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花园内,无数侍卫高举着火把,照得花园里外如同白昼,皇后慕容烟脸白如纸,拼命的咬着牙才能阻止自已的尖叫声。
此刻的她是清醒过来,这一切都是局,一个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等人设下的局,而自已竟然可笑的真相信这世上有鬼魂之说,所以什么都交代了。
现在她和慕容家,还有太子全无指望了吗?想到这,皇后尖叫出声:“不。”
暗夜中这声音尖锐扭曲,直冲入九宵。
然后慕容烟飞快的跪在地上磕头:“皇上,臣妾因为慕容府的事前来后花园祈祷,谁知道竟然中邪了。”
对,她是中邪了,她绝对不要承认自已说出来的事。
慕容烟想着,又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哀求:“皇上,臣妾刚才真的是中邪了,臣妾在寝宫内休息,怎么出来,怎么到这里来的,说了什么,臣妾都不知道,皇上明查啊。”
她说完,见没有人理会她,陡的愤恨的抬头,怒指着上官晚清。
“皇上一定不能中了歹人的计,这都是他们设好的局,目的是想扰乱金夏的皇室,想谋夺属于太子的位置啊,皇上。”
夏候东宸的脸阴骜得可怕,眼瞳中笼罩着暴风雨,想到自已所听到的话,自已一心迁就的太子竟然不是皇室的血脉,而是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不但如此,他的女儿,金夏皇室的长公主,竟然一出生便被害死了,还葬在这小小的后花园,皇帝越想越愤怒,越想越生气,陡的朝身后的侍卫命令。
“来人,立刻给我刨地,刨地三尺,一寸都不许放过。”
皇帝此言一出,皇后的脸一下子煞白,身子一软,便往一边倒去,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侍卫开始找东西刨地,其他人退出去一些,把空间让出来,而皇后身子软软的,周身没有一点的知觉,透心的凉,爬都爬不起来。
这边的动静早惊动了皇后宫里的人,不少太监宫女奔了过来,把后花园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
皇后的宫殿里,自然有太子的眼线,此时正是混乱之时,而且东宫太子府和皇宫只隔了一条长长的兵将把守的长巷。
那得了消息的太监立刻前往太子府,进过长巷时,骗那巷口的守门,说皇上口谕,有事要见太子,自然没人敢不相信,放了那太监过去。
这太监直奔太子府,叩开了太子的大门。
太子府,太子一听到这件事,不亚于青天劈雷,整个世界地动山摇,自已竟然不是父皇的孩子,不是皇室的孩子,而是被母后抱进宫里来的一个不明孩子。
现在真像戳穿了,他不但当不了太子,只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大殿上,太子的脸色阴骜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子府住了不少的幕僚,此时有两个贴身的幕僚在场,一看此时的局面,除了胆颤心惊之外,更多的是孤注一掷,拾撺起太子来。
“殿下,不成功便成仁,如若殿下什么都不做,只会成为待斩的羔羊,不如博一博,今夜只有宫里的人,太子带着东魉军,一起去杀了皇上,还有在场的所有人,到时候谁又知道太子的身世之事。”
那幕僚一言完,太子夏候洛晨好像被刺激到了似的,陡的起身,凶残的开口:“对,本殿今夜就拼了这条命,反正是一个死,不如博一博。”
太子一言落,立刻点齐了太子府名下的东魉军,这东魉军仍是太子所有,所以只听命于太子的调派。
寒冷的夜色中,一众人雷霆之速的从太子到皇宫的长巷穿过,守门的侍卫皆被东魉军斩杀了。
此时,皇后的后花园里,已有了进展,果然刨出了一副小孩子的骇骨,那森森白骨堆放在众人的眼前。
大家的心既愤怒又心痛,本来该是皇室金尊玉贵的公主,可是竟然一出生便遭到杀戳,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后这个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女人。
皇上的脸色嗜血戾杀,沉声命令:“来人,把皇后拿下。”
一声令下,早有人扑过去抓住皇后,而皇后自从看到那副骇骨,大受刺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指着那骇骨笑了起来:“宝儿,你睡在哪里干什么?你睡那里干什么?快起来,与母后玩儿,宝儿。”
