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暖阁里,晚清命令下去,回雪走出去叫了清荷和碧水二婢进来。
两个丫头知道太妃不比别人,就是皇上也要对她礼让三分的,因此不敢有半分的忿意,规规矩矩的站好。
软榻上的太妃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两个丫头,冷冷阴沉沉的好半天没说话。
那眼光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清荷和碧水二婢头越垂越低,蓦地听到太妃命令:“抬起头来。”
二人动作一致的抬头望着老太妃,只见太妃戾寒的开口:“不管襄妃娘娘让你们做什么事?但是进了这汉成王府的门,就是王府的奴才,若是做出什么下作不当的事来,就按王府的家规处治,若是打死打残了别指望有人敢为你们出头。”
太妃一说完,清荷和碧水二人立刻抖簌了一下,赶紧的回话:“奴婢谨记太妃的话。”
“那就好,出去吧。”
老太妃挥手命令,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赶紧的退出去。
两个宫女没想到这汉成王府内一个一个都不好对付,就是宫里的襄妃娘娘,她们也是不惧的,只要不犯错就好,可是现在面对这汉成王府的世子爷,世子妃,还有太妃等人,她们只觉得煎熬,这些人似乎天生能压迫人。
房外,二婢自怨自叹,房内,苏嬷嬷开始传饭,很快在榻上摆了一小桌的菜。
太妃和晚清二人边说边用饭。
“这两个丫头看着烦心,你别顾虑什么襄妃,现在她还不敢和我们汉成王府做对,若是这两丫头犯错了,便打了撵出去。”
“嗯,晚清有数,奶奶放心吧。”
晚清笑着点头,挟了一块虾仁球进了太妃的碗里,太妃笑着点头,不再担心这宫里来的两个丫头,关心的询问起晚清肚子里的孩子。
“最近可有不想吃什么。”
“有点,奶奶,太腥油腻的东西不想吃?”
“那让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的。”
“嗯,她们还细心,尽着我的口味来了。”
晚清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没什么味口了。
太妃也放下筷子陪着她说话,正想让人撤下去,便听到门外响起小丫头打帘子并说话声:“见过世子爷。”
“嗯!”脚步声响在屏风后面,随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暖阁里,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越发的俊魅,晚清笑意潋潋的招手让他坐下来:“吃过晚饭了吗?”
夏候墨炎笑着摇头,房内的两个女人是他最在意的人,所以此刻的他温润如水,似毫没有外人面前的冷酷无情,
太妃立刻吩咐苏嬷嬷添了碗筷上来,伺候世子爷用饭。
苏嬷嬷很快把东西添上来,夏候墨炎开始用膳,对面坐在榻边的两个女人齐刷刷的望着他。
晚清奇怪的询问:“下午你去忙什么了?”
夏候墨炎一听这话停住手里的动作,双眉拧紧,脸上罩着阴沉凉薄,唇角一勾便是凌寒的话。
“下午我去见了孙涵和夜飞鹊,让他们立刻发消息下去,查南昭王府和瑾王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势力?”
既然襄妃娘娘胆敢挑衅他们汉成王府,他们就没有坐视不理的话。
一直以来,南昭王府都是帝皇家心中的大刺,虽然他不想进宫,但不代表不想为皇室做点事,若能除掉南昭王府也不失为一件幸事,何况襄妃竟然胆敢挑衅到他们的头上,更是加速了这种死亡。
“喔。”
晚清不再说什么,因为今天襄妃娘娘的举动惹毛了墨炎,惹毛了他,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好了,快点吃完回去休息吧,别总想着这些事了。”
太妃笑着开口,望着这个睿智的孙子,聪明的孙媳妇,她知道以后汉成王府不会有任何的事。
夏候墨炎应了一声,便不再想南昭王府和宫里的那些事,用完膳,和太妃告安出了西纱院回古宛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夏候墨炎又出府去了,临离去时与晚清说了,他正在联系凤离歌,这家伙自从上一次离开后,就没有了踪影,不管进不进宫,好歹给个消息啊。
早膳后,晚清在正厅里,练习书法,没事打发时间罢了。
阳光温煦的照在厅堂内,冬天的寒冷一点点的驱散,暖洋洋的。
门外,小喜儿走进来,一脸的奇怪,然后开口:“世子妃,安总管派人过来禀报,说府门外有一个叫罗青衣的小女子求见,那女子说是世子妃的丫头。”
晚清停住一只手,满脸的诧异,掉头望向身侧的回雪:“不是说了不要她为奴为婢的吗?”
