕有不懂事的弟子毁坏了墓,上元又在结尾处署了自己的大名:师祖上元立。
做完这一切她刚松了口气准备蒙混过关,背后一道熟悉的男童音随即响起:“阿大之墓。师傅你在小银山头顶建这样一座张扬的墓碑,经过小银山同意了吗?”
上元明显感觉到脚下的那座山陡然僵硬的气息。
她回头,赫连正抱着胳膊看好戏的地站在自己身后……
敢情她刚刚挖墓的全过程都被他欣赏啦?
这徒弟果然跟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连挖个墓这样的小事都不让自己好过!
回过神的小银山也怒了,她不再传音,哭着怒吼道,“万灵宗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掌门害我至此,师祖你竟然还要在我的秃顶上立个墓碑吗?呜呜……”
小银山一哭,从她巨大的嘴中又是挂起一阵飓风,怒火冲天的她甚至站起了身,气得跺了跺脚。
遁形岛仿佛同时经历了地震与飓风的侵袭,在时间之海上疯狂晃动起来。
上元忙安抚小银山,“小银山,这虽然是一座墓碑,但却是一座极美的墓碑……”
小银山仍然火大,“让你天天在头顶上顶一座坟墓出门你愿意?”
上元一时语塞,“那你愿意在哪里顶个坟墓?”
她好不容易带阿大回家,总不能把阿大丢到家门外吧?
小银山怒火冲天,“哪里都不愿意!”
赫连抱着一棵巨树稳住身形,饶有意味地盯着方寸大乱的上元。
这个女人随随便便就从外面带个野男人回来,虽不是个活的,但他作为她的生死对手,亦不能让她如愿与个死人双宿双飞……
上元情急之下在自己储物戒中一阵翻找,终于找出了一个花朵模样儿的东西,她将那东西从储物戒中一取出来,那东西立马如万千繁花盛开变成了一大团。
上元赶紧将它缠绕到阿大高耸的墓碑上,墓碑顿时像是一株色彩斑斓的古老花树,盛开繁花朵朵。
小银山摸到了头顶的鲜花,顿时就不哭了,“这是啥?”
上元愣了愣神,前两任穿越者搜刮的各种法器众多,她亦不知道那是个啥……
赫连迅速离远了些。
只因想到至今被师傅遗落在小银山后山腰处无人再敢踏入的鬼屋——天罗。
谁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小银山很开心,也不管山中在宫殿内修行的弟子们一晃一晃滚来滚去有多难受,蹭蹭蹭地就跑去海边,躬下身子看海面上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儿。
瞧清了头顶漂亮的花树,她眸中绽放出了无以伦比的色彩。
这一刻,小银山觉得自己简直貌若天仙。
高兴得在岛上一蹦一跳,“师祖,小银山好喜欢这个花花啊!谢谢师祖啦!小银山太开心啦!”
她对着海面说话,海面被飓风卷起层层巨浪,在整片岛屿随着她一跳一跳的震动中,那巨浪越涨越高、越涨越高……
直直拍向一艘正缓慢行驶而来的灵船!
“小银山!快停下!”上元忙命令小银山。
变故发生太快,小银山虽立马停止了跳动,却仍然没能阻止巨浪掀翻灵船……
霎时,时间之海的怨灵一阵疯狂涌动。
“快!喊弟子们出去救人!”上元吩咐完身后的赫连便第一个跳下小银山,从储物戒中一下放出好几艘灵舟。
陆陆续续不少弟子下山,纷纷跟着上元上了灵舟就向远处那艘即将沉没的灵船驶去。
待到火急火燎地赶到灵船旁边,万灵宗的弟子们却开始手足无措。
下方涌动的那些面容姣好的少男少女,可都是能将人拽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怨灵!
这个世上只要是人,谁心中还没有点恶念?
谁也不愿为了救别人,而让自己去成为满海怨灵的养料。
入过时间之海的上元倒是不怕,当下令弟子们在船上打辅助,自己跳进海里,游到正缓慢下沉的灵船中去救人。
见上元已经撬开了那艘倒在海面上灵船的船舱舱门,站在甲板上的赫连凤眸微眯。
钰寒宁挪步到赫连身边,“这船有些熟悉啊。”
赫连声音冰冷,“朝廷的船,却未挂朝廷的旗,有意思。”
钰寒宁将胳膊肘撑在围栏之上,“我们打劫灵矿一事,朝廷最是知道其中的猫腻,莫非……此番来是讲和的?”
身后一个重力忽地将还在交谈的二人推开,薛尧插入到中间,不可思议道,“那是太子哥哥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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