花园内,冷风飒飒,所有人看着眼前的画面,目瞪口呆,皇后竟然受不了刺激傻了。
不过即便是傻了,皇帝也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这个女人甚至于慕容家族的人,太可恶了,罪大恶极,全都该死。
“来人?把皇后打——”
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外面冲进来一名太监,气吁喘喘的禀报:“皇上,皇上不好了,太子做乱了,太子做乱了,他领着东魉军杀了守巷的侍卫,浩浩荡荡的冲了过来。”
太监的话音一落,皇帝大骂一声:“逆贼。”
他身边的汉成王夏候臻便命令下去:“所有人保护皇上。”
那些高举火把的侍卫立刻一拥而上,团团包围住了皇上。
这时候太子已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大批的东魉军,此时两下相恃,太子的人明显的比皇上这边的侍卫要多得多。
太子夏候洛晨冷沉阴森的瞪视着对面的所有人,紧抿着薄唇嗜血残狠的开口。
“杀,一个不留。”
夏候东宸眼见得太子丧心病狂,大怒,朝身侧的侍卫命令:“给朕拿住这逆贼,定然要千刀万剐。”
本来皇上还没有想到如何对付太子,因为此事太子必竟是无奈的,他身不由已,所以对于他的处治,最多是贬了撵出宫去,可是现在太子明知自已不是皇室的血脉,竟然还领着东魉军企图祸乱,这可就是死罪,所以皇上才会如此下令。
一时间东魉军和宫中的侍卫峰涌而上,喊杀声一片,半边皇宫都在颤抖摇晃,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怒吼声。
刀光剑影,血气飞溅,夜色中血腥味浓烈而刺鼻。
断肢残臂的到处乱飞,一个个人倒下了,尸体堆积如山。
一部分侍卫保护着皇上往后退,另一部分侍卫往前冲去,誓死保卫皇上。
眼看着东魉军便要冲破宫中的侍卫,杀了过来。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一眼,用耳力去感受,总算松了一口气,先前他们领皇上过来的时候,皇后一招认,他们便怕发生宫变这样的事情,所以立刻暗中命令雁平回王府调羽衣卫,又派了落沙赶到瑾王府,让瑾王夏候洛宇带着手下的西翎军前来护驾。
此时两队人马果然到了,两人心思落地,马蹄声就像一道浪海似的涌过来,眨眼便至。
瑾王夏候洛宇高据马上,遥遥呼叫:“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给我拿下这逆贼,千刀万剐。”
皇上一声令下,瑾王手下的西翎军好似下山的猛虎一般,人人策马狂奔而过,直扑了过来,
再加上随后而来的汉成王府的羽衣卫,形势急剧而下,立刻转换了一个局面。
太子手下的东魉军立刻节节败退,最后很多人被杀死了,剩下的基本全是重伤,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的动都动不了,而太子望着眼前的遍地尸首,血流成河,仰天一声长叹:“我命该绝。”
陡的一挥手中的长剑,绝决的挥剑自尽,夜色中,身形旋转,目光冷决,遥遥望向隔着数百人的那个男人。
他一心一意当他是父亲的,可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意外,这样的结局,他,死不瞑目,老天为何如此待他啊。
夏候洛晨的身子扑通一声坠在尘埃之中,再没有了动静。
残零的火把遥遥的照着,遍地重影,却无一人说话,谁也不敢说什么?
突然一道笑声突兀的响起,众人心惊望去,却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皇后娘娘。
她飞快的扑到夏候洛晨的身上,抱着他失声痛苦,夏候洛晨的死竟然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伤心的哭,痛不欲生,太子虽非她亲生的,可是却是她细心养育的,她对他,可谓满怀期望,直到此刻,终于尽数瓦解,慕容府也将永远没落沉坠。
皇后哭完,陡的一抽太子手中的剑,挥剑抹向脖劲,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叫起来:“皇后娘娘。”
皇后绝望的眼睛,慢慢的移动,落到夏候东宸的脸上,慢慢的笑了,凄惨如一朵彼岸之花。
她从最初看到夏候东宸的时候,便爱上了这个男人,二十多年没有断过,如若不是因为爱他,她坚持要嫁他,愿意扶他上位,当时随便一个皇子都可以上位,那时候是不是就是不一样的局面了?