回雪点了一下头,然后蹙眉认真的开口:“奴婢想着,这有两个可能,一这丫头是个忠心不二的人,受人恩惠必须要报答,二她是别有用心的。”
晚清放下手里的毛笔,挥手示意回雪收起来,然后走到一边去洗手,吩咐喜儿:“把人带过来吧。”
“是,世子妃。”
喜儿下去,晚清脸色平和,唇角涌起笑意:“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回雪笑了起来,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纸张,走过来取了干丝帕子给晚清擦手,然后自去沏茶奉上。
门外,喜儿领着一女走进来,这女子走路袅袅婷婷十分的优雅,一身的青色衣衫,难掩她的清丽之姿。
她走进来便逶迤恭顺的施礼:“奴婢青衣见过世子妃。”
晚清放下手中的茶盎,凝眉望去,只见眼前立着的女子不但长得出色,而且举止不凡,不像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子,淡淡的询问。
“青衣是何出身?”
“我父亲曾是焦峰县的七品县令,因上司弹劾被贬,父亲想进京找朝中的官员申辩,不想竟然病逝他乡,可怜父亲在世时,清正兼明,没想到死后如此凄惨。”
罗青衣说完垂首轻噎,正厅内,晚清和回雪等都没说话,不过倒是十分的同情这位罗青衣,难怪她的气质不像山野村妇,原来竟是县令的千金,却沦落至此。
“我无意要你报恩,你们罗府可有什么亲戚朋友,我可命人送你过去暂养。”
晚清仔细的询问,罗青衣一听晚清的话,忙轻拭眼睛,恭顺的回话:“父亲成世的时候,因为过于清廉,每有府内的人找到他头上,他都不予循私,如此一来,把罗府上下的旧亲全都得罪了,所以小女子孤身一人,只求世子妃收留。”
罗青衣扑通一声跪下,然后磕头:“奴婢自愿侍奉世子妃,一来报恩,二来也有个容身的地方。”
晚清掉头示意回雪扶她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瞳清幽幽的盯着她,然后不紧不慢的端起桌上的茶盎啜了一口,说实在的,收留一个婢女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眼下这档口,她还真怕别有用心的人混进王府,可是这罗青衣实在看不出来哪里不妥,如此想着,慢慢的开口。
“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晚清一开口,罗青衣便聪明的磕头:“谢世子妃,请世子妃训话。”
晚清眼梢一跳,这罗青衣竟然如此聪慧,一听她的话,便知道她接下来还有话要讲,这份聪颖竟不比回雪差,若是她真的留下来,又没异心的话,倒是个怜俐人。
“跟着我就要谨记着自已的本份,若是有一日我发现你有什么事瞒着我的话,等着你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奴婢知道,奴婢绝对不会有二心。”
“嗯,起来吧。”
晚清挥了挥手让罗青衣起来,然后唤了喜儿进来,命她带罗青衣下去安置地方,另外就让她跟着喜儿做事。
“是,奴婢知道了。”
喜儿领着罗青衣出去,正厅里安静了下来,回雪走到晚清的面前,双瞳犀利的开口:“小姐,看不出她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如果真的有,恐怕这人也不是一个凡人。”
“嗯,你小心点留意她们三个。”
“是,奴婢领命。”
回雪抱拳应了声,往后退去。
正午的阳光,从屋外倾洒进来,温温融融的好似初春枝头泛起嫩芽,令人慵懒的不想动。
晚清喝了一会儿茶,便自去休息一会儿,等醒过来的时候,回雪便禀报了一个好消息:“主子,知道吗?凤公子回来了。”
“离歌?”
这个消息倒真是令人高兴,这时候离歌回来,是说他想明白了,愿意进宫了吗?还是因为单纯的回来有事了,不管是哪个,他能回来就好,如此想着,便心急的起身穿了衣服。
“世子爷回来了吗?”
