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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说:“妈,倘若真如你所言,雪生还会带着孩子打工吗,她们母子又怎么能够住在地下室?”
不错,那个林雪生也不象个坏孩子,可她究竟为了什么,难道真是为了爱情?
然而,子君何尝不傻?他身为局长,和一名女子纠缠在一起,其危险性他不能不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不是傻又是什么?
沉默一时,郝大妈忿忿的说:“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子君说:“妈,你知道她有多好。”
郝大妈气恼的看了儿子一眼,没说话。
看着年近半百的儿子坐在这里大谈爱情,郝大妈的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倘若儿子的婚姻幸福,他又怎么会为自己惹下此种麻烦?
象他如此年纪的男人,大都怀抱孙子,享受天伦之乐,而他居然在孜孜追求爱情?
是他勇气可嘉,还是他太不幸?
可是眼下,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心软,她一心软,儿子的生活就会出大问题。
郝大妈彻底结束吃饭,严肃的看着儿子说:“小君,不管怎样,你必须得尽快和那个女人断了。”
子君看着母亲说:“怎么断?”
郝大妈说:“给她们母子一笔钱,让她们离开。”子君道:“那我成什么人了?”
郝大妈说:“你是什么人?你是局长!她是什么人?她是一个乡间女子!你们地位悬殊,她早该有自知之明,不该纠缠着你。”
子君道:“她没有纠缠我。”郝大妈说:“没有纠缠你?她们母子怎么会在你的家中?”
子君闭口不言。子君觉再这样和母亲争执下去毫无意义,他也不再奢求母亲能够理解他和雪生。
郝大妈苦口婆心劝儿子:“小君,你和杨薇之间一直不怎麽好,妈知道。你在感情上可能有所空缺,林雪生恰好填补了这个空缺,为此妈也感激她。可是子君,你不要忘记你是一名国家干部,国家培养你容易吗,当初高局为了让你上去,他主动提前退休,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还有我和你爸,我们培养你容易吗?你不该这么伤我们的心,我们都是风烛残年之人,我们禁不起伤害。”
子君哀伤的坐着,低头不语。这些大道理,他何尝不知,可这些道理不过是一把冰冷的尺子,而雪生和亦林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怎么可以为了那把尺子,而将他们母子抛弃?
何况,那把尺子也不会永远跟着他,而雪生和亦林却能够永远伴随着他,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要说错,一开始就错了,当初他不该先亲昵雪生,将她一步步拖至今日。
见儿子长久沉默不语,郝大妈不由缓和了语气,说:“小君,妈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子君说:“妈,我想姑且维持现状,等到我退休以后,我就带着雪生和亦林离开这里。”
郝大妈刷的站起身,道:“秦子君,你疯了吗?你还想拖到退休?”
子君低头不语。郝大妈道:“不用等到你退休,你就被他们母子搞得垮掉了。”
郝大妈说完,气冲冲而去。来到街上,她气愤得几乎无以行走,她不得不抱住一棵树站着。
天下多少男人都在偷嘴,唯独她的儿子偷出了爱情?她怎么会生出那样傻的一个孩子来?
子君赶上来,抓住母亲的胳膊说:“妈,我送你回去。”
郝大妈一把甩掉儿子的手,道:“我没有你这个孩子。”
子君知道,母亲生气是真的,可是他不能丢下雪生母子也是真的。
他不能把雪生拉进来,再给踢出去,那样他还是人吗?何况还有亦林,那是他的骨肉。
郝大妈伏在树上,无声的哭了。在子君的记忆中,多少年不曾见过母亲哭了,他禁不住哽咽着说:“妈,你难道希望我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吗?”
郝大妈扭脸看着儿子,说:“傻孩子,有时候情义仅是一句口号,而我们却生活在现实之中,我们需要面对现实。”
子君有些无奈的说:“妈,即使雪生我可以丢得下,可是亦林怎么办?”
郝大妈闻听此言,她不无欣喜的从树上直起身子。
儿子有动摇之心,她就当斩草除根,让他彻底和那个女人结束。
郝大妈靠近儿子,说:“那个孩子坚决不能留,那是祸根,一定得让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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