她笑着,思绪飘到多年前的元宵佳节,彼此他是十六岁英俊少年,她是十三岁怀春少女,银蛾斗彩的烛光里,她一眼成孽?皇后的脸上挂着笑意,慢慢的坠入黑暗,永不醒来。
“皇上。”
后花园里,有风吹过,黑压压的跪了一层人,皇上好似未闻,脚下跄踉,越过众人蹒跚的往外走去,大太监江寒领着人奔过去,一伸手想扶皇上,却被他一挥手阻止了,一个人往外走去,往日高大强势的背影,此时凄凉无比。
他不是冷血无情的人,虽然皇后该死,太子该死,可是他的心仍然觉得空洞,似乎少了什么似的,心里很难过。
皇上离开,汉成王夏候臻和瑾王殿下等人吩咐人把后花园的尸体清理干净。
瑾王夏候洛宇满脸的神彩,那细长的眼瞳中竟比往日更多的精亮,此时领着两名手下,满脸堆笑的望着汉成王。
“王叔幸苦了。”
“好说。”
瑾王夏候洛宇意气风发,周身的光华。
在场的人,人人知道瑾王为何如此高兴,太子现在死了,皇室只有瑾王一个皇子,不管皇上多么的不甘愿,只怕最后都是瑾王继位,他将成为金夏国的太子,一想到这个,瑾王便心花怒放,这么些年的内敛总算有所值,而且看见谁都是满脸笑,以后该别人来奉承巴结着他们母子了,一想到这些,夏候洛宇怎么不高兴,不过他深知道,眼前的汉成王府是不能得罪的。
这皇后慕容烟和太子若不是一直针对着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还不至于得到这样的下场,所以夏候洛宇对汉成王等人很是客气。
一行人在花园门前分开,各自出宫去了。
瑾王夏候洛宇吩咐了手下的兵将西翎军回去,自已又转回了母妃住的宫殿。
襄妃娘娘住在宝瑟殿内,早就得了消息,今夜宫中发生了叛乱,后宫的各处都亮起了灯笼,大家都守在各自的殿阁内等消息。
皇后和太子自杀后,很多人得到了消息,心惊胆颤之余,很多人在第一时间便摸准了接下来的方向。
皇后和太子被废,那么接下来便是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出头了。
宫中除了瑾王再没有别的皇子了,那么皇位的继承人,最后只会是瑾王殿下,就是宫中,皇上也是极宠襄妃的,现在皇后死了,宫中的主事之职只怕要落到襄妃的头上。
宝瑟殿内,襄妃雍拥华贵的坐在大殿上首。
下面跪着几个宝瑟殿的奴才,都是宇文舒的心腹,正在给宇文舒道贺。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
“好了,都起来吧,这种事别乱说。”
宇文舒的唇角勾出笑意,整张脸都是光彩,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得体的。
宇文舒知道皇上心中忌掸什么,她背后的南昭王府,所以她一定要低调行事,这么些年在宫中,她一直信奉这件事,连儿子她都吩咐了,切不可因为自已是皇子,所以便趾高气扬的,正因为如此,所以她们平时树敌不多。
相较于皇后一心算计汉成王府,她要稳妥得多,其实皇后为何算计汉成王府,她是知道的,还不是因为夏候墨炎长得像去世的甘蓝皇妃,就是她也看出夏候墨炎长得确实像甘蓝皇妃,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神似至极。
不过皇上都没有动作,她们何必有什么动作,所以说皇后是自找死路。
不过通过汉成王府和慕容家的斗法,她轻易看出汉成王府的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更计高一筹,所以日后她定然要多奉承他们一些,等到洛宇登基,她就不怕任何人了,那时候,不顺眼的人要捏便捏,要搓就搓了,眼下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宇文舒正想着,只听得脚步声响,太监奔了进来。
“娘娘,瑾王殿下过来了。”
“宣。”
一听儿子过来了,宇文舒挥手吩咐下去,然后示意殿下跪着的几个心腹去外面守着。
几人应声退下,殿门前,瑾王夏候洛宇走了进来,往日不起眼的五官,此时倒也遍布光华,出色很多。
瑾王夏候洛宇长得和他的舅舅一样,并不是十分出色的男人,却透着温润憨厚,一笑起来,更像一个笑面佛,让人喜欢亲近。