“正陪着凤公子在正厅里说话呢?”
“喔,我们过去看看吧。”
晚清迫不及待的闪出去,只奔古宛的正厅,那动作之快,好似身后有狼追似的,看得回雪心惊加胆颤,忍不住叫起来:“小姐,你慢点,慢点啊。”
前面的身影哪里理会她,早三步两步的拐弯往正厅走去,回雪只得认命的跟上去。
晚清人还没进去,便听到正厅里传来凤离歌那惯有的冷酷声音。
“没想到慕容府皇后太子竟然就这么瓦解了。”
凤离歌眼瞳幽寒,周身笼罩着戾气,想到自已没能亲手处理掉那个害死母亲的人而懊悔,先前听到师兄提到他的身世,他实在接受不了,所以便带着手下离开了汉成王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静思,后来想通了,却得到消息,慕容府和皇后太子全数的瓦解了,他母亲的仇也得以报了,所以他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可是想到没能为母亲报仇,他还是很懊恼。
那么现在他能为母亲做的事,便是进宫?
本来他是不想进宫的,可是他想到是那个爱他的女人最后的心愿了,所以他一定要完成她的心意。
凤离歌想着,俊美的脸上拢了一层霞光,定定的望着对面的夏候墨炎,心底有一处柔软如绵的地方,慢慢的复苏,自已竟然也有亲人,师兄原来是他的血脉手足。
“嗯,其实我们能如此快的打击了慕容府和皇后太子,还要感激那暗中给我送信的人,若不是他告诉我们,太子竟然是假的,皇后当年生下的是公主,只怕我们永远也不敢相信皇后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胆敢做出这种瞒天过海的计策,把公主杀害了,换了一个男婴进宫来。”
夏候墨炎提到皇后和太子的事,依然很气愤,不过仍然不知道那暗中送信的人是谁?
皇后慕容烟一党的人大多数被抓住了,可是其中竟然没有墨昀。
他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一点的消息。
虽然父王不说,夏候墨炎知道他其实是牵挂着墨昀的,所以他派了人暗中去打探,一时还没有消息。
凤离歌听了夏候墨炎的话很惊奇:“送信的是何人?”
墨炎摇头,眼瞳深不可测,暗涛浮沉。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个人可能是墨昀。”
“允郡王,他不是一直与你为敌,处处算计着你吗?却为何最后又帮了你?”
对于允郡王夏候墨昀,凤离歌没有什么好感,因为这宋侧妃从小教导得他心胸很狭隘,小时候,宋侧妃从来不让夏候墨昀和他们玩,其实那时候他是渴望和他们在一起的。
“也许他最后反省了,或者是知道了我的身世。”
夏候墨炎只能如此猜测,一来是他反省醒悟了,觉得自已终究是汉成王府的人,府内还有他的妻儿,不可能出手对付他们,另外一个原因很可能就是他知道他的身世了,也就知道汉成王为何一直宠他,因为他本身的身份就是高贵的,皇上的儿子。
厅堂内的两人说着话,门外响起小丫头的声音:“见过世子妃。”
“嗯。”
晚清点头,人已抬脚走进去,一走进厅堂,便看到夏候墨炎和凤离歌二人坐在一起说话,两人齐齐的挑眉望她,一人满脸的光华,笑着招手让她过去,另一人却有点警戒,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瞳底却毫不隐藏他的防备。
晚清走过去,好像没看到凤离歌的神情,笑眯眯的打招呼。
“离歌,回来了。”
“是啊,师嫂。”
“还叫我师嫂啊,我以为你回来不打算走了的。”
