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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唉，好吧……”他那个时候，第一次对迟南任服软了。
这么多年，这个清冷如玉一般的男子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现在看着他毫无生气的面孔，迟南任只感觉，眼眶涩涩的。不知多少年没有流淌过的眼泪，此刻像决堤了的大河一般，疯狂的涌了出来。
“子南，这种毒绝非一般人可造出，你是怎么……”
“子南，小心危险！”
“子南，不是这么做的，看为师做一遍。子南，认真一点！不要总是盯着为师看！”
“子南，你先走，这里时常有猛兽出没，为师也想试试，这个毒好不好使。”
他总是刀子嘴豆腐心，时不时会流露出对迟南任的一丝关怀。虽然刚开始他似乎把她当做了某种工具一样不停的培训，可是……他会关心自己，会爱自己啊。这是她的师傅啊……
“师傅！”迟南任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瘫倒在地生奄奄一息的季慕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了。
“子南，别哭了。为师的子南，是不会哭的。以前是，现在亦是……咳……”季慕绯伸出无力的手，试图擦掉迟南任的眼泪。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是他这一生中最温柔的。
“师傅，师傅你一定会好的，你不会离开子南的，对不对？”迟南任慌了，她一把握住了季慕绯的手，然后突然将愤怒的眼神转向白青翼：“白青翼！你快点救救师傅！快一点！”
白青翼此时的笑容早就隐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地冷漠。他没有说话。
“师傅？子南，你可知，我也是你的师父？”白青翼的声音里面透着一种莫名的涩然。
“子南，不必费神了。为师知道自己的身体。怕是……不行了。呵呵，别，别哭了。子南，你要记住，以后师傅不在了，好好保护你自己。”季慕绯苍白一笑，然后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涨红了脸，说出了他此生最后的话：“子南，为师以前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现在知道了。我，季慕绯，喜欢你迟南任。不，不用为师傅生气了，师傅早就，早就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的。只是，只是没能杀掉他……子南，师傅好累，好困啊……为师以前以为这一生就会在复仇之间死去了，孤独的。但是为师还遇见了你，真好……好啦，为师累了……再见……子南……”
这，是季慕绯此生最温柔的话。
可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也不一定呢？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最终，悄悄地消失在了这个繁华的世界上。
季慕绯的眼睛已然闭上，手，再也握不住迟南任的手了……
子南，真好，这一生，我还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喜欢你哦……如果可以，我可不可以自私的，让你这一辈子，都忘不掉我？以前，我为了仇恨活下去，可是自从你来到了我的身边，我的世界变得不只有仇恨，还有……爱。谢谢你，这辈子，够了。
“季慕绯……师傅……”痛彻心扉的嘶喊声久久回响在青翼门里面。
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没有了那个会在下雨天冷瞥她一眼却别扭的递上遮雨物的师傅；没有了那个会冷言冷语却对迟南任带来的稀奇古怪的毒有着说不尽的好奇的师傅；没有了那个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说了一句我喜欢你的师傅……
突然，一场倾盆大雨下了下来，那么狠，那么利，打在了所有人的脸上，身上……
迟南任紧紧地抱住季慕绯不肯松手，直到那身体最后的余温都没有了……
恨……恨……我很恨你，白青翼……
抬眸，迟南任将充满恨意的眼神，望向了白青翼。
白青翼被这一个眼神征到，一时之间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个女子大哭大闹着说喜欢自己，然后不择手段的去伤害自己的心上人。到最后，就算是自己亲手了解了她的性命，她也不肯说一句她后悔自己爱上他。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有一个人，为了另外一个人，那么狠的，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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