襄妃宇文舒看着儿子,越看越喜欢,虽然不是最出色的,可是她儿子可是未来的皇帝哎,而且她可不敢像慕容烟那样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她的孩子千真万确是皇上的血脉。
当初为怕皇后动手脚,她一直隐瞒着自已有身孕的事,直到怀孕几个月了,才宣布出来,然后自已的衣食住行,都控制住了,这样才保住了这个孩子。
宫中虽然几位妃嫔,不过还是有受孕的人,被皇后谋算了的,就是生出来的皇子,她也处心积虑的算计陷害着。
大殿内,宇文舒正想着,瑾王夏候洛宇已走到座前恭身的见礼。
“儿臣见过母后。”
“宇儿,过来坐到母妃的身边来。”
“是!”夏候洛宇起身走向高处,坐到母妃宇文舒的身边,宇文舒握着儿子的手:“宇儿,我们娘俩总算熬出头了。”
“是,母妃。”
这句话是夏候洛宇最高兴听到的话了,立刻笑了起来,不过襄妃娘娘并不像他那样外露,盯着儿子,直到他收敛起自已的神色。
“儿子,记着,虽然眼下皇室只有你一个皇子,但是为防出意外,平常你最好和以前一样,别让人看出你的高兴以及幸灾乐祸,这样会使得朝臣失了信心,觉得你不厚道。”
“儿子记住了。”
夏候洛宇立刻尊重的点头,这么多年,他一直深得母妃的提点,牢记着她的吩咐。
“另外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贬了瑾王妃慕容笑,把她降为王府的姬妾,别忘了她是慕容家的人,另外提了侧妃闻人卿为正妃。”
这样她们就可以和国师闻人家族的人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是,儿臣遵旨。”
夏候洛宇站起了身,告安出了宝瑟殿回瑾王府去了。
天已近亮了,厚重的黑幕在天际撕扯出一抹口子,透露出一丝青白的光芒。
一辆马车,无数的侍卫骏马直奔汉成王府而去。
马车内端坐的正是一身长毛大裘的夏候墨炎,慵懒的神情,好似一头打起盹的雄狮,先前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似毫没有影响到他,他眉眼如画,此时怀中紧搂着一个身着素色小袄,白褶长裙的女子,深幽的眼瞳中是浓浓的情意,呵护至极的开口。
“晚儿,一切总算解决了。”
他满足的叹息一声,经历了这么长的时候终于斗败了皇后太子和慕容家,接下来,他们总算舒服一些了。
至少以目前汉成王府的势力,再没有人胆敢公开的挑衅他们了,至于那暗中的手脚,最好别让他们发现才好。
夏候墨炎唇角邪魅的笑意,修长的大手如雅竹般的完美,轻轻的抚摸着晚清的乌发,享受而满足。
晚清闭着眼睛,感受到他手指轻抚她的墨发,有一种被人疼宠的感觉,很舒服,窝在他的胸前,好久才开口:“不过慕容府的人挎了,只怕就该别的人动了。”
她这句话一出口,夏候墨炎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皇宫没有了太子,还有瑾王,现在襄妃娘娘和瑾王可能是最得意的一方了。
他们汉成王府和慕容两家相斗,最受益的便是襄妃和瑾王府的人了,不过他们最好别来招惹他们才好。
夏候墨炎的眼瞳中满是慑人的暗芒,危险的气息溢出来,不过低头却温柔的开口:“别想那么多了,不累吗?睡会儿,可别亏了我们的小宝贝。”
“嗯。”
晚清不再说话,伸出手搂着他的腰,开始休息。
襄妃是吗?瑾王是吗?统统滚远一些,现在她只想休息,养精蓄锐,然后生个可爱漂亮的小宝贝,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便想到了远在无良山的儿子。
“我想儿子了”
晚清前一刻璀璨的脸蛋有些黯然,夏候墨炎立刻伸出大掌轻抚她肚子里的宝宝,柔声的开口。
“儿子学好艺就会回来了,现在先想想肚子里的这一个。”
“那好吧。”
晚清无奈的想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大眼睛,白皮肤,小小的唇儿,如此一描绘,分明是童童小时候的模样儿,不由得笑了起来,闭上眼睛休息,安静下来。