晚清直截了当的开口,见到凤离歌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其实从心底来说,她不希望瑾王继承金夏的皇位,因为他们若是继位了,汉成王府的人只怕没有好出处,就算眼前不找麻烦,短时间内不找麻烦,将来总有一天会找他们麻烦的,到时候岂不是一样要遭受灭顶之灾,但是离歌继位就不一样了,他与墨炎亲近,就算墨炎离开,他也会好好对汉成王府的人,而且他是在汉成王府长大的,他还指着汉成王府做为他的后盾呢,如此一想,越发觉得该离歌继位。
“我是不打算走了,不过你们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晚清一听说他不走了,不由得眉开颜笑,心急火燎的开口,生怕他反悔似的。
一向冷静的人,竟难得的失措,夏候墨炎和凤离歌二人同时望着她,晚清一脸的无所谓,耸了耸肩,现在襄妃娘娘想对付他们,那他们就更没有理由让瑾王继位。
夏候墨炎慢慢的调走,和晚清一起望着凤离歌,不知道他会提什么样的要求。
凤离歌望着他们,慢慢的开口:“我若进宫,就是孤身一人,所以师兄日后必须向大家公开你的身份,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亲人的。”
他之所以回来,就是想要亲人,让大家都知道,他凤离歌不是一个人,他是有亲人的,这个人便是他师兄,其实他是他的兄长,亲生的兄长。
“这不太好吧。”
晚清一听凤离歌的声音,便迟疑了,若是让皇上知道墨炎是他的儿子,只怕这皇位继承人,定然要落到墨炎的头上,他们又不想当什么皇帝皇后的。
不过夏候墨炎倒底与凤离歌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望着他缓缓的开口。
“好,不过不是现在,等你确认了身份,父王认同了你,我再公开身份,再说你一出现必将引起轩然大波,襄妃等不会坐视不理的,我必须隐其身份,让他们大意,到时候我们一举歼灭他们,他们不动最好,动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这样做,一来想让父王多接触接触离歌,让他们有父子之情,二来是躲在暗中,可以更好的掌控全局。
“好。”
凤离歌点头认同了夏候墨炎的话,正厅内的三人眼中同时闪过夺目的光芒。
三个人心中都知道,若是凤离歌出现,将会引起怎样惊天动天的震动。
夏候墨炎望向凤离歌:“你赶路累了吧,先在王府内休息,等晚上父王回府,我们再来说这件事。”
“好!”凤离歌站起身,长身玉立,优雅如竹,沉稳内敛的走出去。
晚清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夏候墨炎扳了她的小脸,才回过神来。
“瞧什么呢?”
“你说离歌若是进宫,可是他不愿意接近女人,这可怎么办?”
晚清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来,若是他进宫,必然是皇子,到时候皇上若是真的让他继位,后宫定然会有很多的女人,那他不愿意接触女人怎么办?
晚清一说完,夏候墨炎也忆起了这件事,眉头轻蹙,这还真是件麻烦事。
“我们想个办法帮帮他吧。”
“嗯,行。”
晚清点头:“等他进宫后安定下来,我们来想个办法帮他克服这怕女人的毛病,其实他这毛病也不是多难治,无非就是小时候那些宫女给他心头造成的阴影,使得他下意识的抵制女人罢了。”
“先让他进宫再说吧。”
两夫妇说定,便放开了这件事,夏候墨炎望向晚清的肚子,伸出手轻抚肚子里的小宝宝,满脸璀璨的光华。
“宝宝还乖吗?”
晚清抿唇笑,这男人比她还紧张呢,四个月左右的孩子哪里有乖不乖的话,不过现在正逢妊娠反应,自已吃不了东西。
两个人在厅内说话,门外响起了吵闹声,晚清蹙眉望出去,冷冷的开口:“闹什么?”
回雪从外面走进来禀报:“是清荷碧水二婢和青衣吵了起来。”
“这又吵什么?”