夏候墨炎的手轻抚她的脸颊,指间的触感好似一捧雪般细腻,让人摸了便不想放开,记得一年多以前,她还是很冷漠的一个人,但现在却因为解开了心结,变得柔融温软,这时候的她越发的吸引人的眼球了,怀孕并没有让她变得难看,相反的越发有魅力了,夏候墨炎的手收紧,搂紧她,马车一路回汉成王府。
回到王府后,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普照,万里呈明。
汉成王府上上下下喜气洋洋,虽然才一会儿的功夫,王府内的下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皇后和太子全都自杀死了,慕容家也瓦解了。
虽然此刻的兴奋欢欣是一件不道德的事,但是想到连日来王府笼罩着阴云,直到此刻才烟消云散,众人还是掩不住的欢喜,随处可见的下人,嘴角翘起,兴奋满脸。
太子仍是假的,皇后和慕容府一干人的谋逆大罪,立时鲜明起来。
皇上一早便下了圣旨,一定要严查此事。
圣旨一下,六部尚书不敢怠慢,立刻会审,而皇上同时命令汉成王插手此案,本来先前皇上不让汉成王插手这件事,就是想给太子保全一些势力,没想到到最后,根本就没有太子,这是一个假的,而真正的公主早就死了。
短短的几天时间,此案便审理清楚,慕容家的人知道皇后和太子已死,他们大势已去,很多人熬不过狱中的酷刑,交待出了很多事情。
最后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流放,下剩一些没有大恶的,男子刺金字做苦工,女子发配到军营中做军妓,慰问军士。
这其中太子正妃和两个侧妃,因不堪受辱,全都服药自尽了,保全了名节,皇上下令将这三人好好葬了。
至于瑾王府内的瑾王妃慕容笑,因为出嫁从夫,所以没有受到牵连,但瑾王已贬她为府内的姬妾,抬了侧妃闻人卿为正妃。
朝中的涉案官员该降的降该贬的贬,该处死的皆处死了,一时间朝堂上进行了大换血。
谁也不敢大意,整个楚京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过总算完满的结了此案。
朝中的大员,风向皆朝着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刮去。
一时间后宫的宝瑟殿热闹起来,后妃们每日都会拜望襄妃娘娘,送礼不断。
珍珠玛瑙,古董玉器,应有尽有,什么样的珍稀礼品都往宝瑟殿送来。
别说襄妃娘娘,就是宝瑟殿的太监奴才也金贵了起来,奋受宫中各处的吹捧。
皇后一死,后宫无主,主事的人也没有一个,皇上吩咐了江寒,让襄妃暂时行使主事之职,代管后宫的妃嫔。
这更加深了襄妃娘娘的权威,虽然皇上没有明说,但皇室已没有别的皇子,只有瑾王殿下一个,所以说这瑾王多早晚都是大位的继承人,襄妃娘娘将来可是位及后宫之上的。
不过宇文舒和皇后慕容烟不同之处在于,她对任何人都是温和亲切的,没有一丝儿的锐利强势,在她还受皇后压迫的时候便如此,现在有了荣耀,依旧如此,所以后宫的女子,很多人都是真心喜欢她的。
除了宫中的动向,就是瑾王府,也热闹了起来,朝中的大臣,接二连三的拜访起瑾王殿下来。
一时间府门前车马盈门,贵客满堂。
整个朝堂,甚至于整个楚京,都认定了瑾王会顺利成章的成为太子的候选人,未来的皇帝。
不过此时瑞龙宫的上书房内,瘦了一大圈的皇帝,疲倦的靠在龙椅上,闭上眼睛养神儿。
书房内一点动静也没有,鹿耳金鼎里,燃着安神香,令人心平气和。
大太监江寒正在书房门前等人,先前皇上下口喻,让人传了汉成王爷进宫来了,所以江寒便在书房门前候着,远远的看到一个微微发福的身子在太监的迎领下走了过来,来人不是汉成王爷又是何人?
江寒忙恭敬的弯腰:“见过王爷,皇上正候着王爷呢?”
此次汉成王府和慕容府皇后太子的对恃,竟然击挎了强大的第一世家慕容府,这不得不说汉成王府的人更计高一筹,所以江寒哪里敢得罪王爷这样的人。
汉成王夏候臻点了一下头,跟着江寒的身后进了上书房。
不过一时不知道皇兄为何传他进宫。
最近慕容府的事已尘埃落定,朝堂稳定下来,四局也没有动乱,皇兄召他进宫何为何事?