晚清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们有什么好吵的,刚进这古宛内便不消停,不由得冷了脸子。
“清荷碧水二婢指使青衣给她们洗衣服,然后似乎是青衣嘀咕了一句什么大家一样都是丫鬟,清荷碧水二婢便生气了,骂起了青衣,把她气哭了,三个人便吵了起来。”
“你去处理一下,让那两个丫头回房间思过,在汉成王府里,奴才就是奴才,若是再有什么不当的举动,让她们滚回宫里去。”
“是,奴婢这就去办。”
回雪应声往外走去,晚清想起什么又唤住她:“把青衣叫进来。”
“好的。”
回雪走出去吩咐喜儿把青衣带进来,她去处理清荷和碧水的事情。
罗青衣跟着喜儿的身后走进来,不安的紧握着手,头垂得低低的,一走进来便跪了下来。
“世子妃,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多嘴。”
晚清望着她,倒是没有怪她,宫里来的清荷碧水虽然表面上很规矩,不过心里自然觉得高汉成王府所有下人一头,所以才会熙气指使的,其实倒是委屈了罗青衣。
“没事了,以后你没必要理会别的丫鬟,大家都是一样的。”
晚清吩咐下去,罗青衣一听,飞快的抬头,大眼睛一眨便是泪水流出来,那种柔弱娇美,令人不舍。
不说男子就是女子,晚清看了都不忍心,挥手示意她起来。
“好了,你下去吧。”
“是,世子妃。”
罗青衣和喜儿退下去,夏候墨炎眯眼望着门外,馥黑的眼瞳慑人的冷光,好久才听到他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晚儿。”
晚清知道他是问关于罗青衣的事,赶紧告诉他:“这女人是前两日我们在街头卖身葬父的那个姑娘,她来求我收下她,所以暂时留在王府内听用。”
“你核对过这人吗?”
晚清摇头,早上刚收留的,她还没有来得及核对她的身份呢?夏候墨炎不说话,命令的雁平:“进来,立刻去查一下罗青衣的背明。”
“她名罗青衣,父亲曾是焦峰县的七品县令,因为被上峰弹劾,所以离了焦峰县前来京城。”
“好,属下立刻命人去查。”
雁平退了出去,夏候墨炎望向坐在自已身边的晚清:“最近你可要小心些,襄妃只怕要使心计,千万不能让孩子出事。”
“我知道。”
晚清点头,手下意识的摸上自已的肚子,她自然是不希望肚子里的小宝贝发生什么事,所以说一定会小心的……。
傍晚汉成王回府,夏候墨炎晚清和凤离歌等三人立刻去见了汉成王。
书房内,几个人坐下来,汉成王望着端坐在书房一侧的离歌,仔细的看着他,然后点头赞叹。
“不错,确实和皇兄有几分相像,离歌,你确定你要进宫吗?”
“是。”
凤离歌已经决定了这件事,他若是决定了什么事,便不会更改,一来是为了母亲的心愿,二来也是为了墨炎这个兄长,他知道眼前的局面,若是自已不进宫,那么皇上便会立瑾王为太子,瑾王为太子,必然要动到汉成王府,不但是墨炎,就是他也不希望汉成王府有事,他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
“好,太好了,那么本王立刻进宫去见皇上。”
“父王,你小心些。”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等起身,不放心的叮咛汉成王,离歌若是出现,定然会引起朝堂上的震动,至于后面的情况,不是他们现在可以预估的,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没人会知道。
不过他们一定会小心以对的,汉成王夏候臻望向离歌。
“你有没有什么证明自已身份的东西。”
离歌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黄金长命锁,正面是长命百岁,背面是一个纹形图案,一直以来离歌只当是寻常的东西,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证明他的身份,总之是他从小便拥有的东西。
夏候臻一看,不由得欣喜,动作俐落的走到书桌前,取来黑墨,然后把长命锁的背面沾上墨水朝一张干净的纸上映去,只见四个端端正正的字显出来,竟是凤离歌未出宫前的名字。
夏候洛冰。
“你果然是皇兄的儿子。”
金夏皇室的皇子们,每人都会有一枚黄金锁,正面是长命百岁的字样,反面却是各人的名字,这名字是宫廷的金匠们精心钻研出来的,别人没办法模仿,表面看像花纹,其实印下去的时候,是个名字。
这个长命锁,墨炎也有一个,不过被他收了起来,一直没让他看到,所以他才会很长时间里不知道自已真正的身份,若是早让他见到这长命锁,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已的身份了。
“我这就进宫。”
想到皇兄多了一个出色的儿子,夏候臻十分高兴,虽然他自认,墨炎比离歌更出色,不过墨炎不想进宫,他是没办法勉强他的,所以还是把离歌送进宫去。
夏候臻起身往外走,夏候墨炎不放心父王的安危,立刻跟了他出去,命令雁平和落沙二人跟着父王,暗中保护父王。
不过一路上倒没有出什么大事。
瑞龙宫大殿内,皇帝夏候东宸听太监禀报汉成王连夜求见,不由得奇怪,心里想着是不是墨炎同意继承他的皇位了,一想到这个,夏候东宸又有些不是滋味,这就好比虽然说了要把东西给别人,可是真当别人伸出手了,又有些迟疑了,百般不是滋味。
夏候东宸闷闷不乐,脸色微沉,挥手让人宣了夏候臻进殿。
夏候臻一走进大殿,便满脸的笑意,他的笑容欢欣,落到夏候东宸的眼里,越发的郁闷了。
不过却容不得他多想,夏候臻便高举手中黄灿灿的长命锁,激动的开口:“臣弟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喜从何来?”
夏候东宸的脸色阴暗不明,暗沉的声音响起来。
“臣弟查到了当年凤才人的孩子并没有死,他还活着,这是他身上所佩的长命锁。”
高首的夏候长宸先还在愤恨,下一刻便有些魔怔,好久才反应过来,激动的开口:“你说什么?凤才人的孩子,洛冰吗?”
皇室的皇子并不多,所以皇上记得他的名字,虽然过去不重视不过问,可是现在乍乍的听到自已多了一个儿子,夏候东宸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慢慢的调整呼吸,然后沉稳的命令:“把长命锁取过来。”
“是,皇上。”
大太监江寒立刻走下殿取了夏候臻手里的黄金长命锁,走到皇上的面前奉上去。
“皇上请看?”
夏候东宸飞快的接过来,放在大掌中观摩,上下翻看了一遍,虽然没有看到墨映名字,但是他已认出这长命锁上的字确实是夏候洛冰四个字。
难怪当年凤才人母子死的地方没有这长命锁,后来一直没找到这把锁,他还以为被凤才人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却原来这长命锁一直都在。
“他还好吗?”
夏候东宸语无伦次激动的开口,盯着夏候臻。
“皇上放心吧,他很好,而且长得很出众,和墨炎有得一拼。”
“这样出色。”
夏候东宸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立刻站起身,心急的从大殿上首奔下来,一把拉着夏候臻:“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朕想见到他。”
“他现在在汉成王府内候着,皇上若是想见他,明早臣弟会带他进宫。”
“不,不,朕一刻也等不了了,朕想立刻见到他。”
“皇兄?”
夏候臻错愕,有这么急吗?多少年都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啊,再说一个,记得过去,皇兄也不重视凤才人母子,若是重视的话,凤才人也不会死,还死得那么惨,凤才人可是被皇后毒死的,离歌未必肯原谅他,进宫不代表他原谅这个父皇了。
“皇兄。”
“走,立刻进汉成王府。”
夏候东宸命令,大太监江寒无措的望向王爷,皇上不会真的要出宫吗?这可是件大事,若是出事可就麻烦了,不过看皇上的动静,似乎真的打算离开了,夏候臻一看,皇上如此的想见离歌,不如让离歌进宫吧,想着开口。
“皇兄,不如让离歌进宫吧。”
“不,朕等不及了,朕要马上见到他!”夏候东宸高大的身躯一下子蕴藏了无数的能量,又恢复到皇后太子未死前的那份强势,想到皇弟说的,他的儿子很出色,他便激动的想马上见到他。
皇上坚持要立刻见到离歌,不管谁也阻止不了他,最后汉成王夏候臻没办法,只得吩咐江寒派人保护皇上悄悄出宫一趟。
这一行人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把消息送往宝瑟殿。
瑞龙宫内自然有宝瑟殿的眼线,虽然不是皇上近身侍候的奴才,可是一有动作还是知道了,所以便派人送信到宝瑟殿内。
宝瑟殿的襄妃娘娘,脸色微暗,一句话也没说,吩咐了瑞龙宫这边的太监立刻回去,不要让人察觉。
皇上若是知道她在瑞龙宫内安插人手,那她可就麻烦了。
大殿上,拢着明亮的灯光,襄妃一贯雍拥华贵的面容上,此时布着阴骜,还有怒火。
夏候臻究竟想干什么?半夜把皇上找出宫去,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是夏候墨炎的真实身份真的是皇上的儿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儿子的江山?