夏候臻一边猜测一边走进上书房内,皇上歪靠在椅子上打盹,疲倦不堪的面容,充满了沧桑。
“见过皇兄。”
夏候臻上前见礼,皇上睁开眼睛,眼瞳少了凛冽,多了温和,挥了挥手示意夏候臻起身:“皇弟坐下吧。”
“谢皇兄。”
夏候臻起身走到一边坐了,江寒站在门前,皇上望向他:“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朕与汉成王有要事相商。”
“是,皇上。”
江寒立刻退出书房,在门外规规矩矩的站好,别看他是皇上身边当红的太监,可是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平时可是半点也不敢大意的,更不敢持宠而骄,那样的话,只不过会让自已死得快一点。
这皇宫里,看似浮华奢贵,其实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例如金尊玉贵的慕容府,位高贵重,虽不是权华天下,但也不差多少了,可是一朝之间尽数灭亡,所以说生命中充满了变数的。
门外,大太监江寒在感概人生的变数无常,用来提醒自已别持宠而骄,以免死得快。
书房内,夏候臻望向皇兄,见皇兄只顾盯着自已看,一时没有说任何的话。
夏候臻奇怪的挑眉:“皇上是有事才传臣弟进宫吗?”
夏候东宸沉稳的点头,然后缓缓的开口:“皇弟,朕有一事问你,你想过朕的皇位吗?想过让墨炎坐上这个位置吗?”
夏候臻大惊,飞快的起身跪到地上,他可从来没想过什么皇位,现在的他过得比皇兄舒坦得多了,看看皇上,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可是他比一般人孤独寂寞苍老疲倦,这样的位高权重,他从来想都没想过,没想到皇兄竟然问他这件事。
“皇上,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臣弟从前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现在将来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夏候东宸深不可测的眼瞳定定的落在夏候臻的身上,见他诚惶诚恐,满脸的惊吓,总算温和的开口:“起来吧,这是咱们兄弟之间说说话儿,吓成什么样子了,起来坐下。”
夏候臻起身伸出手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能和皇上随便说话吗?也许从前可以,但现在的皇上可是生性多疑的,别看他此刻温和慈详,可是那只是狮子打盹,老虎休息的时候,也许下一刻他便会张开他的血盆大口,露出一嘴的獠牙,所以他还是小心些为好,他身上可担着汉成王府的一大家子人呢?
想到这,夏候臻稳稳的开口:“皇兄,别拿这件事开臣弟的玩笑,臣弟惊吓不起。”
“你啊,不似从前了。”
夏候东宸感概,从前的夏候臻可是一个勇敢有为的少年,曾几何时,他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
夏候臻心中却想着,是啊,他是不如从前了,因为皇兄也不是从前的皇兄了,从前的皇兄是一个睿智英明的皇兄,可是现在呢,只不过是一个年老垂暮,疑心病重,处处试探,步步算计的老头子罢了,他能不怕吗?不怕汉成王府的一大家子早被他治死了。
时光的长河里,又有多少人站在原地不动呢?
夏候东宸感概着,很快想起自已今日找夏候臻进宫的事,所以正了一下脸色,望向下首的夏候臻。
“皇弟,你说眼下太子没了,宫中只剩下一个瑾王,可是让瑾王继位,朕?”