宇文舒越想越心惊,立刻吩咐宝瑟殿的贴身太监赶紧出宫去瑾王府送信,让宇儿进宫一趟。
那太监领命,身形迅速的离开宝瑟殿前往瑾王府送信。
而宝瑟殿内的襄妃心惊不已,在大殿内来回的踱步,殿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话。
这时候,皇上和夏候臻已坐着马车来到了汉成王府。
汉成王府内,所有人都就寝了,夜色中拢着一片暗沉。
夏候臻命人叫了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凤离歌过书房来,三个人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的领人过这边来。
谁知道书房内除了夏候臻,竟然还有皇上。
皇上夏候东宸先看到了夏候墨炎,晚清,一动都没动,等到凤离歌出现的时候,眼睛便移不开了,牢牢的粘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着,然后激动的开口:“你是如冰,你是如冰吗?”
凤离歌离他三尺开外,并不理会皇上的激动,说实在的,他这么多年来,个性冷漠,除了亲近师兄一人,很少亲近别人,就是师傅,他都没办法做到亲近,所以说面对此刻皇上的激动,凤离歌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实在想不明白,多少年没见过,这男人怎么就有办法做到这么激动,这么高兴神情。
“离歌见过皇上。”
凤离歌不卑不亢的见礼,墨炎和晚清二人也跟着他的身后行了礼,几个人坐了下来。
皇上眼巴巴的望着凤离歌,见他一脸的冰寒,似乎不乐意见到他,不由得心痛,看来是自已伤着这孩子了,可是他不知道他还活着啊。
“离歌,这些年你还好吗?”
皇上问得声情并茂,似乎十分的爱护这个儿子,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父子二人感情深厚呢。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每个人都翻白眼,可不可以循序渐进,不要一下子表演这么浓厚的父子亲情,害得他们大冷天的一头汗。
“还行,死不了。”
离歌没好气的开口,打量着对面的皇上,以前他也曾跟着师兄进宫见过皇上,那时候皇上还很年轻,龙翥凤翔的美姿,走到哪里耀眼霸气,曾几何时,他竟然变得如此苍老了,凤离歌不禁感叹。
不过他没好气的话,使得皇上心头一哽,沉甸甸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书房内陷入了尴尬,夏候臻赶紧的打圆场:“离歌从小吃了不少的苦,所以性子有些冷,皇上莫要怪他,他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皇上叹气:“朕不怪他,都是朕的错,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夏候东宸望向凤离歌,不过凤离歌对于这一点不是十分的清楚,倒是一侧的夏候墨炎代他回了话。
“当年皇后一心想毒死他们母子二人,凤才人为保住儿子答应皇后服毒,可是私下里她又不放心皇后这个毒妇,所以便派了平时贴身服侍她的宫女把离歌送出宫来,后来师傅经过那个地方,便把离歌抱回来了,那时候师傅就知道离歌仍是皇室的孩子,所以她在最后临离开的时候,告诉我离歌的身世。”
“原来他一直是你师弟。”
皇上望向夏候墨炎,墨炎点头。
夏候东宸望向凤离歌,五官隽美,那眼睛鼻子和嘴,竟然与自已分外的相像,让他一看便知道他是自已的儿子没有错,想到儿子曾经所受的苦,皇帝的眼睛湿润了,心情沉重的开口。
“离歌,你愿意原谅父皇吗?”
这一切都是皇后那个毒妇,这个死女人,真让人有一种想刨尸鞭策的念头。
“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母亲最后的遗命是希望我认祖归宗,所以我就必须遵从她的遗命。”
凤离歌凉薄的说着,他的性情很寡淡,无所谓原不原谅,因为让他对一个陌生的男人说父子亲情,他觉得很荒渺,所以即便进宫,他也不会和皇上有什么父子亲情,只是一层身份罢了。
书房内没人再说话,笼罩着一层压抑,夜越来越深,夏候臻不敢让皇上再久留,赶紧的央求皇上回宫,最后夏候东宸总算答应了。
“洛冰,明日父皇会派人来接你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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