他脸上满是惊疑,若是让瑾王继位,他真的害怕将来有一日这皇位不是夏候家的了,而改姓宇文了,那么他便是九泉之下的罪人了。
汉成王知道皇上的顾忌,不过眼下也没有办法可想,宫中现在没有别的皇子,宫外倒是有两个,可惜一个个都不愿意进宫,也不愿意理会皇上。
这叫他也没有办法啊。
“皇上,其实不必担心,瑾王殿下虽不是足智多谋,但也是个稳重有为的王爷,如若他登基,定会好好守着祖宗的基业。”
“他能守着,他下面的儿孙呢?你不是不知道,先皇临死前曾留下口谕,世代不准和宇文家有牵扯的皇子登基做皇帝。”
其实金夏的江山是由宇文家的人和夏候家的人打下来的,后来宇文家的人推祟夏候家的人登基为皇,这近二百年来一直没事,但历代的皇帝临死会留下口谕,不准让和宇文家有牵扯的皇子登基为皇,可是谁知道到了他这一辈,竟然只剩下瑾王夏候洛宇一个,难道真的是天要亡金夏。
想到这夏候东宸的脸色阴骜难看,不由得沉声开口:“皇弟,我决定把皇位传给墨炎。”
夏候臻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急急的跪下来:“皇上,万万不可,此事若是传到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的耳朵里,墨炎即不是麻烦。”
其实墨炎若是愿意进宫当皇上,他早就把他的身世告诉皇上了,也不会让皇上如此为难了,可惜那家伙根本不愿意进宫。
夏候臻的脸色忽青忽白,夏候东宸深呼吸,似乎做了重大的决定一般,根本不理会夏候臻,沉稳的挥手。
“这是朕的主意,你不必多说,朕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回去和墨炎提一下,至于瑾王夏候洛宇,朕会派人注意着他的动静,若是他胆敢有异动,朕一定会第一时间困住他。”
夏候东宸的话明明白白的显示,若是夏候洛宇胆敢异动,便把他圈养起来,让他动弹不得。
夏候臻的脸色一片苍白,说不出的无力,没想到皇兄最后依然要把皇位传给墨炎,这可怎么办啊?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自已怎么起身的,怎么走出上书房的,然后如何回到汉成王府的,都不太清楚,一路上整个大脑都陷在浑沌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墨炎真的要进宫吗?如果他愿意进宫,他不在意说出身份,那么他便是太子顺位的继承人。
汉成王回了汉成王府,前思后想了一番,然后命人去古宛把世子爷请过来。
这几日,夏候墨炎和晚清一直呆在古宛内休息,先前和皇后斗智斗勇,两个人又是动脑子,又是动手脚的,实在是太劳累了,现在慕容家亡了,此事也定局了,所以他们便留在古宛内休息,这几日调养得差不多了。
此时两个人正在古宛的花园内散步,今日天气不错,云高气爽,虽是冬日,却是难得的好天气,所以夏候墨炎便牵了晚清的手在后花园逛,后花园有一架小巧精致的秋千,以前童童在的时候,喜欢坐在上面荡秋千,现在他不在,这秋千倒是奋受冷落,晚清便坐到秋千架上,让夏候墨炎推她,本来夏候墨炎是不准她坐秋千架的,不过架不住某女人又是威胁,又是撒娇的,最后只得妥协,让她坐一小会儿,自已动手推她,虽然荡得不是十分的高,不过晚清已满足了,不敢多说话,若是再说话,只怕人家就让她下来了。
其实关于肚子里的孩子,晚清是放心的,上次的事情,告诉她,她的孩子异于常人,因为天生有灵力,依附在母体内,他不是那么轻易便可以流掉的,所以她平日的活动,便放心得多。
两个人正在有说有笑的荡着秋千。
“墨炎,荡高一点,再荡高一点。”
晚清笑着叫,夏候墨炎哪里同意,手下的力道依然和之前是一样的,只荡了一半便又坠下来了。
晚清不满意的抗议:“没事的,我又不是豆腐,凭我难道还会害到孩子不成。”
她待在府里被这个男人看管着快要发霉了,难得让她坐一会儿秋千,怎能不坐足了。
可是某人根本不妥协,很严肃的开口:“不行,再多说一句话,就下来。”
“你?”
晚清发怒的瞪着眼睛,嘴巴也气得鼓了起来,圆圆的像个青蛙似的,倒逗笑了夏候墨炎,满脸的光华,潋潋惊艳。
“晚儿,等你生下宝宝的时候,我天天给你荡,把你荡到天上去。”
“荡到天上去?”
晚清有些木愣,这是什么意思,一架秋千能把她荡到天上去吗?那个个还想坐这架秋千上天呢。
不远处的回雪等丫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世子爷说话真是太逗了,哪有这样逗主子的。
晚清总算回过神来,原来是逗她的,气狠狠的瞪了身后的人影一眼,然后又叫起来:“墨炎再荡高一点,一点点就行。”
这时候有小丫头奔了过来,跑得气吁喘喘的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赶紧的禀报:“世子爷,王爷回府了,吩咐了人过来叫您过书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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